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遍，余安沒靜。

周明謙轉臉，上下瞧著這個小助理。現在跟奚嘉學會了，竟自屏蔽他。

“余安！”

余安沉浸在悲傷裡。的生日願，才過去不到一個月，就落了空。

周明謙盯著余安的眼睛看，呆滯，悲傷。

沒親人，無牽無掛，唯一惦記的就是的錢。這是卡上的錢被盜刷，銀行發來消費提醒？

周明謙起，看了眼手機屏。

之後，他跟余安了同款表。

周明謙不關心奚嘉是不是已經離婚，跟他p關系沒有，他想知道，那條信息前半句是幾個意思。

什麼，徹底聽不見？

周明謙坐下，給余安拿了張凳子，“坐下說。”

不說也不行。這已經不是。

余安：“奚嘉姐在進組前，就生病了。”

周明謙：“偏頭疼？”

余安搖頭，把知道的說給周明謙，一字不落。

越往後，周明謙越不想聽，心理生理都排斥。

他不想知道，每天寫寫寫，不是閑著沒事乾。

他也不想知道，因為沒有了記憶，才忘了他要改劇本這事。

他更不想知道，是因為聽不見，才沒及時回應他。

周明謙靠在椅子裡，瞇上眼。

失憶的那個人是他多好。

這樣，他就能忘了，他以前是怎麼對奚嘉嗤之以鼻，是怎麼打擊嘲諷，又是怎樣當著那麼多的人面毫不留大吼指責。

此刻，他就像躺在手臺上，手進行到一半，他的麻藥失效了。那滋味，生不如死。

“周導。”

那邊，向落和霍騰的戲份結束，可不見周明謙有任何靜。有人喊周明謙，不知道這條能不能過，等他發話。

余安收起手機，拍拍周明謙，“周導，喊停了。”

周明謙點點頭，睜眼，撐著椅子扶手坐起來。

伏總過來，看周明謙臉不對，“怎麼了？”

不等周明謙開口，余安搶過話頭，“伏總，周導的胃疼了一周，這兩天飯都吃不下，吃藥也不管用。我覺著，還是回北京看看吧，這樣拖下去也不行。”

伏總責備道：“你怎麼也不早說！”

余安抿抿，“周導不讓我吱聲，怕耽誤拍攝。”

伏總跟周明謙搭檔不年，他了解周明謙，拍戲就是周明謙的命，萬不得已，周明謙不會在片場走神。

現在這樣的狀態，明顯是撐不住。

伏總擅自做主，讓余安給周明謙定回北京的機票。

周明謙胃，“沒那麼矯，用不著回北京。我明天到縣醫院看看。”

余安：“票我定好了。周導，還是回北京看，這裡醫療條件不如北京。”最主要的是，北京那邊有劑良藥。

藥到病除。

第五十五章

季清時讓奚嘉幫的那個忙，奚嘉猶豫。

一頓飯下來， 還是沒考慮好。

季清時：【那位阿姨遭遇不比一般人， 跟初結婚， 初在跟結婚不久就有了婚外。私生子比跟初孩子還大一歲。離婚後還帶著一個巨嬰。抑鬱過， 吃了好幾年的藥才緩解。現在想找個人傾訴。】

奚嘉看著消息，矛盾、糾結。

季清時：【也許，你是最好的傾訴對象， 吐完苦水，你第二天就忘了，沒有心理負擔。嘉嘉， 看在那個巨嬰的份上，幫幫這位阿姨。】

奚嘉抬頭問，“巨嬰？什麼意思？”

季清時：【阿姨的兒子，有自我封閉傾向，不說話。】

奚嘉：“我再考慮考慮。”心裡邊也痛苦，也走不出來， 實在找不到最好的一個狀態，去給別人排遣悲傷。

季清時點點頭，沒勉強。

他找了幾顆藥遞給。

奚嘉服下藥，又喝了幾口水， 盯著水杯看。靜默片刻，“我下午騎馬時，想不起莫予深長什麼樣了。想到現在，還是記不起。”

馬蹄聲， 聽不見。

著的人，再也記不起模樣。

命裡最重要的，一樣一樣，都失去。

奚嘉擱下水杯，去了樓上。

季清時著空空的樓梯，藥瓶的瓶蓋忘了擰好。

他餐桌旁坐了半天，直到莫予深回來。

莫予深從母親那邊過來，跟母親代好，見到奚嘉該說些什麼，母親要備課，沒時間做飯，讓他到飯店吃點，他急著趕來，沒顧得上。

餐桌上還有剩菜，是奚嘉吃剩下的，莫予深拿去廚房加熱。

季清時把瓶蓋擰上。“嘉嘉不記得你長什麼樣了。”這也意味著，的記憶再次衰退，病加劇，比預想中還要快。

有錢有什麼用。

救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點點走向絕。

莫予深正要關微波爐，手僵在半空。

季清時：“可能等不到藥研發出來。”

“不會。”莫予深關了微波爐。

季清時也天天這麼騙自己，騙了好幾個月。這段時間，他不想不黑，也不想天亮，就想時間能定在那裡。

“對付莫濂，你那邊還缺多資金，要多，我這邊有多。”季清時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