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凱澤的聲線要比戰霽昀還低一些,像是大提琴的聲音,聽上去格外的醇厚優雅。
他不疾不徐的跟眾人介紹著紫金華府,毫沒有因為它的定位而有半點輕視。
因為無論什麼樣的房子,奢華的也好,簡陋的也罷,都要有人住進去,才能發揮它的最大價值。
他的態度,像眾人展示了,什麼才上位者該有的,一碗水端平,不對任何未知的事抱有偏見的態度。
商品分好壞三六九等,但人不分貧賤貴富,誰都有資格選擇自己的居住環境。
富豪可以買一套不起眼的四合院,窮鬼也可以打腫臉充胖子,全靠貸款買一套大house。
他邊說著,邊看向瑟,話鋒一轉,突然道:「不過以你家裏的財力,應該不會允許你住在那,你姨媽放心?」
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指就不安的撓著臉頰,「是我堅持要住在那,姨媽沒辦法才妥協。」
「是這樣。」戰凱澤瞭然的點點頭,又沉默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瑟的錯覺,總覺得戰凱澤在從裏套姨媽的消息。
「那你介意邀請我去你家做客嗎?」戰老又問,他突然有點好奇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能的他挑剔的小二子,放棄盛景莊園舒適奢華的環境,去跟小公寓?
「我這段時間都在休息,您想過來,我隨時歡迎。」
瑟話音剛落,戰霽昀不悅的道:「別來!剛剛是誰說的,想吃家常菜讓廚子做?您家是沒有廚師嗎?沒有的話我不介意把盛景莊園的廚師借給您!」
戰老:……
怎麼辦,他突然想捶死他這個鐵樹開花秒變護妻狂魔的兒子了!
戰霽昀繼續補刀:「還有啊!瑟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孩子的媽,可不是找回來伺候你這個老頭子的保姆兼廚娘。」
戰老:……
刀呢!
我的刀呢!
今兒非捶死這個不孝子!
瑟也是無語至極。
這男人,當著大家的面,就不能收斂一下?
戰·稚鬼·霽·記仇·昀哼了一聲,看著被懟的啞口無言的戰老挑了挑眉,像是挑釁。
戰老突然笑了,對邊的季老說道:「哎哎哎,老季,你看戰二那個沒出息樣,像不像老子當年?不愧是老子的親兒子,連寵媳婦兒的勁兒都隨我!」
季老乾咳兩聲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這老東西已經被你自己的兒子拍死在沙灘上了!我看老二比你當初還優秀!」
戰霽昀:???
嗯?
怎麼事?
他看了瑟一眼,瑟現在只想死一死。
小的沒正經就算了,怎麼老的也不靠譜?
現在只想靜靜。
季雪茹已經完全被排斥在外,哪怕幾次三番想要,都沒辦法。
眼看著這頓飯就要變方第一次跟男方家長見面的局面,季雪茹怎麼能甘心自己種樹,給瑟乘涼?
原本這頓飯就是為瑟特意準備的鴻門宴!
所以,適當的時候,就要搗搗。
好在菜已經上的差不多了。
季雪茹端起裝了紅酒的杯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在所有人驚詫的目當中,走向瑟。
瑟本能的,護著後的戰霽昀,生怕他一時控制不住會暴走。
季雪茹卻在面前一步的距離停住了腳步,在瑟疑的目當中,給鞠了個躬。
瑟嚇了一跳,幾乎是本能的躥到了戰霽昀懷裏。
戰霽昀摟著的腰,另一手繞到背後輕拍著的背,安的緒。
「你幹嘛?」瑟倒不是膽子小,只是覺得季雪茹太誇張了。
好端端的,有話說話不行嗎?
鞠什麼躬?
「對不起!」季雪茹雙手端著紅酒杯,往前遞著到瑟面前,「我為我前兩天在網上發佈的言論,對你造的困擾到萬分抱歉!」
明明上說著道歉的話,可瑟卻連半分的誠意都不到。
倒不是待人苛責,而是太了解季雪茹的為人。
可不是這麼輕易就會道歉低頭的人!
更別說道歉低頭的對象還是!
可不管這突如其來的道歉里藏了什麼樣的刀子,都不得不接下。
因為如果不接季雪茹的道歉,那就說明小心眼兒,不夠豁達。
可如果接了季雪茹的道歉,又說明太沒有原則,連曾經上海站自己的人都能原諒。
不得不說,季雪茹可真是好算計。
如果說一開始就懷疑季家邀請來吃這頓飯的目的不單純,那麼現在已經確定了。
只是不知道,除此之外,季雪茹還有沒有別的算計?
瑟心思百轉千回,面上卻不聲。
看了一眼戰霽昀,見戰霽昀斂眉,似是不悅的忍著什麼緒的樣子。
瑟端起自己的飲料杯跟季雪茹的紅酒杯了一下。
玻璃皿撞在一起發出的清脆聲音,在安靜的包廂里格外的清晰。
季雪茹愕然抬頭看著瑟,「你不肯喝我的酒,是因為還不原諒我嗎?」
「抱歉,我不喝酒。」瑟還記得自己上次喝酒喝多了,折騰了戰霽昀一晚上,所以並不正面回答季雪茹的問題,而是巧妙的替換了概念:「我酒品不太好,所以以飲料代酒!」
季雪茹怔怔的看著瑟將杯中的飲料一飲而盡,表格外的微妙。
瑟見還端著酒杯站在自己面前不走,扯了扯角,「怎麼?我喝了一杯飲料,你還不滿意?大、侄、、兒?」
大侄兒?
神他媽大侄兒?
聽到這四個字的瞬間,季雪茹差點綳不住潑瑟一臉飲料。
最煩別人提醒戰霽昀其實是「長輩」!
所以從不管戰霽昀「叔叔」,哪怕是各種正式場合!
因為那聲「叔叔」一旦出口,就真了他們倆之間無法越的隔閡了!
當然,不介意在一些特定的環境他「叔叔」。
可絕不是現在!
察覺到戰霽昀看著自己的眼神越發的玩味兒,季雪茹只好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
為了接下來的計劃,不得不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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