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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歡》 第48章 反殺

 原來他為了保全的名聲,對外仍是宣稱被擄走的是長姐。

 即便到了此刻,面對到手的功績,他仍是選擇了保住的命。

 江晚鼻尖一酸,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個字都吐不出,只能怔怔地著他。

 陸縉此刻想屠了這幫人的心都有了,面對江晚時,聲音卻放的格外輕:“沒事的,我很快就會接你回去。”

 江晚吸了吸鼻子,輕輕嗯了一聲。

 “不要害怕,也不要同他們爭執,一切給我。”陸縉又低低地道。

 “好。”

 江晚鼻尖更酸了,帶著濃重的鼻音。

 代完江晚,陸縉又掃視了一眼賀老三等人,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地道:“我雖答應了你們,但從現在起你們不許手指,若是回來后我發現流了一,我必會放干你們的有一道傷痕,我必會讓你們上有千道萬道。”

 壞人威脅起人來往往司空見慣,但這些話從一個百年門楣,家世教養優渥的人口中吐出,反倒比壞人更加更加驚心魄。

 因為這必然是及到他的底線了。

 正人君子一旦失控,往往更難以讓人承

 賀老三面對裴時序那樣冷的人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

 但眼下,陸縉的威有過之而無不及,那種被人攥著嚨幾乎快無法呼吸的覺又來了。

 賀老三被他的冷眼一看,心底發憷,臉上卻仍是強裝鎮定:“大人放心,只要您不違諾,我們也是講信用的人。”

 說罷,他便抓著江晚一同塞上了馬車。

 一行人便分乘了五輛馬車,朝著城門外飛奔而去。

 陸縉亦是帶了人,跟在后面追。

 等裴時序趕到的時候,到底還是晚了一步,迎春樓已經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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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黃四給他留下的訊息之后,他知道他們是換了一個計劃轉移了,立馬吩咐人備了馬車,要從小路追上去。

 “教首,他們已經走了,這個時候您留在城里才是最安全的。”邊的人勸道。

 裴時序何嘗不知。

 但昨晚他險些親手害了阿,現在又被挾持,他必須親自去放了,確保安然無恙。

 幾乎并未考慮,他仍是

 “走!”

 ***

 城外,黃四同賀老三一行直奔城東的山地而去,那里地勢崎嶇,千萬壑,方便藏。

 一旦進了山,沒本地人引導,莫說找人,便是連方向也辨識不清。

 到了一名喚九里亭的坡地時,陸縉勒了馬,派人通知可以放人了。

 再拖下去也不是事,賀老三罵罵咧咧地放了簾子:“老四,教首不在,你拿句話,當真要放了這娘們嗎?”

 “放。”黃四睜開了眼。

 “可就這麼放了人,咱們怎麼跟郡主代?”

 “剛剛那姓陸的說的你也聽見了,若是不放,他恐會一直追下去。”黃四道。

 “這個姓陸的,當真是個煞神!”賀老三罵了一句,“還有這小娘們,竟敢騙我!”

 他揚手便要朝江晚打下去,黃四一把攥住他。

 “你做什麼,你難不真的怕了那姓陸的了?”賀老三豎著眉。

 “我會怕他?”

 黃四冷笑,拉過他耳語幾句。

 賀老三聞言一驚,須臾又笑道:“你這小子,不愧是教首教出來的,便按你說的辦吧。”

 江晚被捆住手腳丟在了車廂里,從他們的對話中約聽出了他們似乎不是真心想放,扭著頭質問道:“你們想做什麼?”

 “自然是放了你。”賀老三眉眼一挑,手便要去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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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連忙抿著躲開:“你們會這麼好心?”

 “……這你就不用管了!”

 賀老三頗為可惜地咂咂,隨即起了,對邊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很快,馬車便都停下,兩邊離了大約五十丈的距離。

 江晚一個人被單獨丟在了一輛馬車里,手腳皆被綁在了車窗上不得彈。

 接著,賀老三他們上了另一輛馬車,對陸縉吼道:“姓陸的,你夫人在馬車里,想救,你就別追上來。”

 說罷,他們一揮鞭,便大笑著往前去。

 巡檢司一行見這群人放了人,打馬便要追殺上去。

 陸縉卻敏銳些:“先別驅馬,你細看,他們應當在路上灑了釘子,山路崎嶇,一旦踩到很容易便會墜下山崖。”

 “……啊?”

