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酒肆，坊間弄里，都是這樣的議論。

“知道固昌伯為什麼被杖殺嗎？”

“不是因為冒犯了皇上嗎？”

“你這都是多落后的消息了。我跟你說，固昌伯被殺是因為他殺害了辛皇后！”

“什麼？固昌伯殺了辛皇后？皇后娘娘不是失蹤多年了嗎？”

“這就說來話長了……”

消息傳到昭長公主耳中，昭長公主直奔宮中。

“皇嫂已經不在了？”

面對妹妹的質問，興元帝久久沉默。

“皇兄，你說話啊！皇嫂真的不在了？”

半晌后，興元帝點了點頭。

昭長公主心存的一幻想落了空，淚水奪眶而出。

興元帝繼續沉默著。

無人知曉時，他尚能裝出若無其事，現在不用在昭長公主面前掩飾，也沒余力安妹妹了。

昭長公主微微仰頭，任由淚水順著臉頰落：“皇兄，固昌伯真是殺害皇嫂的兇手？”

提到固昌伯，興元帝眼神冷了下來。

“皇兄，你說話啊。”

“是他。”興元帝吐出這兩個字，怒意不再遮掩。

“這個混賬！”昭長公主怒容滿面，咬牙切齒，“杖斃太便宜他了，應該把他凌遲才對！皇兄，難道殺一個固昌伯就算了？”

皇嫂雖無武藝傍，卻懂醫，有奇思，為皇兄打天下助力不小。到頭來傷心遠走已夠令人扼腕，卻沒想連善終都不能夠。

本來昭長公主不該追問，因為這不僅關系著一個固昌伯，還關系著儲君的安排，這個話題放在帝王家太敏，太危險了。可是面對嫂嫂慘死，無法做到明哲保，勢要問出兄長的態度來。

“當然不會。”興元帝眉頭皺，幾分打算，“原想著等找到那孩子，再把固昌伯的罪行昭告天下，如今有了這些流言，人心惶惶，等去北邊調查的人回來便一起清算。”

說到這，興元帝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或許那孩子看到殺害他母親的人得到懲治，就不會躲起來了。”

這是興元帝對錦麟衛下了放寇姑娘的口諭后，夜里失眠想到的。

他只想著在找到那孩子之前先瞞著固昌伯之死與皇后有關的真相，這樣對那孩子更安全，卻忽略了那孩子的心。

那孩子對他這個……父親，是失的吧？

這突然傳開的流言無疑推了糾結的興元帝一把，讓他下了置固昌伯府，乃至慶王、淑妃的決心。んttps://

得到還算滿意的答案，昭長公主眼淚，出宮去了。

這新起的流言造的影響還沒完，轉日百等候早朝時，愕然發現白將軍來了。

年已不的白將軍一戎裝，的面部線條難掩曾金戈鐵馬的剛毅。

大夏建國剛二十載，隨興元帝南征北戰的文臣武將大多都還在，見到白將軍雖驚訝，對出現在朝堂上的原因卻心知肚明：白將軍定是聽說了那傳聞，替皇后討說法來了。

當興元帝在座坐下，見到稱病多年的白將軍出現在武將這一班也吃了一驚，旋即就猜到了白將軍因何而來。

果然當“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唱報落下，不大臣用余瞄向白將軍那里，白將軍也不負猜測出列。

“臣有本奏。”

“白將軍請說。”對多年未見的這位將軍，興元帝態度溫和。

這是辛皇后欣賞的將，興元帝多有些屋及烏之意。

“近日坊間有傳聞，說皇后娘娘被固昌伯害死……空來風必有因，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給皇后娘娘，給大夏子民一個代。”

之后陸續有幾位大臣出列：“請陛下徹查。”

興元帝坐于丹墀之上的座上，居高臨下看著跪倒在丹墀下的眾臣，心復雜之余又有種松了口氣的覺。

既然全都知道了，就不必再顧慮這顧慮那了。

沉默片刻后，興元帝沉聲道：“諸卿放心，此事朕會徹查。”

“退朝——”

等興元帝離去，眾臣卻沒有如往常那樣立刻散去，或是放慢腳步磨蹭，或是干脆湊到白將軍邊。

“白將軍好久不見啊，可好？”

“勞大人掛念，還好。”白將軍雖這麼說，額頭卻沁出一層汗。

也有人低聲冷笑：“牝司晨，不嫌丟臉！”

白將軍表一凝，銳利眼神投向說話的人。

那人面皮白凈，蓄著短須，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見白將軍看過來，脯一做好了槍舌戰的準備。

白將軍大步走過去，面無表問：“剛剛是你說的？”

“是。”男子大方承認。

世顧不得禮法規矩，一些子不安分就罷了。如今天下太平，一切步正軌，一個子居然還厚上朝來。

男子正鄙夷想著，襟猛然被揪起，待反應過來臉上已經挨了一拳。

慘聲響起，引來一隊殺氣騰騰的錦麟衛。

“別打了，別打了。”

幾名員勸著架，更多員默默觀。

自打各種規矩漸漸完善，好多年沒見這種熱鬧了。

興元帝才剛回到乾清宮，就接到了急報：“陛下，白將軍把禮科劉給事中打了！”

興元帝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含怒傳二人過來。

不多時，興元帝看到了面蒼白的白將軍，還有鼻青臉腫的劉給事中。

二人跪下，聲音倒是整齊：“臣見過陛下。”

興元帝許久沒見過臣子這個模樣了，多看了劉給事中一眼，才沉聲問：“你二人是怎麼回事？”

劉給事中一聽就委屈了：“陛下，白將軍在百面前毆打微臣，微臣險些就見不到陛下了……”

興元帝眼風掃向白將軍：“白將軍為何對劉給事中手？”

白將軍面發白，難掩虛弱：“回稟陛下，此人侮辱微臣，說微臣出現在朝堂上是牝司晨！”

興元帝瞇了眼，看向劉給事中：“劉給事中這麼說了？”

劉給事中真心這麼想，完全不覺有問題：“白將軍早已病退，又是子之，出現在朝堂之上本就不妥當，臣也沒說錯——”

“狗屁！”

劉給事中呆了呆，茫然向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