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七月里了,整個皇城里熱鬧了不,多得是各地秀們進京。
剛好趕上今年秋闈開考在即,各地趕考的學生也特別多。
而也就是這時候,裴家長孫裴霽實際上已經來了皇城一個多月了。
他也是要趕考的,寒窗苦讀十來年,這一回,他也抱定了心思來折桂。
不過,裴家在京城沒有宅子,也并不想與沈家來往,故而住的是客棧。
直到即將開考,這才去沈家客套了一番。
也是這時候,沈初柳才知道這位名義上沒見過的表兄來京城趕考了。
才元宵出宮一趟,送了些東西。
對沈初柳,裴霽還是很客氣的,畢竟這是他姑母唯一骨。
客棧中,小廝跟著裴霽送走了元宵,問道:“公子,我們干嘛不住沈家呀?”
想不通,雖然說姑沒了,可沈家到底是正經姻親。
姑在世的時候,可是沈家正經的夫人,又不是別的。
“姑母過世的時候才十八。”裴霽哼道:“凡是他們心照顧些,能這麼早沒了?”
“不是說,是生孩子沒了……”小廝不解。
“就算是這樣,表妹一人孤零零的,他們也就忍心送進宮去?”裴霽哼道。
“娘娘如今也好啊。”小廝還是不解。
“萬一不好呢?萬一沒命了呢?”裴霽冷聲:“罷了,不說這些,沈家與我們無關,不必再說了。”
小廝忙應了是,不敢再問了。
沈家請過幾次,奈何裴霽只說要好好讀書,客棧里住的都是趕考的人,互相切磋倒是有益。
沈家也只好罷了。
七月半這一天,裴霽倒是主跟沈家說了,要去給裴氏上香。
裴氏雖然早逝,畢竟是正經的夫人,與沈家二爺合葬的。
自然不了香火和每年的祭拜。
裴霽這個侄子,倒是頭回來上香。
宮中,七月半的時候,也有祭祀。
不過是統一的祭祀,各宮將要燒化的東西預備好,都拿到了一起,在皇宮中專門做這些的地方。
然后有高僧念經,又有事省送來的各種紙糊的東西。
這是宮中眷們為娘家人或者是其他親眷們預備的,也為這宮中枉死的人預備的。
至于說齊懌修的祖宗自然不必,人家去太廟上香就是了。
沈初柳也人做了不,因為懷孕所以今日就不便去參加。
被紫蕊幾個攔住,只是紫蕊和元宵兩個人去了。
除了沈初柳,就是意妃和瑩人沒去。
瑩人生的艱難,月子也長,還沒出來呢。
意妃病著,不得這些沖撞,自然也就免了。
皇后帶著眾人在聽風閣后頭做這些事。
本以為每年都一樣,就這麼一回事。沒想到今年偏就出事了。
先是謹妃,燒完了紙回宮,距離這里最近了。
所以也最先回去,可就是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穿著白的鬼影子,一下子就飄過去了。
不是看見,奴婢們也都看見了,這就嚇壞了,當時就起來。
夜里便高燒不退起來。
大公主也被驚著了,也病了起來。
齊懌修次日去看,就聽著謹妃神神叨叨說是見著鬼影子了。
齊懌修斥責了一頓,又賞賜了東西,沒當回事。
而又是這一夜,麗充容那也說見著鬼影子了。同時,寧充儀竟說是看見了人,是前幾天被杖斃了的玉蟬。
這麼一說,也不知道是疑心生暗鬼還是怎麼的,馮淑妃也病了起來,哭著喊著玉蟬。
瘋瘋癲癲竟是不像話。
皇后大怒:“哪里來的鬼神!一個個的都要反了!”
“娘娘說的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怎麼這一個兩個的,竟是這麼害怕起來了?”意妃撐著病來請安。
“臣妾不知,臣妾是聽見了那人說死得冤。聽聲音就是玉蟬。”寧充儀臉不好看。
“臣妾的奴婢也是聽了一,說是玉蟬說了,是頂罪。”寧充儀皺眉:“這是為誰頂罪了?”
“越說越不像話了!”皇后將茶渣丟在桌上:“傳本宮懿旨,即刻起給本宮查!看看是那些不要命的東西裝神弄鬼!”
眾人見皇后大怒,也不敢再說什麼,但是畢竟鬧的人心惶惶。
古人最是信這些,沒有的都要說呢,何況有影子?
畢竟玉蟬幾個剛死沒多久,那可是打了個稀爛。
大家被嚇著的后勁兒都還沒過呢。
這會子說玉蟬找回來了,眾人豈有不怕?
這不,馮淑妃就沒起來,意妃都掙扎來請安了,偏病倒了。
要知道沈初柳進宮這幾年,這還是頭回見馮淑妃病的這麼厲害的。那位子可是不錯的。
從藻宮出來,沈初柳就扶著折梅的手:“今兒天,也不像是要下雨,去花園走走吧。”
“哎。”姚寶林點頭。
元宵和銀壺跟著。
畢竟肚子大了,不像過去了,跟一個人就好。
“景姐姐這是去哪里呢?”蘇寶林趕上來。
“我們去花園走走。你去的話一道吧。”沈初柳道。
“好,正是要去走走。”蘇寶林道。
三人去了花園,就覺察出蕭瑟來,伺候的人也似乎了。
這可是大白天的,沈初柳失笑起來:“別說這是裝神弄鬼的,就算是真的鬼,活著都不能怎麼樣,死了就能怎麼樣?畢竟害死的人冤有頭債有主,還能隨便找人不?”
“景姐姐說的是,臣妾就是這麼想的。”蘇寶林隨手摘了一片葉子:“這世上,鬼神算什麼可怕的。”
沈初柳笑了笑沒接話,三人一道往涼亭里去。
太醫們忙碌著,福宮里要看,太平宮里也要看。
驚了的麗充容和寧充儀都要看。
這一天夜里,皇宮中北宮苑,一偏僻地方,兩個太監將一個堵著的宮死死拖著走。
那宮一的白,正拼命掙扎著。
奈何也敵不過兩個太監的力氣,沒多久就被強行按著頭朝下栽進了一口井里。
北宮苑里住的都是先帝時候的太妃,都是有過子嗣或者是有恩典留在宮里的人,統共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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