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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茉認認真真地說：“從去年開始，‘醫療補助’還多加了一條說明，不賦稅或只一半賦稅的戶籍，若參加‘醫療補助’，第一年費用全免，直接一千文錢的補助。縣里不知道嗎？”

陳亮懵懵地搖頭，不知道啊，去年縣令忙著調任呢，州里發的文，都是隨便掃兩眼就擱到一邊，有時甚至都不看，直接給縣丞。

“那這事我得去跟金縣令反應反應。”

南茉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三人見此，也跟著一起走了。

等到了門口，突然拍了下腦袋，轉過來對楊晨說：“楊大郎，你祖父祖母記掛你的，讓你趕回家去。”

說罷，不等楊晨反應，便匆匆離開了。

*

楊家的午飯是吃不上了。

四人便找了個河邊的樹蔭啃干糧。

陳亮猶豫再三，仍是說出了口：“南小姐，這‘醫療補助’之事還不知道縣里能不能辦呢，你就在李家說了，不合適的。”

又道：“我也是瞧你這學生心腸好、辦事又實在踏實，才多講兩句，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南茉笑了笑：“我懂的，陳大哥是替我著想。不過，這事我原本就是故意在楊晨和李家面前說的，有時候朝廷政策落不到鄉里，那便讓鄉里去找縣衙要政策。”

陳亮搖搖頭：“哎，這多一事終究不如一事。”

余歲皺眉：“該做的事，便應該做，怎麼能逃避呢？”

南茉連連點頭：“余夫子說得極是。不管能不能，總得一試。”

周驥笑道：“你們這時候想法倒很一致，默契的。”

南茉也笑了：“有其師必有其徒嘛，怎麼說余夫子也曾是我的夫子。”

“嘖嘖，當初他沒把你氣死？”

“氣死倒沒有，就是快累死了。”提起舊事，南茉張牙舞爪起來，偏過頭指責余歲，“半本書抄三遍，我手都要抄殘廢了！這也算了，問題是抄了我也看不懂啊，回答不出提問，我還得繼續抄，人生都看不到頭了。你就不能想個別的法子罰學生？罰站、打手心都行啊！”

余歲搖頭：“罰不文明。”

“抄書就不算罰了？！”

余歲一臉鎮定：“不算。”

南茉瞪大了眼睛：“抄書就是最大的罰！”

周驥在一邊哈哈大笑：“你別跟他爭，他就是一張不能更改的圖紙，一筆一劃，工工整整，你說不過他的。”

陳亮嘆息：“還是你們帝都人想得開啊！”這時候還有心開玩笑呢。

“為什麼想不開？”周驥喝了口水，用下指了指南茉，“‘醫療補助’的事一定能辦。”

“為何？”

“上頭有人。”

陳亮一怔，“哦”了一聲。聽說帝都遍地都是，南小姐出宦之家也屬正常。

周驥覺得陳亮的表好玩的，便又加了一句：“舅媽是太醫令，‘醫療補助’本就是太醫院提出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