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毓將褚辰景送走后返回谷中,柳芙霜見回來,將還沒撤下去的飯菜向柳芙毓推了推,開口問道,“人送走了?”
柳芙毓一早上起來就問起褚辰景的事,得到同意后如蒙大赦的去送褚辰景,本沒有坐下來好好吃一頓早飯,柳芙霜心中想著此事,便一直留到了妹妹回來。
“走了。”柳芙毓笑著答道。
“他要去哪里,京城麼?”柳芙霜接著問道。
“是。”柳芙毓沒有瞞,片刻后有些詫異的抬眼,“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要回淮安?”
先前著實沒有想到褚辰景在此間事了后會一改先前淡泊名利的態度,不做淮安王,而是回京去向當初厭棄了他的父皇請罪,重新做回威風八面的凌王殿下。
更沒想到的是自己沒有看出來的事,姐姐竟然如此云淡風輕的說了出來。
“你先前和他很悉麼?”柳芙霜淡聲問道。
“算是。”柳芙毓點頭。
褚辰景喜歡經商之道,在民間藏著份做了不生意,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和柳家合作的,兩人怎麼也算得上是老朋友,自然悉。
“可是我和他并不認識。”柳芙霜開口道,“我不知道他曾經是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定定的著柳芙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道,“其實你并不是看不出,只是看出了不愿意相信而已。”
柳芙毓怔了片刻,輕輕嘆了一口氣。
京中,驍王府。
“太子的事定下來了麼?”花清錦著銅鏡之中自己的容,淡聲問道。
“皇上那邊還沒有什麼消息,不過……有皇后娘娘在,此事我們多半不用費心。”貝兒一邊將金釵叉進花清錦的發間,一邊開口答道。
“王妃,可要奴婢去見皇后娘娘?”貝兒見花清錦不語,自顧自的補充了一句。
“不必。”花清錦手扶了扶金釵,“此事就算心急也是王爺心急,你不必出面。”
花清錦雖然前段時日還和宸妃娘娘大吵了一架,但捫心自問,事已至此對坐上太子妃的位置還是頗有些向往的。
只不過不愿將自己表現得心急罷了。
“奴婢明白。”貝兒跟了花清錦許久,自然明白的心意。
“那邊可有什麼靜?”花清錦目一瞟,貝兒心領神會。
在皇后娘娘的示意之下,府中的幾名夫人各個都不安分,除了在花清錦面前的時候還是恭順的樣子之外,背地里人人都想著盡快為王府誕下男丁。
幾個月前二夫人有孕,花清錦得知后也沒有多說什麼,今日才忽然問了起來。
“二夫人的肚子還算安穩。”貝兒答道,“只是一直沒敢到您這兒來回話,只吩咐邊的侍和奴婢說了幾句。”
花清錦冷笑一聲,“勾搭王爺的時候沒見心虛,如今倒是怕起來了。”
二夫人和府中其他侍妾雖然都是皇后娘娘宮中的侍出,但進府的時間更早,更清楚花清錦的手段,因此反倒是這些人里最唯唯諾諾的一個。
在皇后娘娘傳話來讓盡快為驍王開枝散葉之前,甚至不怎麼敢多和王爺親近,生怕一個不慎惹火上。
后來有了孕,連到花清錦面前回話都不敢,只是悄無聲息的在自己的院落之中,請個大夫都要小心翼翼。
“奴婢想著,二夫人是這些人里最好拿的一個,就算真的誕下小王爺,您也可以隨意擺布,不敢反抗的。”貝兒說道,“再有不到一月就要生產了,您看……”
“帶我的話給那些蠢蠢的小丫頭。”花清錦截口道,“誰敢對二夫人下手,誰就別想在王府住下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花清錦雙眼微微瞇起,目凌厲人。
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是京中最尊貴的子之一,不對那些暗存心思的侍妾下手只是懶得理會們而已,但若是那些人違背了的話,就有足夠的本事讓那些侍妾通通滾出驍王府。
就算們的靠山是皇后娘娘,在花清錦的眼中也一樣不夠看。
“再送些補品去給二夫人,讓安心養胎,不必害怕。”花清錦頓了頓,補充道。
貝兒有些詫異,覺得自家王妃不手讓二夫人的孩子生不出來就已經很給面子,沒想到竟還讓自己特別關照二夫人。
花清錦掃了貝兒一眼,心知是不解自己為何如此,開口解釋道,“封后大典已經結束,皇上若是真心想封王爺為太子,此時就已經下旨了。”
貝兒向來不太敢揣度圣意,聽自家王妃這麼說,頓時更加詫異,“您的意思是……皇上直到現在還不下旨,是因為他本就不想加封王爺?”
