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予深覺得哪裡不對，就算報了班，也沒去上過一次，怎麼吃同學巧克力了？猛然，他後知後覺。

記憶錯。

以前說過四五歲上興趣班，老是跟鄰桌那個小姑娘吃巧克力。

這記憶怎麼錯位到了小時候？

“奚嘉，你今天沒課。那是你小時候的記憶。”

奚嘉正在穿子，手一滯，“你說什麼？”

莫予深：“你看看你手機備忘錄。”他把手機遞給。

奚嘉疑疑的，打開備忘錄，昨天，記憶出現斷片，那一瞬，腦袋空白。莫予深還提醒，有可能，記憶錯位。

“可我今天真有課。”

莫予深雙手握著肩頭，“別著急，跟我說說，你現在在想什麼？怎麼就非要去上課？”

奚嘉：“沒別的，就是八點半要上課。對了，上節課，老師留的作業我還沒完呢，我早點去，讓同學幫我補上。要多帶幾塊巧克力給。”

“現在腦海裡就是這些？”莫予深問。

奚嘉點頭。

莫予深：“上課地點，你幾歲，誰送你去？”

奚嘉：“在哪上課我不知道，每次都是司機把我送去。我二十七歲呀，你不是知道我多大嗎？”

莫予深一手摟著，一手拿自己的手機給向教授打電話，把奚嘉況詳細說給向教授。

向教授：“這種況我以前遇到過一例，不過不是這種病，是一位阿爾茨海默病患者，記憶就在小時候。患者也知道現在是哪一年，可做的那些事，都是小時候才會做的。這是大腦發出的指令，自己沒法控制。”

莫予深：“那奚嘉這種況？”

向教授：“我看了的醫療團隊給我發來的，病追蹤記錄，恢復的比我想象中要好，腦神經方面沒再出現病變，還有好轉跡象。這種行為應該是短期的。就是要辛苦你了。”

莫予深松口氣，“這沒什麼。”

向教授：“想做什麼你就陪著，開心最重要。”

他以最通俗的例子說給莫予深，奚嘉現在的心理狀態，“就以為我例子，我剛起來，想著a藥品的研發，因為奚嘉病加劇，聽不見了，我得跟時間賽跑。其實呢，a藥品奚嘉已經服用過，現在聽力基本正常。可對我來說，我腦海裡的指令就是：‘我今天要去實驗室，奚嘉還等著這藥救命。’就算別人告訴我，奚嘉已經恢復聽力，已經吃了a藥品。但我心裡就是沒發接。你懂這種覺嗎？大腦發出了這樣的指令，它是錯誤的，但我以為是對的。即便旁人告訴我，那是過去的事兒，我心裡還是扭不過來，沒法相信。”

莫予深：“我明白了。”跟之前的記憶在兩年前差不多，那時記憶連續，現在不連續，隨機了以前的一個記憶。

向教授：“腦神經和腦記憶，我們探索的還是很一部分，至今還沒研究出來，奚嘉這樣的病和阿爾茨海默病的病因在哪。醫學一直在進步，奚嘉這樣的病，會康復的。”

奚嘉看看手機，快六點二十，推推莫予深，小聲道，“我要遲到了。”

莫予深頷首，匆匆跟向教授結束通話。

奚嘉把額頭抵在莫予深懷裡，“對不起，老公，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我知道，我現在是記憶錯，可下一秒，我又會想，老師布置的作業我還沒完。”

莫予深抱著：“沒事兒。會好的，我問過向教授。”

安靜了片刻，奚嘉又重複，“趕的吧，再不走我怕遲到。”

莫予深一時沒有應對辦法，他也變不出個培訓班，就算能臨時找老師，找地方，可到哪裡給找同學？

“老公，你松開我，我要去洗漱，不然來不及了。”

莫予深急中生智：“放寒假了，老師說今天的課不上，年後補。”他給向教授發了消息：【向教授，麻煩您發個放假通知給我，我給奚嘉看，我現在找不到興趣班給上。】

很快，向教授發來。

奚嘉狐疑的看著他，“老師說的？”

莫予深點頭，“你們老師姓什麼？”

奚嘉：“張。”

莫予深：“那就對。”

莫予深把向教授的備注改‘班張老師’。他把手機遞給奚嘉：“你們老師發來的，寒假期間不上課。我今天帶你出去玩兒。”

奚嘉一看不上課，心放到了肚子裡。作業也不用補。腦子裡那繃的神經也松弛。

過了會兒，心裡也不再別，不想著上課的事兒。

抱抱莫予深：“謝謝老公。以後，我還不知道出現什麼狀況，又要辛苦你了。”

莫予深的頭：“我應該做的。”現在的記憶慢慢正常，剛才那個錯誤指令，已經被解決。

冬天的六點多，天還沒亮。

奚嘉把子換下來，又躺在了床上，打算睡個回籠覺。輾轉反側，沒困意。

莫予深倚在床頭看書，看睜開眼，“不睡了？”

奚嘉索坐起來：“今天我們做什麼？你也放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