門裏天才雲集,平日裏那些隻是被晏秋白和紫辰仙子去了風頭,隨便拿出幾個天境巔峰修者來,那也是我們這些小門小派不能比的啊!”
“可我怎麽聽說,今年玄門門私下聊起的,最有可能奪頭魁之位的,卻是個剛門三個月不到的新弟子?”
“什麽?!”
“三個月?怎麽可能??”
“絕無此事!!”
“……”
如此言論在外客住的兩峰沸沸揚揚地傳了三日。
各類傳信的劍訊和靈氣化鴿之類的東西,也在兩峰通向玄門外的路徑上飛了三日。
很快,天下仙門就人盡皆知,玄門新出了個真正稱得上一日千裏的修行仙才,已被玄門掌門晏歸一收門下。
而這位修行仙才,剛門三個月不到,便已是天境中段的修為。
更可怕的是,雖無人知曉,但有傳言,的劍道天賦也毫不亞於傳聞中天生劍骨的紫辰仙子。
更有玄門門弟子私下言起,說論同境界進速與鬥法實力,這位仙才當蓋年輕強者第一人晏秋白與紫辰仙子時璃,真正是玄門的第一天才。
如此石破天驚的定論,不日便廣傳天下。
玄門第一仙才“封十六”之名,在道門大比尚未舉行的前日,便已是傳了個天下皆知——
玄門,宗主峰,長老堂。
“胡鬧!”袁滄浪氣得一拍桌子,“這是誰傳出去的消息?這是捧嗎?這分明是要折煞!其心可誅!!”
“袁長老勿要怒,”旁邊的邱明生連忙低聲安,“興許是弟子們私下議論,如今那兩峰外客聚在門,也是眾口難平,未必是有什麽人故意為之。”
袁滄浪吹胡子瞪眼地扭回頭:“我能不生氣嗎?這可是仙才,仙才!就封十六的進境速度,用不了一年就要破化境了——修行一共才多久!你們可曾聽說過這天門之下有這等仙才??若是就這麽被他們折了心氣,出了岔子,那我、那我——”
袁滄浪氣得左右看看,儼然就是要找凳子打人的架勢了。
邱明生見越勸越火,不敢迎著苗頭上,隻好求助地看向正位。
主位上,掌門晏歸一笑了:“滄浪,何必如此?於弟子們來說,這也是鍛煉,是場修行。”
邱明生連連點頭。
袁滄浪不便頂撞掌門,了,但仍有些惱火:“可那孩子還小,我聽說才剛十七,若是傳這樣,這次道門頭魁沒能獲得,再惹來世人嘲笑,那豈不是過早折心誌嗎?”
“順風順水,也未必是好事。”晏歸一淡淡笑道。
袁滄浪噎了下,不便再說。
卻有不在乎的。
蘭青蝶晃了晃自己空了的酒葫蘆,在安靜的長老堂打了個酒嗝,扭過頭,醉眼迷離的:“掌門,瞧您這話說的,順風順水如何不是好事——順一輩子才最好嘛!”
邱明生連忙攔:“師妹謬矣,年時若不經曆苦難,等將來再折,很可能就一蹶不振,如何是好事呢?”
“切,”蘭青蝶撇撇,“那也是將來的不順,壞得事,怪前麵的順做什麽?”
邱明生一啞。
蘭青蝶渾沒正行地將搭在了椅扶手上,瞇著眼睛醉睡過去,裏哼哼著:“再說了……你們這群坐高臺的老頑固,怎麽就知道……人家前麵十六年,順風順水了……”
話聲未落,鼾聲已起。
堂寂靜。
邱明生額頭冒汗:“蘭師妹又喝醉了,掌門勿怪。不過我前幾日見那小十六了,觀其氣路,悟非凡不說,比起門時更是劍氣渾,神華斂。想來奪這屆道門頭魁,當是沒什麽問題的。”
“是啊,此果真仙才。”
“理應如此。”
“……”
長老堂紛紛附和。
晏歸一卻沒什麽被頂撞的不虞,他慨然笑著:“你們啊。我的徒弟,你們比我還上心,都想拿自己的法子教,是不是?”
座下長老們齊笑。
“不過畢竟是我自己的弟子,我還是有分寸的,”晏歸一慨,“十六的進境確實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劍道天賦方麵,也能與時璃的天生劍骨一較高低——尤其又有小師叔祖的神劍斷相思相助,這道門頭魁,哈哈哈哈,我看你們的弟子是搶不走了。”
話到尾聲,掌門第一個帶頭老不修,竟是當堂笑出了聲。
堂下長老們有的笑,有的歎。
但對於晏歸一的話,顯然沒人質疑。
縱使外人不知,但長老堂,此時隻有主峰長老在。
那位仙才“三日百劍小”的驚天之舉,早在兩個多月前,就在他們耳中驚了不知多來回。
長老堂正是其樂融融時,殿外忽多了張慌張張的方臉。
袁滄浪第一個看見自己孫子,老臉一虎,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耽誤長老堂的堂議。
袁回哭喪著臉比劃,言又止。
主位上,晏歸一恰見爺孫兩人隔空流,便笑著將人召:“袁回,進來吧,你可是有事要稟?”
“掌,掌門,”袁回進了殿,遠遠隔著便停下,也不敢往他爺爺坐著的方向看了,小聲說話,“時璃師姐……中斷閉關,提前出來了。”
晏歸一怔住,堂長老們更是驚異。
中斷閉關,若是停得突然——那可是能走火魔的大事!
