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戰明舒所說，考完試的第二天果然睡了整整一天。

電話不接，短訊不回，乾脆就是與世隔絕的狀態。

好在家裏還吳嫂，負責到點起床吃飯，不至於讓在睡夢中暈過去。

到了傍晚的時候，戰明舒終於起床。

剛起來就看見戰明昭一里氣的機車服，一手夾著一個頭盔，準備出門。

「幹嘛去？」戰明舒剛睡醒，腦子還有點混沌，問了個多餘的問題。

的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好像還沒睡醒。

戰明昭沒好氣的白一眼，「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那麼閑，一天到晚什麼事沒有，就躺在那睡覺就好了？我要去接我的小丫頭放學。」

戰明舒：……

睡覺礙著誰了？

又不庸人抱不用人哄的。

接傅嬈放學就接傅嬈放學，幹嘛給撒狗糧？

戰明舒牙酸不已，「趕接你的小媳婦兒去吧，不然等會路上堵車。」

戰明昭笑了，炫耀似的沖戰明舒晃了晃手中的兩個頭盔，「你以為這是幹嘛的，就是怕堵車，所以我打算騎機車去。」

戰明舒優雅的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騎機車就不用遵守通規則一樣。不過你確定你的小綿羊可以載小姑娘？哦，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才剛滿十八歲就騎機車載人，被警察叔叔攔下來的話，可能是會被罰款的喲。」

戰明昭並不需要妹妹的好心提醒，笑罵，「閉上你的烏。」

戰明舒也不知道想起什麼，突然逗戰明昭，「其實你也不用這麼麻煩，每天上學送放學接的，反正阿晞跟嬈嬈一個班，要不然以後乾脆讓阿晞負責接送小姑娘算了。」

戰明昭抄起果盤裏的桃子砸，「我自己的小丫頭憑什麼讓別人替我來接送？」

戰明昭那護食兒樣，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

戰明舒簡直沒眼看，「趕滾，別給我塞狗糧。」

戰明昭走後，戰明舒卻陷詭異的沉默中。

但凡鍾宸有戰明昭一半自覺，他們也不會鬧到現在這種程度。

戰明舒胡的扎了個馬尾，頂著有些糟糟的頭髮，趿拉著拖鞋，鑽進廚房裏覓食去了。

吃飽喝足戰明舒覺自己已經滿復活，神滿滿的回到樓上房間，換了一清爽的服，拿上手機下樓，打算去外面溜達一會兒。

睡了一天腦袋都睡得昏昏沉沉的，確實需要好好清醒一下。

哪知道剛拿起手機，手機就震起來。

看了一眼，是鍾宸。

戰明舒猶豫了一下，在電話響到最後一聲被自掛斷之前，才幾桶。

電話接通后，兩個人誰也沒開口。靜靜地通過電流，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才滿十八歲的小長發扎著高高的馬尾，上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短，腳下踩著一雙白的球鞋，渾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戰明舒站在歐式小花園的門口，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找我有什麼事兒？」到底還是太年輕，沉不住氣，戰明舒先開了口。

鍾宸嗯了一聲，年輕男人的嗓音在電波里聽上去更加的磁。

「嗯，晚上要不要一起出來吃飯？」

鍾宸頓了頓，又道：「我已經推掉了所有應酬，你不是說想吃火鍋？」

戰明舒一下夏天的溫度，抹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汗珠，「火鍋就算了吧，天氣太熱了。而且我剛睡醒，沒什麼胃口。主要是在家裏吃了不東西，這會正準備出門消消食，你有事你忙，不用遷就我。」

戰明舒實在是沒辦法當照片的事沒發生過，更沒辦法若無其事的跟鍾宸親近。

現在一跟他說話，就會想起他朋友圈裏那張照片。

年輕英俊的男人背對著鏡頭，站在海邊，單手在袋裏，姿態悠閑。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隔著屏幕也能到他散發出來的生人勿近的氣息。

