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麟雖然不在乎皇位,也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卻在乎沈知微,在乎沈家。
他深知當年沈知微失去家人之痛,所以這一世不論發生什麼事,他始終沒有對沈家任何人出手,反而還在暗中保護他們,只是因為自己不愿意再次看見沈知微在知道家人到傷害時那悲痛的樣子……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便想起了自己之前是如何聯合宋傲玉來利用沈知歡的命來威脅楚蕭然的……
雖然他的本意并非是要沈知歡的命,雖然他也在暗中安排了人隨時準備沖上去接住沈知歡……
可是他那行為的初衷,本就是為了傷害,而他已經習慣地忽略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卑劣行為……
如今他卻又假惺惺地想要保護,保護沈家,著實顯得十分可笑。
就連太后都看出來他的在意,知道要用沈家來威脅他,旁人又怎會看不出來?誰又會放過他,放過沈家……
太后見狀,也是毫不客氣道:“你不是已經看破紅塵了嗎?你不是對一切都不在乎了嗎?你要是不想活了,哀家就算是想幫你也無能為力。可你不要皇位,自然有的是人要,你不會以為楚蕭然他真的毫無野心?就算他從前沒有,并不代表他以后不會有!哀家當然要斬草除以絕后患!”
“皇祖母……您究竟想做什麼?”
楚君麟雖然不能理解為什麼太后會突然之間變這樣,畢竟從前的太后并不是這樣的人,對于朝堂之事十分的淡泊,給人一種本不關心也不興趣的錯覺。但如今既然已經在他面前表出了強大的野心,楚君麟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輕易的了,就算他不想針對楚蕭然,太后也一定會迫他,或者用另外的手段去對付他。
與其讓太后再用另外的手段對付楚蕭然和沈家,他若是能夠提前知道一些什麼,或許……或許可以幫一幫,哪怕只是為了彌補曾經對造的一點點傷害……
“既然你都已經對皇位沒什麼興趣了,哀家又何必要告訴你哀家究竟想要做什麼?你不想當皇帝可以,哀家不你,但是你也別想輕易離開皇宮,哀家會派人盯著你,若是你敢做任何蠢事,哀家第一個便會找你母后算賬。哀家絕不相信,你會連自己的母親,都不在乎了……”
說完,太后直接便對著殿外吩咐了一聲,只見一個材消瘦,面容凹陷,眼神翳的老太監走了出來。
“四殿下,請跟咱家走一趟吧,陛下如今病重昏迷,您為如今陛下最年長之子,總是要代替陛下理政務的,您若是都不去做,那咱們東楚國,以后還能靠誰呢?”
太監怪氣地說道,直接便命令旁的小太監將楚君麟給扶了起來。
楚君麟大概是跪久了,一時間有些站立不穩,便被兩個力氣不小的太監直接給架了起來,一時間竟然掙不得。
“皇祖母……您這是什麼意思?!”
楚君麟一臉震驚的看著太后,全然不知自己是在什麼時候中的招,在不知不覺間,他的力氣像是被干了一般,雙發,靠自己幾乎本無法站立,就更不用說走了。
太后臉上的表很是沉,目更是無比銳利地盯著他,冷聲道:“什麼意思?哀家的意思還不清楚嗎?楚君麟,哀家已經不信任你了,既然你毫無斗志,那麼就給哀家當傀儡!這東楚國的皇位,必須得是你的,你不要也得要!”
說罷,太后直接拂袖而去,只留下了一臉震驚和茫然的楚君麟。
為什麼?
為什麼必須是他?為什麼不能是別人?為什麼太后會這樣迫他?
而這些問題,注定無人回答他。
從這一刻起,楚君麟的腳上,便多了一道無法打開的鐐銬。
也是從這一刻起,楚君麟才終于會到,被迫接自己不想要的東西,是一種什麼樣的。而從前的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對待的沈知微呢?
……
夜涼如水,秋風瀟瀟。
臨近午夜時分,清冷的街道上靜悄悄的,偶有野貓悄無聲息地在黑暗之中穿梭。
就在這時,一道馬蹄聲緩緩響起。
沈家閉的后門被人悄悄打開,只見穿著一夜行的沈知歡,背著鼓鼓的行囊與長槍,牽著自己最的千里馬走了出來。
雖然答應了母親與弟弟們吃過早膳再走的,可是沈知歡實在是不愿再次會離別的,也不想當著親人的面落淚。
畢竟……的離開并不風,而更像是一種逃避,一種對自己的責罰。
不想看見母親不舍的目,也不想面對必須要來相送的沈知微。
地離開,也許才是讓大家都舒服的一種方式。
雖然是離開,但沈知歡還是留下了一封離別信,也希母親看見了之后,能夠不那麼生氣,能原諒自私任的行為。
沈知歡的作很輕,準備得也很周,提前便已經將自己的丫鬟給支開了,院子里并沒有人發現的行蹤。
牽著馬兒走出門后,又小心翼翼地將房門給重新關上了,以為自己并沒有驚任何人。
殊不知,此時的屋頂上,一道目自始至終都在注視著。
“啪嗒——”
沈知歡剛把門關好,準備轉離開,突然一顆小石子從天而降,冷不丁地落在了的腳邊,石子輕輕彈起,隨后滴溜溜在腳邊滾過……
下意識地仰頭去,隨后整個人直接愣住。
在清冷月的映照之下,屋檐上好似覆上了一層淺淺的白霜,著一蕭瑟涼意。
一道悉的影倚在屋檐上,手里拎著一壺酒,角勾著一抹笑,秋天的晚風拂過的面頰,吹著散的長發。
不知在此等了多久,以至于眼角都染上了幾分醉意。
“阿姐啊阿姐……我可等你半宿了……”
只聽那人淡笑著道,便在說話間,一酒香拂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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