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沐若妍還沒過門,但李香已經在心里,將沐家產業的一半都劃到自己老許家了。
而李香畏懼于沐若妍的家世,竟不敢表現出任何一點不滿,全程臉上都堆著笑。許言之也是。
終于,聚餐結束,眾人又喝了會兒茶。
林莜陸崢寒陳巧荷沐若妍一起離開。
許喆因為馬上該大年夜了,要跟家人團聚,就沒有跟著一起走。
沐若妍已經提前發短信讓司機先走,就是為了坐陸崢寒的車,好跟林莜母倆多說會兒話。
可下了樓后,看著陸崢寒上了一輛五菱宏。
沐若妍:“……”
懷著無比復雜的心上了車,屁剛挨著坐墊,看著車價值千萬的進口裝飾配置,出了“原來如此”的表。
太城首富名不虛傳,真會玩!
*
直到林莜他們離開了,李香中那口濁氣才猛地一下呼了出來,狠狠瞪向在廚房洗鍋刷碗的林鳶。
在娘家人那里討來的氣,要統統撒到這個便宜兒媳婦上!
這個年,林鳶別想好過了!
而站在一旁的許言之并不知道母親在想什麼。
此時此刻,他的心思已經活絡起來,三弟的朋友雖然出豪門,但畢竟還未跟三弟結婚,八字還沒有一撇。
想要跟著沾沾,有些之過急了。
但自己跟林鳶的關系卻不同。
屬于一榮俱榮。
況且林鳶最聽自己的話,林莜也最心疼這個姐姐。
自己通過林鳶,讓林鳶跟妹妹說一聲,讓林莜的閃婚丈夫上上心。
哪怕的閃婚丈夫從指中給自己出哪怕一兩個項目,那自己這輩子也能吃喝無憂了!
*
太城的大雪沒完沒了,從姐姐家回來后,一直下到了除夕夜這天。
怕母親孤獨,林莜又問母親要不要一起來帝豪名苑過年,可母親告訴林莜,已經跟蔡姨搭了伙,準備一起年。
陳巧荷觀念傳統,閨畢竟嫁人了,大過年的,要跟婆家人在一起。
林莜不再勸母親,但心里卻悵然若失的。
二十余年來,每年都是跟母親一同年,這還是第一次過沒有母親在邊的年。
可茫然之余,又是一個從小在母親耳濡目染的熏陶下,懂得過年要有儀式的人。
年前,跟陸崢寒在門口上春聯,將家里家外灑掃一番,加之小區里掛了紅燈籠,熱熱鬧鬧很有幾分過年的意思。
時值除夕夜,勞人民都期盼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里,可以好好歇一歇,吃些好吃的,藉藉勞累了一年的和心靈。
林莜托著腮,在想除夕夜的菜譜。
面前突然多出一只修長的手,曲著關節,輕輕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你戶口本和份證拿給我一下。”
林莜抬頭,就撞進了陸崢寒那雙深邃的眸中。
林莜有些懵:“要這些干嘛?”
“房產過戶,寫你名字。”男人姿態懶懶地,語氣就跟告訴林莜年夜飯要吃什麼一樣隨意。
林莜表有些怪異。
記得的,前幾天在姐姐家的時候,他曾在姐夫一家人面前大放厥詞,說已經拿下了這套房子,并且要在房本上寫自己的名字。
可……那難道不是他為了給自己找回場子,隨意瞎編的嗎?
因為極不可信,都把這事給拋到腦后了,這幾天從來沒主問過他。
“不是……陸崢寒,你不是開玩笑啊?”林莜瞳孔閃爍震驚。
“當然不是。”
那天跟許言之這樣說,他確實是臨場發揮,故意為之,雖是故意,可他向來說一不二,說了自然會做到。
臨近過年,許多政務部門已經放假,他讓趙青找了人,才破例在年前能辦好這事的。
當初說好了,是給這丫頭的新年禮,過了今天,都不新年禮。
眼下所有手續就緒,就差戶口本和份證,這套房子就是林莜的了。
林莜一頭的霧水:“你哪來的錢?這房子很貴的啊!”
他怎麼說買就買了,好像不費吹灰之力。
“在姐姐家你也看到聽到了,我很能掙錢的。”
林莜包子臉皺了皺,陷沉思。
的確,這幾天回來后一直沒有細想,但現在細想想,能左右陸氏跟沐氏合作的人,能讓許言之一下就轉變態度、從不屑轉為客氣的人——
陸崢寒。
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厲害和優秀很多倍。
可……
“你不是才進陸氏工作,工資這麼高的嗎?”
帝豪名苑同戶型的房價是知道的,不低于一千萬。
“唔,我最近談下了幾個項目,提加上年終獎,剛好能首付這套房子。”
陸崢寒不是傻子,如果不將這房子做首付,而是全款,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按照他在這丫頭面前的偽裝,他畢竟還是一個剛進陸氏集團工作沒多久的新人。
林莜稍稍相信了一些,可即便是首付,也得上百萬呀。
嘖,陸氏集團的待遇也太好了。
“這房子我不能要。”作為新年禮的話,太貴重了。
陸崢寒盯著小丫頭堅定拒絕的小臉,眉頭蹙了蹙:“是因為不是全款而是首付?”
