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大廳,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背負雙手,下頜微微上揚,傲然而立。
此人便是鄧景。
他是鄧家嫡系出,負責鄧家對外聯絡事宜。
鄧景雖說年近四十,卻沒有發福,形瘦削頎長,著一襲黑長袍,劍眉鬢,雙目明亮,面龐稜角分明,自有一不凡的氣度。
只是他的眼眸狹長,微瞇著眼睛時,出一抹冷峻鷙之意。
此刻,鄧景正打量縣衙的大廳。
在鄧景看來,育縣的縣衙太破敗,偌大的一個育縣城,縣衙大廳除了幾張簡單的茶幾,便再無其他擺設,就算是普通的屏風都沒有。
鄧家在新野的祖宅,別說是會客大廳,就是隨便拎出一個院子,裝潢程度都比育縣的縣衙更加的豪氣。
武夫就是武夫!
不懂風雅,不懂氣派。
打心底,鄧景瞧不上張綉,認為張綉是一個泥子。
他打量周圍一番后,心思一轉,想到鄧宸被殺的事,眼中掠過冷厲神。鄧氏商行的糧食被收繳,鄧宸被殺,家主大怒,責令他到育縣來興師問罪。
劉表忌憚張綉,但鄧家不。
鄧家是南郡新野縣的巨擘,不懼張綉,而且鄧家在新野縣,不怕張綉殺過去。就算張綉帶兵殺到新野縣,鄧家也和張綉一戰。
鄧景抬頭往門口看去,眼中浮現出一抹不耐。他進縣衙大廳,等了快小半刻鐘,依舊不見張綉來,耐已經消磨掉。
鄧景心,有了決定。
等張綉到了大廳,定要狠狠的責問張綉一番。
「踏!踏!」
忽然,腳步聲自大廳外傳來。
鄧景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轉頭往外看去。映眼簾的,是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大步行來。雖然青年相貌俊朗,英姿不凡,卻顯得稚,畢竟年輕。
鄧景知道來人是張綉,他評估張繡的年齡后,對張綉更是看輕。
上無,辦事不牢。
張綉年紀輕輕,鄧景不認為張綉能有多大的能耐。就算有些本事,能耐也有限。
「你是張綉?」
當張綉進大廳,鄧景昂著頭,一副輕蔑神,居高臨下的詢問。
張綉見到鄧景的表,知道來者不善。
鄧景是來問罪的。
張綉面無表,無視了鄧景,就這麼從鄧景的邊走過,然後在主位落座。
鄧景見狀,然大怒。
張綉欺人太甚。
竟然無視他!
在新野縣,就算是新野縣令,見到他鄧景,也要禮敬三分。就算名義上的南太守,在鄧景的面前,也客客氣氣的。
張綉憑什麼無視他?
鄧景怒從中來,再度道:「張綉,我問你話呢?難道你耳朵聾了,聽不到我的話。」
張綉抬頭,目落在鄧景上。
眸深邃,著冷意。
鄧景被張綉盯著,看到那幽深的目,沒來由的,竟是打了個寒。轉瞬間,這的心底悸,就被怒火衝散,他面帶厲,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和張綉對視。
張綉嗤笑道:「你是鄧景?」
「是!」
鄧景回答道。
張綉淡淡道:「你是出門的時候,腦袋被門夾了,還是腦袋被驢踢了,所以腦子不正常。」
鄧景聞言,更是大怒。
他沒有想到,張綉這樣的泥子,對他竟是這般的無禮。
該死!
鄧景心中暗罵,口中喝道:「張綉,當心禍從口出。」
張綉不屑道:「本將活了二十來年,真不知道『禍從口出』這四個字怎麼寫。依我看,禍從口出應該贈送給你,這話適合你。」
「如果你鄧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有問題,怎麼一見到本將,就一副欠揍的模樣。」
「你想不通,可以去死。」
張綉說道:「本將免費送你一把刀,保證一刀封,讓你沒有痛苦的投胎。」
「你,你……」
鄧景手指著張綉,氣得都輕微抖著,道:「張綉,你太猖狂了。」
張綉子微微前傾,呵斥道:「別手指著我,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人指著。當心我控制不住自己,拔劍就斬斷你的手。」
恣意的話語,著猖狂。
張綉連鄧家都不放在眼中,更何況是區區鄧景。尤其鄧景當著他的面端架子擺譜,更是讓張綉沒有好印象。
鄧景被罵得啞口無言,憤然道:「張綉,廢話說。我這次來育縣,是為了鄧宸和鄧家商行的事。你殺我鄧家子弟,吞我鄧家商行的糧食,你作何解釋?如果你不拿出一個合理的答覆,我鄧家必不罷休。」
張綉不屑道:「鄧宸囤積糧食,哄抬價,禍害育縣的百姓,其罪當誅!」
「他死,罪有應得。」
「鄧家商行的糧食,盡皆不義之財。本將直接收繳,順天應人。本將做的事,堂堂正正,要什麼合理解釋?」
「本將這裏,沒有解釋。」
張綉強勢回答道:「倒是鄧家,竟然派你來興師問罪。本將能殺鄧宸,也能殺你鄧景。在本將面前,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否則,小心你脖子上的腦袋。」
鄧景不認為張綉敢手,說道:「張綉,你不給鄧家一個說法,鄧家必不罷休。」
「不見棺材不落淚。」
張綉大袖一拂,道:「來人!」
一聲令下,兩名士兵快速的進廳中,昂首站立。
張綉吩咐道:「押著鄧景,張二十。他臭,不會說話,教教他怎麼說話。」
「喏!」
士兵直接上前。
鄧景見到這一幕,大怒道:「張綉,你敢?」
只是鄧景話音剛落下,士兵就制住了他,令他無法彈。鄧景年近四十,是文人,手無縛之力,被士兵制住后,本就無法掙扎。
另一名士兵,冷著臉,掄起手掌就狠狠的扇出。
「啪!」
一記耳,響徹廳中。
鄧景慘聲,立刻就響起。
「啪!啪!!!」
響亮耳,回在廳中。
士兵對鄧景沒有毫的留,二十個耳后,鄧景左右兩邊的面頰,已經紅腫起來,角都多了一抹,口中噙著水。
「噝!噝!」
鄧景不停的倒吸涼氣,面上火辣火辣的疼。
他的眼睛,因為面頰腫脹而被得瞇了一條,看上去很是恐怖。
這一刻,鄧景怕了。
張綉本不講理。
他是文人遇上兵匪,有理說不清。
鄧景雖然怕了張繡的狠辣,但沒有屈服,他深吸口氣后,繼續道:「張綉,就算你對我武。但你不給鄧家一個說法,一旦鄧家出手,你無法在育縣立足。」
「還沒認清局面嗎?」張綉冷冷一笑,道:「來,再賞鄧景二十個耳。」
「啊!」
鄧景一聽到張繡的話,嚇得打了個寒,連忙道:「別,別打我。」
士兵卻若未聞,掄起手掌就落下。
「啪!啪!啪!!」
響亮耳,再度響起。
二十個耳后,鄧景的腦袋已經變一個豬頭。紅腫的面頰下,他的都嘟囔在一起,說話都不方便。
他俊逸儒雅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塊,無比難堪。
這一刻,鄧景快哭了。
張綉太囂張了。
他原本認為來育縣,會是一個差。沒想到,卻撞在鐵板上,被張繡的人打得不人樣。尤其這是育縣,是張繡的地盤,他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
被張綉教訓后,徹底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