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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奈子……”我走過去，看著不停抖的脊背，想要安一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饒是我經驗富，見識過人世間無數的生離死別，這時候也仿佛嗓子塞了鵝般啞口無言。

爹都死了，還死在面前，這讓人怎麼勸說啊？

“師父……”加奈子跪在已經死去的建仁前，眼淚仍舊“啪嗒嗒”掉下來，哽咽地道：“什麼都不用說，我自己能調整好的。”

這位不滿二十歲的姑娘，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多了。

于是我更加閉口不言，任由哭個不停。

“……而且，我也必須得調整好。”加奈子繼續說著：“父親被人暗殺，建豁叔叔也死了，姐姐們都嫁人了……天皇之位只有我來坐了。”

我的眉頭微微挑起。

我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

理論上來說，櫻花國的天皇之位只有男丁可以繼承，但歷史上也是有過天皇的——往往都是萬般無奈的況下。

比如現在，就是這種況。

建仁亡故，沒有男子嗣；建豁也死了，翔太郎則沒的更早。

加奈子的姐姐們早已家，天皇之位確實只有來繼任！

“既是未來的天皇，就更不能哭了。”說到這里，加奈子了臉上的淚水，接著面平靜而又決絕地站起來，“皇室不能倒，也不能塌……要永永遠遠的，屹立在櫻花國之巔！”

我還是沒說話，也不到我說話、用不著我說話。

加奈子一個人就能承擔這一切了。

“師父……”加奈子突然轉，遞過來一個小小的、黑黑的方形。

“U盤？”我有點懵。

“對，U盤，這里面有你要的東西……原先是紙質版的，后來被我數字版了。”加奈子沉沉地說：“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本來就計劃今天給你的……”

我明白了，是TS藥的部分配方。

最初來櫻花國的目的之一，就是這個東西！

“原計劃開個慶功宴……在宴會上給你的。但是現在，慶功宴肯定開不了。”加奈子的眼淚又忍不住淌下來，但是很快又被去了。

院外的槍聲仍在不斷響起，的表卻是越來越決絕、越來越頑強。

哪怕父親的尸就在腳下，也難以從臉上看到一怯懦。

“……好。”我沒說任何廢話，迅速將U盤接了過來。

“師父……”加奈子繼續說道：“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謝你！我父親雖然不幸亡，但皇室的危機確實也度過去了。”

“……現在不說這些也可以的。”我友善地提醒道，不希為了“扮演”堅強，就努力做出一副理智的模樣。

真的不用，畢竟父親的尸還在旁邊！

“不，我一定要說！”加奈子呼了口氣，似乎是在抑制自己激的緒，“師父，為了表達謝意，我還要再送你一份禮。”

“？？？”我疑地看著。

加奈子卻不再說話了，轉頭看向建仁的尸，又忍不住掉下兩顆淚來。

但像之前一樣，很快又去了，用很平靜的語調說道：“師父，記得你之前講過，海天王威脅你，說了‘建仁不死，你死；建仁死了，你做澳洲域主’這樣的話，對吧？”

“……是。”我更加疑了，不知好端端提這個干什麼。

“師父，你想做澳洲域主麼？”加奈子突然問道。

我一愣，隨即一驚，有點明白想干什麼了。

我當然想做澳洲域主。

權勢什麼的都很扯淡，也不存在“失去的要拿回來，我要重新做上域主”之類的中二想法，單純就是到了這個職位以后，距離海天王會非常近、非常近。

為他麾下的骨干之后，再想幫李天子就更得心應手了。

單單這件事，便足夠我無限向往了。

我雖然沒說話，但加奈子已經看明白了我的意思。

于是加奈子立刻道：“師父，楊顛風和建豁雖然死了……但我父親也過世了！我可以對外宣布，是你殺了我父親的！這樣一來，也算你完了海天王代的任務……他那麼大一個天王，總不至于言而無信吧？”

我猜到加奈子想這麼做了。

我很激到這個時候還想著我，還想著為我的將來鋪路，助我登上澳洲域主之位。

但是與此同時，我也非常不解……

父親剛剛過世，這時候的應該是最難過、最痛苦的，即便可以強忍悲傷，偽裝出一副堅強的模樣，準備以下一任天皇之姿面對世人……

也不至于想到這上面來了！

著實有點離譜！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顯然看出了我的想法，加奈子繼續面平靜地說：“師父，在之前我們談好的條件中，事之后，除了給你TS藥的配方外，我還要嫁給你……”

說到這里，呼了口氣，似乎是鼓起勇氣，才繼續道：“師父，剛開始吧，我只將這當做一個條件……但到后來，我發現你真的是個很優秀的男人！我很愿意和你結婚，也愿意和你攜手共度一生！但現在的況你也看到了，我即將為櫻花國的下一任天皇……”

“為天皇后，婚姻就不能自己做主了。”加奈子咬著牙道：“一般都是由皇室來安排的，為了誕下更優秀的后代，將來好繼承天皇之位，一定是篩了又篩、選了又選……但無論怎麼選，都不會是你的，因為你是華人。”

這麼說，我倒也能理解。

就好像清朝的時候，民間怎樣倒無所謂，但皇室脈是不能混的——絕不能和外族通婚。

“所以，我們不能結婚了。”加奈子一字一句地說：“師父，希你能理解，不是我要故意退婚的……”

加奈子又補充道：“為了彌補我的歉意，所以才決定助你登上澳洲域主之位。并且，我們的師徒關系也不會解除……櫻花國皇室永遠是你第二個家！無論你有什麼事，我都一定會全力協助、相幫！我以未來的天皇之名，在此起誓！李虎在上，永永遠遠是我師父！只要不是涉及櫻花國和皇室的利益，任何事我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到這里，又朝我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看著加奈子赤誠而又真摯的模樣，我的心中先是一暖，接著又陷到無窮無盡的震驚中。

建仁的尸還在旁邊……

加奈子就能想到這麼多事、決定這麼多事！

說理智、都有點太淺了。

這分明就是可怕、恐怖！

我現在完全有理由相信，一定能做好這個天皇，甚至比建仁做的還好！

我立刻彎下腰去將扶起。

“好，好，我知道了，我不會怪你的，退婚就退婚吧，維持師徒關系也沒什麼不好……”我迅速安著，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其實從來就沒有過“結婚”的打算。

讓永遠對我心懷虧欠，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師父，再次謝謝你的理解！”加奈子抬起頭來，眼含熱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