 鄭巡檢被陸縉一警告,瞇著眼又仔細瞧了眼那群人的作,果然發現他們好似在灑什麼東西。

 那東西亮晶晶的,在日頭底下閃著

 鄭巡檢忽然想到了昨晚那群人在地上灑的東西,登時便確信了幾分。

 “這群潑皮,手段如此狠辣,遲早有一日我要剝了他們的皮!”鄭巡檢罵道。

 “日后有的是機會。”陸縉眉眼一凜,“眼下要的是救人。”

 “對,您那位妻妹還在馬車上,我替您去!”鄭巡檢說著便要在他面前出風頭。

 陸縉卻直覺不對,按住了他:“小心些,那馬車也未必周全。”

 陸縉猜的沒錯,黃四一行人的確在馬車上了手腳。

 他們在馬車附近撒了幾把馬兒常吃的豆子,又灑了一把釘子。

 那馬低頭想去吃豆子,腳步一,卻又踩到了釘子,一疼痛便愈發,一,踩到的釘子便越多。

 周而復始,那馬長長嘶鳴了一聲,疼的發了狂,忽然在山路上失了控的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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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被猛地往前一帶,瞬間晃的東倒西歪。

 眼看著馬車失控,朝不遠的懸崖奔去,才終于明白那群人的險惡用心。

 那馬車一失控,陸縉立馬便打馬追了上去,朝著道:“你別慌,試著去勒韁繩!”

 江晚何嘗不知。

 可手腳皆被拴在了車窗上,無法彈,只能先盡力掙著束縛。

 陸縉正打馬飛奔過去的時候,從對面又竄出了一匹馬,也朝著江晚駛去。

 離得太遠,日下,陸縉只看到了一面銀的面

 在日下極為刺眼。

 那人比他離得更近,搶先一步飛登上了江晚的馬車。

 馬車上登時便傳來一聲驚

 “別!”

 陸縉立刻揚了鞭,疾馳過去。

 馬車跌跌撞撞,江晚正慌張至極,車廂里忽然又上來一個陌生人,自然害怕,連忙了車窗:“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那人一言不發,只利落地從腰間出了一柄雪亮的匕首。

 江晚雙目模糊不清,只能看出那人形瘦削,戴一面銀狐面

 這裝扮,好似與傳說中的那位教首相似。

 他握著刀是要做什麼,趕盡殺絕嗎?

 傳聞中,他似乎是個極其冷的人。

 “你別過來,也別我!”

 江晚警惕地到了角落里。

 裴時序原是想割斷捆住的繩索,可太過害怕,他怕傷到便暫未近

 又不能開口解釋。

 此時,外面的馬愈發失控,眼看著離懸崖已經不遠了,裴時序當機立斷,擱了匕首,一把掀開了簾子,上前扯住了韁繩,又一用力,猛地往后一拉。

 飛奔的馬長長嘶鳴了一聲,高高揚起了前蹄。

 此時,馬車距離陡峭的山崖邊緣只剩不到半丈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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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總算救了

 化解了危機,裴時序正問問江晚怎麼樣。

 一回頭,迎面卻被一柄匕首直直進心口。

 噗嗤一聲,鮮噴濺。

 ——是江晚

 裴時序緩緩抬頭,發覺應當是在他剛剛勒馬時撿起了他的匕首,趁著他回一刀刺穿了他。

 “你……你別怪我,我也是為了自保。”

 江晚被他一看,立馬松了手。

 聽聞,眼前這個人最是心狠手辣,可此刻,他看向的目卻好似極為哀傷,仿佛有許多話想說。

 這是為什麼?

 不可能,他是惡人,不久前他差點害得被污被殺,差點毀了,在他手上,更是有數不清的人命。

 這樣的人不可能會有這種緒。

 江晚雙目模糊不清,試圖去辨認,卻看不明白。

 大約是看錯了吧……

 蜷著子往后退,退著退著,又仿佛看到他似乎在笑。

 這種時候,他笑什麼呢,又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呢?

 明明他口還在不停的流

 這個人可真是怪啊……

 不知為何,看著他這副模樣卻又覺得極不舒服,沾了的雙手更是發燙。

 裴時序卻是真心在笑。

 他一手養大的,膽小的,從前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小姑娘,如今已經學會拿起刀來保護自己了。

 長大了這麼多,他怎麼能不開心?

 即便捅的人是他——

 他也甘之如飴。

 只是似乎被嚇到了,看來膽子還是不夠大啊。

 位置也有些偏,深度也不夠,還是失了準頭。

 裴時序頗為惋惜,試圖像從前一樣笑著安一彎,一口卻噴了出來,不得不單手往前一撐。

 他猛然吐,江晚擺沾了,被嚇得又往后退了一步。

 正好這時,陸縉打馬趕到。

 江晚一見他,仿佛見到了救星一般,在后人的目眥裂中提著擺撲進了陸縉懷里。

 “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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