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家回來的路上，謝殊很明顯覺到于佳薇的緒低落，與來時不同，臉都略顯蒼白。

“佳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于佳薇手指尖冷的發。

腦子里反復呈現著羅慧嫻的話。

“陳嵩濤能想要燒死陳五一次，就會想要弄死他第二次，你覺得現在陳五還能好好地活著麼？”

所以，剛才陳嵩濤的意思，陳東鐸真的已經……

甚至不敢想那個字。

一想，五臟六腑都是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疼的脊背都一點點向下彎曲。

“疼……”

借著車外投進來的微弱燈，謝殊看見了于佳薇額頭上疼出來的點點細汗。

他握住于佳薇的手臂，立即對司機說:“去醫院，馬上！”

車輛到達距離最近的中央醫院。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于佳薇已經疼的走不路了，現在大著肚子，除了跟在邊的謝殊和阿麗，也沒人敢靠近。

急救那邊急忙差了兩個男護抬擔架把人給抬了進去。

一直負責于佳薇產檢的產科醫生檢查過后，發現沒什麼異常，羊水沒破，胎兒也沒有想要早產出來的跡象。

可于佳薇偏偏是疼的滿床打滾，額頭上都是汗。

醫生檢查不出，又問于佳薇是哪里疼，又說不出來。

謝殊看于佳薇的樣子實在是難的很，就要去給院長打電話連夜專家會診。

于佳薇攥住他的角，“沒事……”

最后醫生讓留院觀察一夜。

于佳薇臉蒼白。

側躺在留觀的病床上，手覆在隆起的腹部，死死地咬住，額頭上一層一層的出汗，耳朵又有些嗡鳴聲。

只能看見坐在床邊的謝殊張張合合的張和講話，卻辨不出他說什麼。

方柏軒做完手，就聽產科同事說于佳薇來了。

這個產科醫生當初也是他給幫忙推薦的。

他換下了手服，洗了洗手，又去吸煙室了一支煙，繞到產科的留觀室。

他就從窗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看于佳薇邊有人，就打算離開，誰知門剛好打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看見 了方柏軒，揚聲道:“方醫生，你來看陳太太啊。”

方柏軒:“……”

這麼一聲，室的人都看過來。

方柏軒扭頭就走了。

他去了婦產科辦公室，詢問了下況。

“看疼的不輕。”

“心理作用，”醫生說，“查過了，都沒什麼問題。”

方柏軒心中一沉。

他經過長廊，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臺上，點了一支煙。

烈風吹的煙火星猩紅，煙霧還沒有升起，就被吹散了。

蕭良和他打過電話，并且告知他陳東鐸的真實份。

真正的陳東鐸已經死了。

而現在和他們朋友二十年的這個，只是借了陳東鐸的名字，是一個假的，是陳嵩濤的另外一個私生子。

他剛聽到的時候，滿是驚詫和不可思議。

腦海中忽然就回想起來，七歲那年。

他聽說陳東鐸推進手室中，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他沖去醫院，看見手中的滅了，羅慧嫻跪在地上求醫生。

他當時也嚇得不輕，幸而第二天又從醫院里傳來了好消息。

只是，他和蕭良來醫院，卻沒有見到人了，羅慧嫻直接帶人出國了。

應該是從那個時候起，人就死了。

也怪不得，自羅慧嫻帶著陳東鐸出國后的幾年里，就很和他們聯系甚至是視頻，應該是怕發現端倪。

等到人褪去了兒時的模樣，條勁拔之后，樣貌也產生了些許變化。

他滅了煙，又回了產科樓層。

這次，留觀室沒有人，頭頂燈滅了，只留了一盞小夜燈。

于佳薇側躺著，上蓋了一條毯子。

方柏軒進來的時候，于佳薇就聽見了。

的耳朵嗡鳴剛好，聲音聽起來很細微。

在方柏軒轉的時候，于佳薇了他一聲:“方醫生，你等等。”

方柏軒停下腳步，卻沒回頭。

“幫我倒杯水好麼？”的聲音很虛弱，許是剛才“疼”的久了，現在倒是有疼痛過后的一種劫后余生的余韻。

方柏軒沒有看于佳薇，轉走向桌邊，提起暖水壺往玻璃杯里倒水。

于佳薇撐著手臂坐起來，方柏軒端著水 杯過來，順手往腰后塞了一個枕墊。

看起來剛才真是痛的厲害了，鬢發都了，全都黏在臉頰上。

方柏軒把水杯塞給于佳薇。

于佳薇沒有喝，問:“方醫生，蕭警告訴你了。”

方柏軒眼皮輕掀，鼻腔發出一聲輕哼。

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

于佳薇只是低頭小口的啜飲著玻璃杯里的溫水。

溫熱的水流緩緩沖過嚨，舒緩了疼痛的神經線。

方柏軒等喝完，從手里把玻璃水杯接過來，擱在桌上，就聽見于佳薇說:“他是你和蕭警二十年來的摯友，是我的丈夫，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方柏軒站在門口。

小夜燈的照在人汗津津的小臉上。

于佳薇角向上淺淺的勾著，“若他不是陳東鐸，那又能是誰呢。”

這一夜，于佳薇躺在留觀床上，著窗口外的夜空。

也是很稀奇的一件事。

冬日的大都市，鮮有能看見星星的時候。

今夜卻有。

就在于佳薇看向的窗外的這一方區域，星星很亮，看了一夜星星，困了就閉上眼睛睡一會兒，睜開眼睛還能看見星星。

于佳薇的手覆在隆起的腹部。

東哥，孩子的名字……

就星回吧。

……

于佳薇留觀了二十四小時，醫生檢查的時候再三詢問，是否還有哪里有疼痛，于佳薇保證沒有后，醫生才給開了出院證明。

出院后，于佳薇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

先匿名匿ip發了一條微博。

【12月26日晚民勤地下道死者有假，死者羅某某沒有死。】

下面，是附一張羅慧嫻的一張照片。

照片是真的。

只不過是以前的照片。

最近一段時間，魏氏一因為求婚，二因為車禍亡賺足了大眾的眼球和眼淚，也吃盡了紅利，風頭一時無兩，涉及到這件事，熱度一下頂了上來。

立即就有熱心群眾幫忙艾特給方微博，要求公開死者份，確認dna鑒定比對。

還有人直接去魏氏的博下面去評論蓋樓，要求魏氏出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