他頓了頓,“你放心,后續房貸我會按時還款的,不讓你出一分。”
林莜見他誤會了自己,坦誠地解釋道:
“不是的……我不想跟你有什麼金錢上的往來,更何況,這是套對我來說……算是天價的豪宅……畢竟咱們一年到期之后,是在一起還是分開還不知道呢……”
陸崢寒剛剛和的面部廓陡然一凜。
他明白了。
磨了磨后槽牙。
“小白眼狼”四個字在舌轉了好幾圈,想說出口卻無比艱難。
陸某人黑瞳幽深:“行。”
他開始試圖想好好跟過下去了,可想一年到期就離開自己的心卻從未搖分毫。
陸崢寒轉回了屋,走到燈照不進來的角落,薄咬著煙,點燃,裊裊煙霧中,神更加看不清。
恰在此時,窗外炸響一個絢爛的煙花,將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晝。
半空染了的鵝大雪紛紛揚揚落下,鉆進他的窗。
他低頭,看大朵雪花爭先恐后飄落在他指尖。
到猩紅煙頭,冰涼的雪頃刻融了。
雪花逐煙,宛如飛蛾撲火。
他看的心越來越煩。
猛吸了一口,忍不住惱恨的想:
這不顧死活的白雪就像是自己,這猩紅灼燙的煙頭就好比那丫頭。
明明雪花在外面的冰天雪地里,能存活的更久一些,卻偏偏貪著這室的一點星火。
那丫頭啊,真是個小白眼狼,沒有心肺的。
陸崢寒看著窗外,站立良久,直到子被凍得有些發僵,才收回視線。
抬手將煙掐滅,關上窗戶。
大步走出房間。
哼。
他陸某人可不是什麼不自量力的雪花,他是點燃那點猩紅的火柴!
廚房,林莜正在搟餃子皮,聽到后的腳步聲,未見其人,就到一寒冷。
屋是開著暖氣的,怎麼會有冷風的?
停下作向后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寒意的來源。
林莜皺了皺眉:“陸崢寒,你上怎麼都是雪啊?”頭發還的,像是雪融了的水跡。
“哦,剛剛開窗了。”
陸某人眼底的落寞與沉冷此刻已經煙消云散。
經過剛剛的冷靜,他明白小丫頭不愿接這套房子,只能證明的可貴。
至于是因為想要一年到期就離開自己,所以才不接這套房子,可能不大。
一年變數很多,他又不是那種很沒有魅力的男人。
只要他足夠心,對足夠好,但凡的眼沒有蒙塵,心不是石頭做的,總會被自己打。
日子還長,乾坤未定,剛剛是他聯想的有點多,患得患失了。
此刻,他氣已經消了大半。
低沉著聲音,“需要我幫忙嗎?”
除夕夜,一桌飯,他可不想讓這小丫頭一個人忙活。
“好呀,你會包餃子嗎?”
林莜說完,里念叨著,“外面下的正大呢,可不要開窗,凍冒了怎麼辦?”
覺得自己嘮嘮叨叨有些像老媽子了,林莜順解釋了一句,“我媽說了,大過年的,最好別生病,不然不吉利呢~”
陸崢寒悶聲回應:“嗯。”
洗了手干,起一張薄厚恰當的餃子皮,包起了餃子。
林莜看得目瞪口呆,彎著眉眼笑著說:“不錯呀,作嫻,比我包的都好看~”
陸崢寒不置可否,耷著眉眼,作稔,上氣質頗冷。
小丫頭不知道,他當年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每逢過年,都是自己手包餃子。
早就練出來了。
不一會兒,一簾餃子整整齊齊被碼好,陸崢寒手往燃氣灶上擰去,準備燒水煮餃子。
可他的手還未到燃氣開關,就聽小丫頭“喂!”了一聲,似乎被嚇了一跳。
“陸崢寒,你不能玩火的!快去沙發坐著去。”林莜沒忘記當初那驚險一幕。
這家伙可是萬萬不能火了。萬一再犯病了怎麼辦?
陸崢寒擰著眉,一句“我沒事”還未說出口,就被小丫頭推出了廚房。
“你等著吃飯吧,別添~”
陸某人:“……”
看來回頭他真有必要跟解
釋一下,當初那只是個意外,他并不是這輩子都不能燒火做飯了。
*
林莜麻溜的將餃子下進了熱氣騰騰的鍋里。
又照著早就想好的菜譜,做出了六菜一湯,擺盤也頗為用心,都是照著象征團圓的圓形擺的。
甚至每道菜都取了寓意極好的名兒,什麼“花好月圓”“花開富貴”“甜團圓”……
飯菜滿滿當當擺了一桌,賞心悅目,香味俱全。
忙活完,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十點。
林莜開了上次陸崢寒買的紅酒,醒好后兩人一人來了一杯。
兩人邊吃邊喝邊看春晚,電視上,小岳岳一首《五環之歌》唱完,林莜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陸崢寒看在眼里,瓣也不自覺勾了起來。
小丫頭伏在桌上笑得捂著肚子,白皙的臉頰浮現兩朵酡紅,笑起來聲音糯又清脆,就像一只小翠鳥。
客廳的水晶燈下,眸被照得很亮,漉漉的,里面盛滿了快樂。
似乎,很容易在生活的點滴中汲取快樂的養分。
陸崢寒黑瞳靜靜凝著。
在儀式這麼強的特殊日子里,他突然清晰地認識到,面前的小丫頭對于自己來說,有著無窮的吸引力。
終于,時間來到十二點,新年的鐘聲敲響——
林莜緩緩綻放笑意,鄭重道:“陸崢寒,新年快樂!許個愿吧!”
窗外煙花團綻放,映小丫頭清亮的眸中,像是被碎的星河,雙手合十,閉上了眼。
“新年快樂。”陸崢寒也學著的樣子,闔上雙眸,濃雋的長睫輕。
被溫定格。
多年后,在某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彼時的陸崢寒依舊能記起,自己跟小丫頭共度第一個年夜時,虔誠許下的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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