這個猜測未免有些太令人驚訝,全天下都覺得驍王已經是太子的第一人選,王妃竟會覺得皇上沒有這個心思。
“倒也不能說是本不想。”花清錦緩聲說道,“只是王爺不是第一人選。”輕輕勾了勾角,“不過沒關系,我們幫王爺加加籌碼便是了。”
貝兒恍然大悟。
皇上一直以來都很想見到皇孫出世,可是大皇子婚多年沒有子嗣,王妃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孕卻因人所害而胎死腹中。
二皇子至今還沒有明正娶的王妃,賜下了侍妾也不見有什麼作為。
三皇子更是過分,干脆自請出京,連親王都不做了。
如今褚辰宇雖然不是皇上眼中最好的太子人選,但宸妃復寵封后無疑替他在皇上心中加了不的分量,若是此時能有皇孫出世,可就有更大的助力了。
“王妃英明。”貝兒連連點頭。
“好了,下去吧。”花清錦站起來。
當日,膽小的二夫人一見王妃命人送來的上好補品,整個人更加噤若寒蟬。
拉著貝兒聲音抖的說道,“貝兒姑娘,還請您在王妃面前替我說幾句好話,我覺沒有覬覦王妃的位置啊。”
一時甚至顧不得自己即將臨產的沉重子,險些直接給貝兒這個侍跪下。
貝兒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開口解釋道,“夫人您誤會了,我家王妃沒有賜死的意思,這些都是上好的補品,里面沒有下毒,您放心服食便是。”
二夫人將信將疑。
貝兒接著勸道,將聲音得很低,“王妃說了,只要您腹中的孩子平安降世,王爺離太子的位置就更近了一步。”
二夫人此時明白了花清錦的用意,終于放下心來,點頭道,“我明白王妃的意思了,請王妃放心,日后這個孩子無論是男是,都會寄在王妃名下的。”
貝兒輕輕笑了笑,這位二夫人雖然為人懦弱了一些,但腦筋轉得倒是不慢,越是這樣的人便越是好控制,一方面會乖乖聽話,另一方面也不會做出蠢事。
半月之后的午后,二夫人在小憩時因疼痛驚醒,的疼痛預示著孩子的降生。
消息很快傳了出去,褚辰宇即刻趕回了王府,花清錦親自在門外照看等候不說,還特意命貝兒進宮去告知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如此通之人,自然明白花清錦的意思,立刻向皇上請旨出宮去驍王府探,順理章的讓皇上知道了這個消息。
皇上一直對與皇孫有關的事十分上心,皇孫即將降生更是頭等大事,當即決定擺駕驍王府,親自在產房外等待,面上盡是期待與興。
花清錦對今日早就有所準備,從二夫人院中傳出開始陣痛的消息到帝后親臨驍王府,統共也沒過很久,產房中本就是頭胎的二夫人連宮口都還沒怎麼打開,更別提皇孫降世。
“夫人,皇上和皇后娘娘全都來了。”侍水繡握住自家夫人的手,聲音中滿是欣喜,“您只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王爺或許就是太子了,到時候您也會是個側妃的。”
皇上親臨足以表現他對這第一個皇孫的看重,到時候二夫人產子有功,自然就不會再是無名無分的侍妾,而是真正算得上主子的側妃。
二夫人隨著疼痛的加劇,呼吸的頻率越來越快,聲音抖,“水繡……還要多久?孩子怎麼還沒出來?”
水繡連忙安道,“夫人您這是頭胎,不好生的。”
“是啊夫人,您先別急著胡用力,要不然真到要使力的時候就沒力氣了。”一旁的產婆道,“您這可還有好一會兒呢。”
房門外,花清錦和皇后娘娘在上次大吵了一架后還是第一次見面,兩人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不約而同的暫時放下了見,看起來一副相得十分和諧的假象。
皇上親臨驍王府立刻就在京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在平王府中正巧閑得有些無聊的花想容也知道了消息。
聽著添香添油加醋的形容,有些詫異的說道,“想不到皇上這麼想抱個孫子。”
“可不?皇上當初給所有皇子和親王都賜了侍妾,尤其是驍王府,挑了個最是貌的。”添香一邊小口的吃著花想容面前的糕點一邊說道,“誰想到沒過多久就被逐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