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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未央宮的確都沒什麼問題，當夜，慕卿歌與厲蕭就在未央宮住下了。

但這是厲蕭登臨帝位的第一天晚上，注定也不是一個平常的晚上。

夜里，慕卿歌與厲蕭睡意正酣，卻就被外面吵鬧的聲音吵醒。

慕卿歌一醒過來，就聽見厲蕭低了的聲音：“怎麼回事？”

慕卿歌轉過了頭：“出什麼事了嗎？”

見也醒了，厲蕭才轉頭同道：“還不知道。”

但立馬他們就知道了，宮匆匆來稟：“陛下，皇后娘娘，太上皇后宮的敏貴人自縊亡了。”

敏貴人？

厲蕭神有一瞬間的茫然，慕卿歌連忙低了聲音道：“我知道，是你最小的弟弟的生母。”

“之前太上皇昏迷不醒的時候我宮，在香蘭宮見到過。”

“帶著你十一弟，想要皇貴妃將你十一弟養在香蘭宮。”

慕卿歌合理猜測：“是不是因為太上皇下旨置了所有的皇子，所以一時之間想不開，所以自縊了？”

厲蕭立馬皺起了眉頭：“既然是太上皇的嬪妃，就讓太上皇置去，與我何干？”

“人又不是我下旨置的。”

厲蕭說完就要躺下，慕卿歌卻手握住了他的手。

“嗯？”厲蕭轉過頭，面帶詢問。

慕卿歌沉了片刻：“的確是應該讓殿中的人去找太上皇，這件事也的確只有太上皇去置比較合適，但我們也可以過去看看。”

“你如今是陛下，我是皇后，這宮中發生的每一樁事，都與我們有關，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慕卿歌說著，朝著厲蕭眨了下眼。

他們不是懷疑太上皇利用從床上摔下來這件事，玩了一出金蟬殼嗎？

雖然之前太上皇表現的沒有什麼異常，他們完全看不出毫端倪。

但他們總歸也還是沒有徹底打消懷疑的。

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啊。

如果如今萬壽宮中那太上皇是假的，那他今天鬧出那出摔斷了手的鬧劇，應該也就是為了盡可能臥床不離開萬壽宮，也不用右手寫字那些，說話做事不寫字不置朝政，才能夠不暴。

但今夜這件事，可不是朝政。

且須得要太上皇來置啊。

他們可以看看，太上皇是如何置這樁事的啊。

應該也可以從他的態度和反應中，看出一些端倪的吧？

厲蕭倒不愧是和慕卿歌心有靈犀之人，慕卿歌只朝著他眨了眨眼，他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慕卿歌是什麼意思了。

“等等。”厲蕭立馬喚住了外面的宮人。

“這件事稟報到萬壽宮了嗎？”

“尚未。”門口宮人應著：“之前陛下與太上皇都吩咐過，如今太上皇子不好，出了什麼事首先稟報給陛下。”

厲蕭角勾了勾：“行，朕知道了。”

“在門口等著，朕立刻穿起來去置。”

“是。”

慕卿歌與厲蕭起穿戴整齊，出了殿，就直奔萬壽宮。

鄭從容在萬壽宮侍候著，見厲蕭與慕卿歌過來，也有些詫異：“陛下，皇后娘娘？這麼晚了……”

厲蕭抿著：“進去稟報太上皇，就說他的敏貴人自縊亡了。”

厲蕭說完，微微頓了頓，才又道：“算了，我直接跟著你一起進去吧。”

慕卿歌猜想，厲蕭應該是想要進去，看看太上皇的第一反應。

但太上皇在休息，厲蕭能夠進去，進去就有些不妥了，慕卿歌就等在了殿外。

寢殿的門打開著，厲蕭也并未刻意低聲音，慕卿歌立在門口，能夠清晰的聽見里面的聲音。

“皇帝？現在是什麼時辰？”

太上皇似乎看了一下時：“才寅時？這半夜三更的，你跑來我這里做什麼？”

“自然是出了事了。”

“出事，出了什麼事？”

“父皇可記得敏貴人？”

“敏貴人，記得啊，十一皇子的生母嘛，怎麼了？”

慕卿歌聞言蹙了蹙眉頭，原來太上皇記住一個人，是以誰誰誰的母親，誰誰誰的生母來區分的嗎？

不知道為何，雖然只是極其尋常的一句話，卻讓心里莫名有些不適。

“因為父皇你下旨置了所有三歲以上的皇子，而敏貴人所出的十一皇子，剛剛三歲多一些，所以也一并被置了。”

“敏貴人興許是因為這件事有些想不開吧，自縊亡了。”

“方才宮人稟報到了我這里，但我仔細想了想，這是父皇你后宮中的嬪妃，也是父皇你下旨置的人，我自然是不能夠越俎代庖，替你去決定這件事應當如何置了，所以專門過來，請父皇去走一遭。”

太上皇似乎皺了皺眉：“死了？”

“嗯。”

“是自縊亡的？不是被人殺的？”

“宮人是這樣稟報的。”

“既然人都已經死了，又是自縊，是自己想死，那還有什麼好置的？”太上皇的聲音中，幾乎沒有任何的波瀾：“讓鄭從容去安排就是了，該怎麼置后事，就怎麼置就好了，不必特意來問過我。”

“我如今已經退位，皇子也都已經置了。后宮中的嬪妃，也沒什麼用，們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厲蕭似乎沉默了片刻，才又問著：“父皇不去瞧瞧？”

“我就不去了。”太上皇咳了兩聲：“我子也不太好，夜里冷，夜風又大，我走也走不利索，我去了能干嘛？我去了也活不過來啊？萬一我自個兒病又加重了，豈不是冤枉？”

“行。”厲蕭應了：“我知道了，那鄭從容，父皇的話你也聽到了吧？我也不知道按照敏貴人如今的品階，要如何置，你就隨我一同瞧瞧去吧。”

“是。”

鄭從容跟在厲蕭后出來了，先安排好了在這萬壽宮服侍的人，才跟著慕卿歌與厲蕭一同前往那敏貴人住的翠玉殿。

翠玉殿中燈火通明，約約傳出了宮人哭泣的聲音。

慕卿歌抬腳走了進去，就瞧見皇貴妃也已經趕到了，大抵是因為來的匆忙，頭發微微有些，上披著一件大氅。

見厲蕭他們進來，皇貴妃才快步走了過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