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的男生臉上倒是沒有多失的神,似乎是早就料到曲彎彎會這麼說。
他的臉還紅紅的,卻是終於抬頭看向了曲彎彎。
明亮的眼底是細碎的笑意,「老師你要是喜歡吃我送給你的提拉米蘇,我、我以後還拿給你,行不行?」
曲彎彎蹙眉,拒絕的話到了邊,就聽男生又補充了句:「彎彎老師,這、這花不了多錢,這是我自己家裏做的!」
「我多謝你好意,但再好吃的東西,總吃也會膩。」曲彎彎還是拒絕了。
只是比起語重心長的教育學生不要花家長的錢,這樣的話更決絕。
就這樣一盆冷水,澆息了竇初開的年的所有熱。
曲彎彎撐著一把小花傘走到學校大門口,一輛悉的紅牧馬人早已等候多時。
見出現,緩慢行駛到跟前。
瑟放下車窗,沖著催促:「快上車!」
炎炎夏日過後,秋老虎咬人。
曲彎彎收了傘,滿心歡喜的跳上了車。
瑟待坐穩,將珍珠茶遞給,視線卻盯著懷裏緻的小盒子:「唷!你這是又有意外收穫?」
曲彎彎咬著吸管咻咻的吸了一大口的珍珠,特大方的把學生剛送給的提拉米蘇轉手塞進瑟懷裏。
「給你吃!」
瑟不喜甜,總覺得甜膩膩的油卡嗓子,噎人的很。
將緻的小盒子又塞回曲彎彎懷裏,瑟一邊兒發車子,一邊兒搖頭晃腦的嘆道:「現在的小孩子呀,真是浪漫啊!」
也來接過曲彎彎幾次,就沒見手裏的小禮重樣兒過!
嘖嘖嘖,這些小男生哄小孩的手段,簡直層出不窮。
曲彎彎跟著笑,泛著青紫的指甲摳著茶的外包裝袋,「可我卻早就過了時代了!」
早就已經過了一塊蛋糕一顆糖果就能把哄得眉開眼笑的年紀。
瑟練的轉著方向盤,藉著轉彎的空檔瞄了一眼,正要調侃一句,視線卻在掃到的指甲時,臉微變。
到了邊兒的話轉了個彎,瑟語氣嚴肅的問道:「你最近有去做複查嗎?」
曲彎彎張開自己纖細白的手指,看著指尖兒泛著的,自我調侃道:「昨兒還有同事問我這指甲從哪兒做的,兒真好看,自然的跟真的似的!」
「曲彎彎!」瑟打斷毫不在意的話,「你是不是想看看我真生氣是什麼樣兒?」
曲彎彎跟瑟做朋友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聽用這麼嚴厲的語氣自己的名字。
本能的了脖子,做西施捧心狀,「哎呦我的瑟瑟,你嚇到我了!我這脆弱的小心臟唷~」
的演技並未逗笑瑟,反倒是讓氣氛更加的尷尬。
瑟:……
抿了抿,瑟緩和了語氣,「彎彎,你如果不舒服,一定……」
「我知道。」曲彎彎打斷瑟剛開了口的話,微笑著看向車窗外被太炙烤著的萬,「我跟著你從京城來平城,就是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讓自己的人生留下憾。可若是真到了我撐不住的那天,我絕對會乖乖的回到京城接治療。」
曲彎彎垂下眼簾,看著自己青紫的指尖兒,無奈又無力的嘆道:「可這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合適的心臟?」
患有先天心臟病,就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病發離開這個世界,在認識瑟之前,一直乖巧的當曲家養在溫室里的花朵。
原本該富多彩的人生,也因為與生俱來的疾病單調而無聊,呈現一片灰白之。
別說是談了,就是吃東西,都要數著數量,就怕過量,會引起心臟不舒服!
