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已經是舊事。”皇后娘娘冷聲說道,“莫非你是想現在來替靜妃翻案不?”
對于此事還是很有信心的,皇上絕不會不要自己的面子,開口承認當年的事是自己的誤斷,褚辰景再怎麼替自己的母妃求也不可能翻得了舊案。
“自然不是。”褚辰景的笑容意味深長,“我只要一個結果就夠了。”
皇后娘娘眉心一,一時間不解其意,“你究竟想說什麼?”
褚辰景轉過子,拖長了聲音說道,“舊案可以不翻,不過只要母妃風大葬,皇后娘娘您的面子,恐怕就已經所剩無多了吧。”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父皇已經答應,將母妃葬皇陵。”
皇后娘娘猛的一拍桌案,“葬皇陵?想得!”
歷來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資格葬進皇陵與皇上共尊榮,地位再高的嬪妃也沒有打破過這個先例,可靜妃不是地位不高,至死還是戴罪之。
“父皇已經答應,您若是不愿,不如去質問父皇。”褚辰景聲音清冷,懶得和講半點道理。
“你……”皇后娘娘咬了咬牙,恨恨的說道,“這是祖宗定下的禮法,不是你想改就改,任妄為的!”
褚辰景轉過,目直直的盯著皇后娘娘,“法條也是祖宗定下的,您和鄭貴人在后宮中一手遮天陷害母妃的時候可曾想過殺人是要償命的?”
皇后娘娘退后了半步,咬著牙說道,“想要指證我?拿出證據來。”
如今時過境遷,別說當初跟在靜妃邊的宮,連鄭貴人都已經在冷宮中郁郁而終,此事已經徹底了陳年舊案,想找出證據證明皇后才是主謀,簡直難比登天。
正是因為如此,皇后娘娘才如此有恃無恐。
“我不想和你講道理。”褚辰景依舊直直的著,“母妃的案子不能翻我也不會強求,不過葬皇陵父皇已經答應了,您若是想反對,不如現在去求,看看在父皇面前我們兩人究竟誰能更勝一籌。”
兩人都很清楚皇上的子,他耳子的不得了,磨泡之下很可能改變主意,不過兩人若是誰都不肯退一步,皇上多半還是會站在太子一邊的。
皇后娘娘咬了咬牙,“太子殿下,事還是不要做的太絕得好。”
褚辰景對的威脅毫沒有理會,轉向門外走去,步至門邊時緩聲說道,“做錯的事是要付出代價的,皇后娘娘,你該明白這個道理。”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宮外。
褚辰景走后,宮外的侍們走進屋中,見自家娘娘臉不好,誰都不敢多問什麼,人人都戰戰兢兢的謹言慎行。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太子殿下和您說了什麼。”侍借著奉茶的功夫輕聲問道。
皇后娘娘將茶杯推到了一旁,冷著臉說道,“他竟然說服了皇上讓靜妃葬進皇陵。”
侍聞言嚇了一跳,這才明白自家娘娘為何如此怒,連忙開口道,“娘娘,您……不如您去勸勸皇上?”
皇后娘娘掃了一眼,冷哼一聲道,“皇上若是能改變主意,也就不會答應太子了。”
“那您……”侍猶豫了片刻后還是將后面的話說了出來,“就這麼讓靜妃娘娘葬進皇陵?”
皇后娘娘深吸了一口氣,過了半晌才稍稍平復了緒,喝了一口涼茶道,“事已至此,我也做不了什麼了。”咬著牙緩聲說道,“褚辰景,你遲早要付出代價的!”說罷,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扔了出去。
侍們聽著茶杯碎裂的聲音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再多問什麼,手腳麻利的收拾了起來。
驍王府。
褚辰宇收到宮中傳信的時候,花清錦正坐在他的邊,見他面逐漸沉,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
褚辰宇沒有說什麼,只是將信件直接遞給了花清錦。
花清錦接過來目一掃,不吃了一驚。
先前思慮過褚辰景要以怎樣的方式向驍王府宣戰,唯獨沒有想到靜妃娘娘這一點。
委實說這件陳年舊事都快忘記了,褚辰景回來了這麼久也沒有提起過,沒想到他忍那麼久是要借著祭天大典的機會提出來,可謂一擊致命。
“父皇當真是太縱容他了。”褚辰宇恨恨的說道,“如此不合理的要求怎麼能答應!”
花清錦眉梢一挑,邊是一抹輕笑,“如何是不合理了?”
