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了很長一段路,彼此相對無言。
裴鳴風是突如其來的變數,玄離想要他死實在是太簡單了,可是他不能讓云瑤的未來與希破碎。
他在乎的從來就不是這區區一條凡人的命。
同時,他也明白為什麼云瑤會說這樣的話,說這些無非就是提醒他,裴鳴風對非常的重要,讓他即便是為了,也不能輕易對他下手。
云瑤很自信,也知道他有多在乎。
因為氣氛略顯尷尬,所以云瑤往前多走了兩步。
玄離看著云瑤的背影,突然就釋然了,云瑤喜歡裴鳴風又如何?
他不過只是一介凡人,即便是長壽,也不過幾十年的壽命。
對于他來說,幾十年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如同一眨眼就能度過的歲月,即便云瑤現在喜歡他,可等他死了,邊還是只有他一個人了。
這樣想來,心里果然舒服了不。
玄離思想至此,快走了兩步跟了上去,走到云瑤側。
而云瑤則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這樣是在擔心誰。
“夢蝶之主雖然戰斗能力很差勁,但是勝在護主的能力特別強,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他會沒事的。”
云瑤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卻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說起這個,正是我擔心的地方,夢蝶已經認主,若是認我為主,那麼還會護著裴鳴風麼?”
玄離道:“當初認我為主的時候,不也保護你麼?”
“恩?”
“夢蝶之主會據主人的意愿去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玄離將話說到這一步,就已經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玄離在乎云瑤,所以夢蝶之主會保護;同樣的道理套在上,既然夢蝶認為主,那麼在乎裴鳴風,裴鳴風自然也會保護他的安全。
事這樣一繞,似乎變得很通順了。
“玄離,雖然你聽了不會開心,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很多事上你真的是幫了我太多了。”
“既然是我心甘愿的,你也不用道謝,除非你真的把我當外人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說別的了,倒是你,千萬不要因為我耽誤了妖界的事,畢竟那才是你的正事。”
玄離點了點頭,安道:“放心吧,你說的我都思慮到了。”
玄離有些話沒有說,他明白自己說這些話唯一的作用也不過是多加煩惱而已。
即便他想要為妖王,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
他沉默了片刻,覺得不應該藏自己的心,便對說道:“云瑤,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拼盡全力也想做這個妖王?”
云瑤眉心一跳,心里有了不好的預,如果可以選擇,自然是不想聽,可是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果真是聽不聽都由不得的。
“你說。”云瑤屈服的問道。
“傳說之中,妖王掌握著妖界靈脈,而我們之所以能修煉妖,就是因為吸取過妖界靈脈所散發出的靈氣。”
果不其然,玄離確實是為了才想要做這個妖王。
對于云瑤來說,這樣的犧牲太過沉重,著實不是能承的重量。
“若是能在這里恢復法的話,其實你也不用為了我做到這一步。”
他這話一說出口,仿佛是跟人家開玩笑一樣,一句話就想要否定玄離之前為所做的一切。
這這些都不是云瑤自己能決定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寧愿選擇沒有任何人為了他而付出。
“這件事是我一直在心里所想的,說到底跟你也沒有什麼關系,所以不管功與否,你也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玄離這樣說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云瑤沉默,自己脾氣倔強,玄離的脾氣跟自己比好不到哪里去,什麼事認定了就再也聽不進別人的勸解了,所以云瑤也就不打算再說點什麼了。
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后悠悠的說道:“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
一直被云瑤惦記的裴鳴風打了一個噴嚏,裳月立刻在一旁鬼的說道:“一定是娘親想爹爹了。”
裴鳴風將抱在懷里,馬車顛簸,好在他們已經到了甘州境。
將裳月安置在自己的營帳里,將人給了龍牙,然后立馬去找了劉伯。
正所謂趕早不如趕巧,巧甘州軍營和贛州軍營相互掐在了一起。
早在裴鳴風回來之前,就已經通知中府將領安率兵駐西府了,不為別的,他必須得有一個能為他自己所用的軍隊,以及一個能震懾住西府眾參軍的人。
安這個頂頭上司的存在就很好。
安的辦事速度一向很快,他是太后的侄,所以與裴鳴風除開君臣關系之外,還是從小長到大的好友,他的出現,自然而然就證明了裴鳴風的份。
因為贛州參軍手底下有個人十分不服氣劉伯,所以私自帶著一個殺手小隊進了城,進了劉府并且失手殺了一個人。
事后又害怕蹤跡敗連忙逃走。
死的人是劉伯的祖母,一個目慈心善的老人家,一向最疼劉伯,如今沒有任何征兆,必然就是死于非命。
在甘州,沒有敢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所以不難猜想,這件喪心病狂的事到底是誰做的。
饒是一直以大局為重,對贛州將領步步退讓的劉伯也不雷霆震怒,如何也不能傷害他的家人。
所以一時間風云變幻,劉伯率人包抄了贛州軍營。
倒也什麼都不做,只是斷了他們的糧草,目的自然就是為了讓他出殺人兇手來。
這贛州參軍本不知道這個事,以為是劉伯故意挑釁,反而更加生氣了。
近期來,邊境一片太平景象,他們這些當兵的自然也閑不住,眾人恨不得將事鬧得越大越好,所以一時間沒有多人手這件事。
堯陵倒是想管,奈何力不從心,再者,他手也代表著永州的意思,牽一發而全,他也必須思慮周全。
從斷糧到今日,倒也許久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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