晏歸一回神,皺眉問:“那你可知提前出來所為何事?”
“是,就是……”袁回結著。
“快說!”袁滄浪急了,拍桌。
袁回嚇得往地上一跪,嗷的一聲:“我錯了爺爺!我不該把最近門裏的事說給時璃師姐!、說不破境了——”
“要參加道門大比!”
第52章玄門問心(二十七)
◎【二更】仙帝分◎
宗主峰,星臺。
負劍的一青,站在星臺邊的斷石上,前便是雲崖萬丈。
風掠起的角,獵獵作響,可青下單薄的軀卻紋未,猶如一把在斷石中的利劍青鋒,山崩而不倒。
側石階上,晏秋白正停在向下一層石梯的拐角。
“時璃師妹。”
從來青年文士模樣溫潤清和的玄門大師兄,此刻手握折扇,仰頭看,眉眼卻是難得一見地著霜。
他聲線微沉:“何故如此。”
“……”
如青鋒難撼的影,卻隻在晏秋白聲音響起時,難以察覺地微微了下。
斂下眼尾,低低喊了句:“師兄。”
晏秋白眉心矜起輕淡的皺痕。
時璃自小便是時家的天之驕,亦是天下人的紫辰仙子,落在上的隻有世人的讚譽和欣賞,羨慕和崇敬,從時家到玄門,人人都因“紫辰救世”的名號捧著,護著,這也養出一副善良但清傲的心。
這大約還是兩人相識後第一回,他從時璃聲音裏聽出許些委屈。
“為一場道門大比,中斷衝境,時璃師妹,你這樣做可曾考慮過後果?”晏秋白聲辭猶厲,但語氣卻已放緩了些。
“我想過了,大比之後,我依然可以繼續衝境,”時璃咬住下,倔強地撇開臉,“但若錯過這次道門大比,我晉化境,就再也不能參加了。”
“時璃。”
晏秋白氣息起伏,儼然是了火,“不過是一場道門大比的魁首,你紫辰之名盛極天下,早已是無以複加。是否再有一道道門頭魁的虛銜,於你又有何分別?”
“當然不同!”
時璃聲疾如劍,幾乎追上晏秋白的話音。
星臺雲崖前,負劍紅著眼眶,向階下的晏秋白:“師兄是上次道門大比的魁首,我便也要做魁首——從小到大,與師兄齊名的從來隻有我,自我門以後,掌門長老們誇讚的天才也隻有我,如今這一切全部都要被人奪走——師兄,換了你,你難道能夠坐視不理嗎?”
“我為何不能。”
晏秋白拾級而上,直走到時璃麵前,他目清肅地著:“時璃師妹,你有沒有想過,能被人奪走的東西,或許本就從未屬於你過。”
“——”
時璃麵忽白了下來,瞳孔輕地仰著麵前的晏秋白:“師兄和師父,還有長老們,你們對我的喜不會被奪走嗎?”
“不會。”晏秋白輕歎,“但你不能要求掌門和長老們隻喜你。”
時璃固執地看他:“那師兄呢?”
晏秋白輕皺起眉:“時璃師妹,我對任何人的喜惡,從來與世人如何評價無關。”
“可之前不是這樣的,”時璃終於還是未能忍下,眼淚在眼眶裏打起轉,咬著倔強地背過去,“去幽冥以前,師兄和我不是這樣的。為什麽隻是去了一次幽冥,回來以後,就一切都變了?”
“……”
晏秋白抬手,似乎想安地拍一拍時璃的肩,但最終還是放下了:“什麽都沒有變過。隻是以前你年紀還小,很多事無法與你分辯清楚。但現在你已經長大了,有些話必須要說明白。你也該學著接——這世上的事,不會永遠按照你想要的發展。”
雲崖前寂靜許久。
青鋒似的終於低下頭:“我知道了,師兄。”
不等晏秋白再開口,時璃抬手一抹眼角,決然回,神已然恢複平常的清冷如霜:“世上的事,確實不會永遠像我想要的那樣,但是師兄,在盡自己最大努力之前,我絕不會放棄。”
晏秋白與對視,在的眼眸裏看到同樣悉的固執。
他眼神微微一,長歎:“道門大比,你決意要參加?”
“是。”
時璃握手中的清霜劍,下頜微揚,眼神霜冷又清傲:“第一仙才的名號,可以不是我的——但隻能從我手中奪去,而不是我拱手相讓!”
“……”
一點複雜緒漾在眼底,最後卻慢慢擰作笑。
晏秋白無奈搖頭,轉:“你也不怕旁人說你以大欺小。”
時璃一抬下頜:“既是已要蓋師兄與我的第一仙才,我們又同屬天境,如何算以大欺小?”
“狡辯。我不管你,但掌門不會讓你這樣肆意妄為的——玄門聲勢為重,十六師妹聲名正起,於於理,他不會讓你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對。你自己想辦法吧。”
晏秋白說著,已經順著來時的石梯,向星臺下走去。
轉過折角時,他耳邊,飄來一句雲霧送來的低若自語的輕聲。
“師兄,若是師父隻收過兩個徒弟……那該多好。”
晏秋白停頓,但最終沒有回頭,便朝山下走去。
時璃提前出關的消息在玄門鬧得沸沸揚揚時,時琉正在宗主峰的藏書閣裏。
最近兩三個月裏,雖以靈氣修煉為主,但偶有閑暇,仍舊會拿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