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過後的小氣息微，額頭上覆著一層薄薄的汗，一雙漂亮的但眼睛瞪著後的男人。

似是不滿，又似是有些不耐煩，連帶著說話的語氣有些沖。

「你是不是又要跟我說好好聊聊？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不等男人開口，戰明舒有些煩躁的開口：「你非要跟我聊也行，那你就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連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都能認錯？」

本不給男人辯解的機會，戰明舒像一把機關槍，突突突起來就沒完。

那小，叭叭叭的，厲害的很，說出來的每句話都跟刀子似的，專挑人心窩子扎。

「別說什麼穿了跟我一樣的子，那都是借口。就是整我的臉，你不也應該一眼就區分出真假貨？」

每每回想起自己十八歲人禮那晚，鍾宸和林姝干出來的事兒，戰明舒就肝疼。

真的是氣的肝疼。

「結果你可倒好，沒認出來就算了，還他媽對著一個冒牌貨單膝下跪，吻手禮。」

戰明舒越說越覺得自己肺里的空氣稀薄，連連深吸好幾口氣，才忍住沒跳起來錘鍾宸的狗頭。

那天如果不是突然出現，估著鍾宸都能摟著林姝親上去。

真他媽絕了。

當初肯定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聽戰明昭的，弄了個什麼假面舞會。

舞會變了誤會，好好的生日宴人禮，讓了個笑話。

「孩子不要說髒話。」鍾宸擰著眉說了這麼一句，手幫把額上的汗掉。

戰明舒卻在他的手過來時，一掌給拍開。

「你別我。」戰明舒恨不得離他遠遠的，「我說髒話怎麼了，也比你乾淨。」

鍾·鋼鐵直男·思維跟不上小姑娘腦迴路·宸：……

他怎麼就髒了？

「我知道你生氣，那晚也的確是我的錯。」

鍾宸認錯態度良好，卻沒換來戰明舒的緩和。

反倒是激起了小姑娘在心底幾個月的憤怒和委屈。

「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你不是說我的子是你設計的，然後找意大利的工匠心打造？那林姝上穿的是什麼？」

什麼時候意大利手工將人心打造的專屬定製變市場批發了？

雖然是撞衫不可怕，誰丑誰尷尬。

當然不比林姝丑，可當天卻了最尷尬的那個！

全都怪眼前這個臭男人！

「再說你，就算林姝穿了跟我一樣的子，戴著面，你眼睛看不出來分不清，那鼻子呢？幹嘛用的？放在你臉上的擺設？用來出氣的？」

鍾宸完全不敢反駁，只敢在心裏小聲嗶嗶：鼻子不是用來出氣的是幹嘛的？

「聞味道也能聞得出來吧？那老人上那麼重的香水味你聞不出來？還牽著那老爪子親，你也親的下去！」

戰明舒看著鍾宸諷刺一笑，怪氣的說：「看不出來宸口味這麼重，居然好那一口。」

鍾宸：……

不不不，他並不好林姝那一口。

他好誰，不知道？

還說這種氣話，最後生悶氣的還不是自己？

可鍾宸愣是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就惹得小姑娘火冒三丈，是被比他小十歲的小訓孫子似的訓。