褚辰宇被問得一怔。
花清錦笑了笑,“靜妃娘娘原本就是被冤枉的,事雖然是鄭貴人做的,但皇后娘娘才是幕后真正的真兇,不是麼?”
褚辰宇眉心一,“靜妃的事和母后有什麼關系?”
他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靜妃死的真相,著實令花清錦都吃了一驚。
花清錦面上的笑意更盛了一些,“王爺原來至今也不知道。”
褚辰宇面上很是疑。
花清錦嘆了一口氣,緩聲解釋道,“鄭貴人那時羽翼未,陷害靜妃娘娘這種事可不是一個人有膽子做的。”頓了頓,接著說道,“那時能站在后的人除了皇后娘娘也沒有別人了。”
此事想來其實并不復雜,以褚辰景的細心思自然輕易便能想通。
“原來如此。”褚辰宇恍然大悟。
花清錦移開了目,“王爺,娘娘的給您傳信的用意可不是想聽你我議論靜妃娘娘的事。”
皇后娘娘心知此事已經無力回天,何況驍王府左右不了宮中的事,皇后娘娘傳信過來的目的更不會是讓褚辰宇抱怨皇上縱容褚辰景。
“清兒的意思是……”褚辰宇在勾心斗角這些事上幾乎沒有什麼城府可言,恨不得一切都聽花清錦的。
“是想讓我們盡快手。”花清錦聲音清冷,一字一頓的說道。
褚辰景的存在原本就擋了褚辰宇加封太子的路,本就是水火不容的雙方在此事過后更加難以共存,皇后娘娘對褚辰景的忍耐也徹底到了盡頭。
褚辰宇的目沉了下來。
平王府。
“靜妃娘娘在祭天大典之后葬皇陵?”花想容聽了這個消息微微吃驚,“皇上怎麼這個時候忽然想起靜妃娘娘了?”
褚遲郢從滿桌的公文之中抬起頭來看了看花想容,似是覺得從山谷中回京后腦子都了些影響,“自然是太子殿下向皇上求的了。”
花想容眉心一,抿了抿薄。
“怎麼了?”褚遲郢看出神有異,開口問道。
“我覺得……這不像是他做得出來的事。”花想容輕聲說道,聲音中著些猶豫。
當初靜妃娘娘死之時他心灰意冷的出京,遠走淮安,如今時過境遷他忽然回來,特地挑在祭天大典這個節骨眼上請求皇上,前后的差距未免太大了一些。
但為母親報仇也是人之常,花想容不能說他做的不對,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不像是當初那個褚辰景會做的事。
“我也這麼覺得。”花想容沒想到的是,褚遲郢直截了當的說道,“他回京以后,格變得不小。”
褚遲郢在朝堂之中混跡的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多出了許多敏銳,換做從前他可察覺不出褚辰景的變化。
“當真?”花想容有些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褚辰景回京后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麼集,面只見過一次,還是以花想容得知噩耗崩潰告終的,對褚辰景實在沒什麼觀察的機會。
褚遲郢點了點頭,“他的目和從前不一樣了,多出了些……”他頓了頓,似是在思考該用什麼詞語形容褚辰景現在的目,“野心。”
花想容微微吸了一口氣。
“他離京的時候說是無無求也不過分。”褚遲郢凝眉說道,聲音沉重,“可是你再看他回京以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心積慮。”
或許當初褚辰景就有這樣的本事,可他不愿用,他只想做一個出的商人,將滿腹的才華都堆在了經商上,如今他把這些才華重新用到政局上,像是在下一盤棋,步步為營,每一次落子都在爭取最大的利益。
花想容回想了一番,片刻后輕輕點了點頭,“的確如此。”緩聲說道。
“我們多了一個對手。”褚遲郢沉默了片刻后開口道。
其實他先前從來沒有覺得褚辰景再回京城的時候兩人會不再是朋友,甚至為通往皇位的路上最大的對手。
驍王府自然不可小覷,但曾經和褚辰景并肩為友的他們十分清楚,認真起來的褚辰景未必不是比驍王府和相符更加可怕的對手。
“我以為不會有這麼一天的。”花想容輕聲開口,聲音中滿是苦。
像極了藥王谷中的柳夫人,或許是曾經和褚辰景太過悉,一時間難以接他這樣徹底的轉變。
“可是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褚遲郢嘆了一口氣。
“我明白你的意思。”花想容轉過頭來,直直的對上了褚遲郢的目,“我不會在你們兩人之間搖擺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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