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晚在葉藍那邊盡了刺激,即便是最後被慕司塵救回去了,也還是一副恍惚的樣子,每天除了機械一般吃幾口飯,旁的就只是躺在床上睡覺,都不醒。
一天兩天,慕司塵尚且可以覺得林風晚是因為到了大刺激需要休息,可是這樣的況一持續就是一個多星期。慕司塵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他挑著一個特別明的中午,在林風晚的床頭輕輕放下一杯橙,而後推了推尚在床上躺著的那人:「風晚,今天天氣特別好,你喜歡的花都開了,我們出去看看吧?」
林風晚一不。
「小饅頭一直想讓我們帶著出去玩,擇日不如撞日,我帶你們去逛街吧?」慕司塵不肯放棄,繼續道。
對於人來說,沒有什麼比「買買買」更有力了。
可是這一次林風晚竟然毫不心,只是在他提起小饅頭的時候微微彈了一下,不不願地吐出來幾個字:「太累了,不想去,你帶著小饅頭去玩吧。」
慕司塵再接再厲:「風晚,你都躺了好幾天了。你這樣只會越躺越累的,還是起來走走吧?」
好不容易看見林風晚稍微睜了睜眼睛,現在又隨著他的一席話慢慢閉上了:「沒力氣,不去。」
慕司塵只當是真的因為睡得太多而不想起,卻沒發現閉眼的以順眼,眼中一閃而過的難過。
不想出去,並不是真的很累,而是因為,已經不知道自己能夠用什麼模樣和神心態出去了。
雖然並不知道在昏睡的那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一睜眼看到的那些痕跡都是真真切切的。每每越是想要逃避想要忘記,那些青紫的、泛紅的痕跡就會不停地在的眼前晃來晃去,得幾乎要發瘋。
那不只是上去發疼的傷口,那更是屈辱的象徵,是在心口的刀子!
剛剛回家的時候,每天都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的。慕司塵想抱,就閉上眼睛裝作睡覺的模樣。那個時候還天真的以為,只要慕司塵不嫌棄,只要那些傷痕消下去,誰還會記得原來發生的一切呢。和慕司塵還年輕,總可以重新開始的。
卻不想,痕跡漸漸消失得一乾二淨,可是每每看向自己的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覺得臟污難耐。
錯了!徹底錯了!最終最最過不去那個坎兒的,不是慕司塵,也不是世人的眼,而是自己!
慕司塵雖然時時陪伴著,並沒有表現出來任何在意的意思,可是林風晚有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胡思想,甚至夜晚翻過來看著慕司塵眼下熬出來的烏青,忍不住喃喃自語:「你到底是不是為了安我,才裝作不在意?」
越是胡思想,的心思就越重,就越發不願意與人流,每天都鬱鬱寡歡的模樣,了一個惡循環。
慕司塵逗弄的次數不,可是平時都不會做什麼回應。這次雖然只是簡短地拒絕了幾聲,卻讓慕司塵看到了希,忍不住繼續勸說:「老是在屋子裏面悶著有什麼意思?我帶你出去走走,就算是只是在院子裏面走走也是好的。」
「我說了我不去。」林風晚的聲音漸漸有了惱意,那種惱怒在慕司塵出手來想拉住的胳膊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一下子甩開慕司塵的手,翻坐得離他遠了一些,「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嫌棄得不行,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裝出來一副溫的模樣?」
慕司塵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解釋:「不是,風晚……」
「你不要解釋,你出去!出去!」
幾乎是聲嘶力竭歇斯底里地哭喊了出來,手指抖著指著門口的方向,眼淚一下子鋪了滿臉。
慕司塵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上前為眼淚,卻被胡推開。他越靠近,林風晚就躲藏得越遠。
一邊躲藏一邊尖哭喊讓他出去,彷彿他是什麼吃人的怪一般。
慕司塵沒有辦法,只能徐徐往門口退去:「好,好,我知道。風晚,我出去,你平靜一下,不要那麼激……」
一邊說著一邊順便拿走了屋子裏面唯一有可能傷人的水果刀。
走出門去,他才後知後覺林風晚剛剛究竟是什麼意思。
屋子裏面還有的啜泣聲,慕司塵心疼不已卻不敢再貿然進去,唯恐惹得林風晚緒再次崩潰。
剛剛那個樣子,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慕司塵思忖良久,還是決定趁著林風晚平靜下來的時候找醫生給開導一下。不多時,他便帶著預約的醫生來到了房間門口。
「對,前幾天就是不管怎麼問怎麼逗都不說話,也不理人。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著說著突然就緒崩潰了。」慕司塵輕聲囑託完便將房門打開。
林風晚一看見他,又有些想出聲的意向。
慕司塵見狀趕忙從林風晚的視線裏面閃出去:「看來我是進不去了,不然又會刺激到。風晚就拜託您了。」
林風晚其實也只是在見到慕司塵的時候緒有著非常大的變,醫生獨自進去,倒也沒見再次尖。
這樣的形好歹是讓慕司塵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畢竟,醫生進去還是沒有問題的,這說明一切都還有希。
他就那樣張不安地在門外等著,間或趴在門板上想聽一聽裏面的靜,但是無奈裏面的人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他什麼都聽不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才推門走出來。
慕司塵幾乎是在一瞬間迎了上去,本來還想趁機好好看看裏面的況,但是只看到林風晚背對著他們坐在床上。接著,門便被緩緩關上了。
醫生對他做了一個手勢:「慕先生,我們去客廳說。」
雖然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了,但是當醫生說出「抑鬱癥」三個字的時候,慕司塵的一顆心還是猛然沉了沉。
「抑鬱癥……怎麼會得抑鬱癥……」
他明明照顧得好好的!他明明將人寶貝似的捧在手裏呵護著!怎麼會,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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