或許是因為久病不愈,的格越來越古怪,有多名媛千金該有的溫婉大氣優雅,就有多千金大小姐的囂張驕縱蠻不講理。
四年前,在又氣跑京城心腦專科醫院的一位老泰斗后,國外學剛歸國的瑟了的主治醫生。
原以為瑟會像以往的那些醫生一樣,不停的跟說著一些生活中的注意事項。
都已經做好了要跟瑟杠到底的準備,卻沒想到瑟避開曲家人的眼目,給曲彎彎換上了一兒漂亮的小子。
把打扮的跟個洋娃娃似的,然後也不知道在那兒弄了輛法拉利,拉著在深夜裏並不擁堵的馬路上跑了一圈。
瑟的車速並不快,在的心臟承能力的範圍,讓了一把從未過的速度激。
爭當沉迷於這種刺激的新鮮之中時,瑟又帶去了鬧哄哄的夜市。
那時候還不知道瑟有人群恐懼癥,可為了讓一下從未過的人間煙火,瑟著頭皮帶著去了一家燒烤店。
兩個人,無視了滿屋子劃拳勸酒的嚷聲,一人把著一瓶兒啤酒,把燒烤店那張沾滿油污的小菜單上的東西全都點了一遍。
里微辣的辣椒醬的味道,混著孜然和燒烤特有的焦糊味,對曲彎彎來說都是新奇的。
從那以後,瑟經常會帶曲彎彎出去。
從一開始的的,到了後來的明正大。
曲家人看著曲彎彎漸漸紅潤起來的臉,日漸好起來的狀態,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默許了瑟的做法。
認識瑟后,曲彎彎一不變的生活開始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瑟總是會鼓勵去接一些新鮮的事,似乎本就沒把當一個病人。
漸漸的,對瑟看法,也有了改觀。
不再抗拒看上去半點兒效果都沒有的治療,開始乖乖的聽從瑟的囑咐,按時吃藥。
只用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曲彎彎就跟瑟了好朋友。
跟瑟,用矯的話說就是相見恨晚。
可瑟卻笑著跟說,有生之年有幸遇見,就不晚。
一年後,瑟突然辭職,說要來平城。
便央著家中的父母長輩,並再三保證瑟回照顧好后,帶著簡單的行囊,跟著瑟來了平城。
瑟來平城也是要工作的,並不能一直照顧著。
不想逃離了京城的牢籠,還跟在京城時除了醫院就是醫院的生活。
於是在瑟鼓勵下,找了份兒在大學當老師的工作。
在平城這一待,就是三年。
這三年中,沒發過一次病。
卻沒想到就在以為自己以後再也不會發病的時候,手指尖兒爬上了淡淡的青紫。
還一眼就被瑟發現。
瑟抿了抿,沉默下來。
良久,突然開口說道:「就算沒有合適的心臟源,我也會治好你的病!」
正在數著茶里的珍珠粒兒的曲彎彎一頓,眼眶裏蓄起水霧。
曲彎彎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呆萌且無奈的看向瑟:「都賴你,沒事兒給我打岔,我都忘了我數到幾了!」
瑟抿著,拿起放在中控上的紙巾扔在去玩玩大上。
「想哭就哭,忍著對心臟不好。」
曲彎彎當真聽話的了兩張紙巾出來,揩了揩眼角的潤,聲說道:「瑟,你沒必要把我當你的責任,真的。」
抬眼,被淚水滌盪過的眼眸格外的清澈明亮。
「能到不一樣的人生,我已經很滿足了。」曲彎彎著習慣攪和著珍珠,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在說言:「就算現在就讓我走,我也沒有什麼憾的!」
「誰教你說喪氣話的?」瑟拿起被隨手放下的小蛋糕,恨不得直接塞進裏:「說廢話!多吃點好吃的!」
怎麼可能不在意,是的朋友啊!
曲彎彎掩竊笑。
看著瑟漸漸紅了的眼眶,歪頭靠在單薄的小肩膀上,「噯呀我的摯友啊,你可不能這麼傷,你可是要握著手刀的人吶!你得冷靜!」
「我在開車吶摯友!」瑟咬著牙從牙裏出這麼一句,眼神格外堅定的看著前方的道路,一字一頓的說道:「彎彎,如果是你,我可以試著,重新拿起手刀!」
曲彎彎怔了一下,漸漸的鬆開抱著胳膊的手。
垂著頭,沉片刻,再抬起頭來時,眼底是細碎的笑意,生的岔開話題:「我今天約到了包廂,等會咱倆可以吃個痛快啦!」
瑟嗯了一聲,依著結束了沉重的話題,駕駛著車子平穩的朝著目的地駛去。
到了地兒,停好車。
瑟站在車門邊,仰頭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建築,角直。
「我知道曲家家大業大,但只是吃頓飯,用不用這麼奢侈?」
「你懂什麼?」曲彎彎挽了瑟手腕,昂首的朝著大門走去,「吃飯可不是什麼小事兒,更何況,不是你教我的,人生得意須盡歡?」
瑟角搐的更厲害了,「可我沒教你榨乾我的錢包啊!」
「嘿嘿嘿……」曲彎彎乾笑兩聲,正要說些什麼,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磁的男聲。
「誒?嫂子你也來吃飯啊?」
男人話音未落,人已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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