可偏偏有人不怕死，明知道他的抵，還要往前靠。

如果只有年輕的男人站在海邊，在他邊鍍上金的芒，會是一幅很很的畫面。

戰明舒很可能會忍不住拿起學過三年的油畫筆，為他畫下一幅獨一無二的畫。

可惜他邊還站著一個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照片里的人穿著得，側對著鏡頭，微微仰頭看著旁的男人，不知道在跟男人說什麼，角微微上揚著，甚至還抬起手，要把手中的遮帽給他戴。

哪怕那頂帽子戴在男人頭上稽又可笑。

戰明舒閉著眼睛都能想像得出林姝臉上那經過訓練般優雅得的笑容。

哪怕隔著鏡頭，只是一張照片，也能清楚的到林姝對鍾宸濃濃的意。

其實林姝對鍾宸的心思，彼此都心知肚明。

不信鍾宸看不出來。

可鍾宸還是允許林姝在他邊，不斷的刷存在，挑釁一般不斷的沖顯示的優越。

這種三人遊戲，戰明舒早就玩膩了。

想要退出，一直都鼓不起勇氣，也不甘心。

直到看見鍾宸朋友圈的那張照片，戰明舒突然就想通了。

有什麼好不甘的呢？

的確是從小被鍾宸帶大的，可自始至終，以伴的份出現在他邊的，從來就只有林姝。

戰明舒，就算被人提起，旁人也只會說一句，「哦，就是那個被鍾宸抱在懷裏從小養到大的小孩呀，他們哪裏會是什麼呢，只可能是不斷升華的親」。

連戰明舒自己都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對鍾宸的依賴，到底是男之間的怦然心，還是早就習慣了他存在的親。

戰明舒的拒絕，讓那頭的男人再次沉默下來。

鍾宸不知道要怎麼哄。

該解釋的，他都已經解釋過了，可戰明舒不信。

他總不能給小姑娘催眠，生生的把腦子裏的想法改變。

又沉默了。

戰明舒還以為他已經掛斷了電話，看了看手機，去發現還在通話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鍾宸還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掛了。」

又是戰明舒主開口。

以前總是鍾宸先哄，可是這一次不想讓他哄。

戰明舒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正要掛斷電話，那頭又傳來鍾宸的聲音。

「別掛，舒舒。」

鍾宸有些急，生怕掛斷電話，「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找你，我想見你。我們聊聊……」

戰明舒聽到鍾宸這話，突然笑了起來。

「宸哥哥，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最近在一起說的最多的就是我們聊聊，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鍾宸呼吸一窒，就聽見戰明舒的聲音又從電話里傳出來。

「可是你每次說完這些話，下次都會有更大的驚喜等著我。」

戰明舒著天邊橘的晚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來，發現自己的心態平和了許多，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歇斯底里。

「其實想想，別人說的好像也沒有錯。我對你的，依賴和信任更多一些，但這種依賴和信任到底是男之還是親，可能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或許我只是把你當我哥哥呢？」

戰明舒的聲音有些哽咽。

說出這些話，用了所有的勇氣。

明知道這些不能說，可是，又不得不把這些話攤開來在鍾宸面前說明白。

「所以……我們都靜一靜吧。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解釋，更不需要你的遷就和討好。」

鍾宸是高高在上的王子，的王子，不能對任何人低頭。

哪怕這個任何人，是，也不行。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鍾宸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忍著什麼緒，有些抑。

「我當然知道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夕太刺眼，戰明舒瞇起眼睛看著遠的，天邊，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或許真的像你爸爸所想的那樣，只有林姝那麼優秀的人才配得上你，而我只有無休止的無理取鬧和小任，只不過你還沒認清自己心裏的緒罷了。所以你不用為了遷就我而做出任何改變。我也不想再因為這種奇奇怪怪的三人關係，整天活在彆扭的人世界裏，我現在才只有十八歲……」

「戰明舒！」

鍾宸不耐煩的打斷的碎碎念，「我再問你一遍，你現在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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