那天錯的確實是他。

生了他很久的氣，也很久沒搭理他了。

只希今天能把心中的委屈和不滿都發泄出來，以後別不搭理他就行。

結果戰明舒說了半天，鍾宸一點反應都沒有，更生氣了。

說了那麼多，他連個屁都不放是什麼意？

覺得無理取鬧唄？

行。

林姝不無理取鬧，乖巧懂事，那就去找他的林姝去吧！

戰明舒咬咬牙，轉就走。

鍾宸看著隨著轉的作，在空氣中甩出弧線的長馬尾，額角的青筋直跳。

「你去哪兒？」

鍾宸拉住小姑娘細細的手腕，生怕脾氣上來會甩開，攥得死。

「回家。」明明剛剛心頭的花苗躥的三米高，可戰明舒就是有本事下所有的憤怒，聲音冷靜的就好像剛才委屈的小姑娘不存在似的。

鍾宸：「我還有話沒說。」

「哦，我不想聽。」

鍾宸：……

「可我想讓你聽。」

戰明舒：……

那你倒是說啊！

「首先，我要跟你道歉，毀了你的人禮，是我不對，你想要打想要罵，我都任憑你置好不好？就是別再不理我了，嗯？」

鍾宸並不滿足於跟自己的小姑娘拉拉小手，見不再掙扎，另一手攬住小姑娘那一把小蠻腰，把人摟懷裏。

懷裏摟著乎乎的小姑娘，鍾宸一顆心都被填的滿滿的。

天知道過去的這幾個月，他是怎麼過來的？

被小丫頭無視的滋味一點都不好，他再也不想嘗試。

「然後子的事兒，我也問清楚了，林姝看見我桌上的手稿，以為是公司為旗下藝人打造的禮服，就拿去設計部打樣。然後樣品出來覺得不錯，就借來穿。」

「呵，這是說的？」戰明舒反問，「說你就信？」

老闆桌上的東西，問都不問就敢往外拿？

到底林姝是老闆，還是鍾宸是老闆？

就算是給霍氏旗下的藝人設計的禮服，打樣出來，也不到第一個穿。

不過是一個書，到底多大的權利這是？

更可笑的是鍾宸竟然信這種百出的話？

鍾宸：……這簡直就是送命題。

戰明舒從他懷裏退出來，依舊很平靜，「說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沒有，我還沒說完。」

面對九位數的合同都不怵的鐘宸，這會面對小姑娘竟然有些張。

「我喜歡你，只喜歡你。」

鍾宸又把小姑娘摟懷中，「我不喜歡林姝，一點都不喜歡。你生氣，可以打我罵我，能不能別不理我？」

「好說，讓我消氣很容易。」戰明舒把埋在自己肩上的腦袋拉開，「你把林姝辭了。」

鍾宸毫不猶豫的應了，「好。」

只要他的小姑娘高興，別說是辭了林姝，就是讓他現在放棄整個霍氏，他也不會猶豫。

他這麼痛快就答應的條件，到戰明舒意外了。

之所以會提出這個要求，是因為知道鍾宸想要辭退林姝，並沒有那麼容易。

可他卻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小姑娘心頭的那些委屈也好，憤怒也罷，瞬間就消了大半。

可還不等再說些什麼，後傳來腳步聲。

戰明舒保持著被鍾宸摟在懷裏的姿勢回頭，就看見緩緩朝著他們走來的林姝。

平心而論，林姝是個很漂亮的人，氣質溫婉。還有一流大學畢業證書的buff加持。

如果不是總有意無意的挑釁，戰明舒覺得，就算不能跟為朋友，但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水火不容。

戰明舒緩緩地轉過頭來，輕輕地推鍾宸一下，示意他放開自己。

可鍾宸不但不放，反倒摟抱的更。

看見摟抱在一起的兩人，林姝並不到意外。

走到戰明舒後兩步遠的距離停下，微笑著看著鍾宸。

鍾宸卻垂著眼，看著被他強行錮在懷裏的小姑娘。

「我先走了。」林姝說。

鍾宸抱著的小姑娘，生怕自己的半點反應都會引起的不滿，全當沒聽見林姝的話。

林姝看了眼被他摟在懷裏，生怕跑了的戰明舒，角依舊噙著微笑：「今晚多謝戰小姐款待，那麼，再見了。」

戰明舒推不開鍾宸，臉在他膛上，都變了形，更別說說話了。

就算能發出聲音來，也是悶悶的，聽上去不像是在說話，反倒像是在撒。

戰明舒惱的踩了鍾宸一腳，鍾宸吃痛，終於鬆開。

「林小姐慢走，我就不送了。」戰明舒甩開鍾宸，大步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

一點都不擔心林姝會迷路，真要說起來，林姝對這別墅區恐怕比都要悉。

見轉就走，鍾宸自然是追上。

戰明舒卻一邊走一邊躲避他朝過來的手，後來乾脆跑起來。

在前面跑，鍾宸就在後面追。

林姝站在夜中，看著兩人追逐的影，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無論是那一碗剝好的小龍蝦仁，還是鍾宸的溫追逐和討好，永遠都是求而不得的奢。

可戰明舒卻能說不要就不要。

當真是被偏的有恃無恐。

看著那兩道影消失在視線範圍，林姝也不知道自己在夜下站了多久，直到別墅區的保安上前詢問況。

一看時間才發現，自己竟站了一個多小時。

又看了一眼不遠的那棟別墅，視線落在二樓亮著燈的窗戶上，自嘲的扯了扯角。

還在期待啥呢？

鍾宸寵戰明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就像是刻在他骨子裏的習慣，誰也取代不了。

還能指他放下戰明舒，追出來送不？

林姝轉離開，全籠罩著失落的氣息。

就在離開后沒多久，戰明舒拉開房間的窗簾，看著剛剛站的方向，角挑起譏誚的弧度。

門外，鍾宸還在鍥而不捨的敲門。

「舒舒，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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