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王府。
“王妃,李醫走之前特地吩咐您要好好休息。”貝兒拖長了聲音勸道,“人家前腳剛走您就不聽話,快回去歇著吧。”
李醫剛剛回宮不久,花清錦就一副在床榻上再也躺不下去的樣子,急匆匆的趕來褚辰宇的書房。
花清錦對貝兒的話置之不理,只當自己聽不見。
貝兒鍥而不舍,“王妃,您子還沒全好,不好四走的。”
“再躺下去我就是個廢人了。”花清錦嘆了一口氣,“還有這麼多事沒有解決,你還要我繼續裝死不?”
“哪有什麼沒有解決的。”貝兒嘟著說道,“就算有,給王爺不就好了。”
“去,通稟。”花清錦頓住腳步,示意道。
“奴婢不去。”貝兒搖了搖頭,“您回去歇著。”
“你這個丫頭越來越膽大包天。”花清錦作勢抬手要打,見依舊毫無退之意,無奈的道,“不是你說有事給王爺麼?我把話待完自然就不再費心了。”
貝兒猶豫了片刻后進門稟報道,“王爺,王妃來了。”
“清兒?”褚辰宇當即迎了出來,一見花清錦便問道,“李醫不是說你要好好歇著麼?怎麼還……”
“好了好了。”花清錦險些朝天翻個白眼,“你們兩個是串通好的麼?”
花清錦這幾日剛剛發現貝兒原來是個如此碎的侍,整日在自己的耳邊念叨著不能勞心費神定要好好調養。
如今好不容易下了床,沒想到褚辰宇一見面就接替了貝兒的“職責”。
褚辰宇一怔,不解其意,貝兒矢口否認,“沒有。”
花清錦嘆了一口氣,將話題引上了正軌,“柳家如何了?”
“皇上多半是在暗中調查,沒什麼靜。”褚辰宇一邊將花清錦扶進屋中,一邊開口答道。
“暗中調查?”花清錦眉心一。
“沒錯。”褚辰宇點了點頭,“皇上疑心柳家謀反,但朝中質疑的聲音不,皇上多半是想找到實證再一舉掀了柳家。”
當朝皇上為人平庸,判斷力也低得過分,唯獨多疑這一點著實令人頭疼。
多疑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對有些人多疑,對有些人又毫不懷疑,若不是出了天大的事都不會有半點懷疑。
“笑話。”花清錦冷笑了一聲,“能查到才是見鬼,柳家怎麼可能謀反。”
“可是皇上堅信不疑。”褚辰宇聳了聳肩道,“就讓他查吧,總歸柳家沒什麼好下場。”
柳芙毓已經下了獄,皇上就算查不到柳家謀反的證據,為了保住自己的面也不會讓柳芙毓活著走出來。
人人皆知柳家的主心骨便是柳芙毓,家主一死,家業必定一落千丈,再也沒有能夠左右政局的地位與本事。
“不行。”花清錦搖了搖頭,“平王府那邊不會坐以待斃,時間拖久了對我們沒有好。”
的心底對花想容依舊是有些難以言喻的恐懼的,所有關于花想容攪局的猜測如今都了真,令的擔憂更加重了幾分。
“對了。”褚辰宇想了想還是覺得該把事告訴花清錦,“前些日子府中暗衛發現平王妃暗中出城,去往藥王谷方向,我已經命人截殺了。”
花清錦笑了笑,“當初你旁敲側擊的問起我和父親,就為了這件事?”
“是。”褚辰宇沒有瞞。
“也好。”花清錦移開了目,“現在有消息了?”
“傳來的消息是已經確認了平王妃的行蹤,正在布局,只等手了。”褚辰宇答道。
“盡快。”花清錦在面對花想容的時候向來只有這一個想法,所有拖延的時間都是在增加花想容死里逃生的機會。
“放心。”褚辰宇看出了花清錦的擔心,輕輕攬過的肩膀,聲應道。
“還有柳家那邊,添一把火吧。”花清錦落在溫暖的懷抱中,思慮卻沒有慢上半分。
“你說。”褚辰宇言聽計從。
第二日,書房。
皇上一邊聽著暗衛的稟報一邊皺眉,冷聲問道,“怎麼?還是沒有?”
“回皇上,是屬下無能。”暗衛低下頭去,“屬下的確什麼都沒有查到,絕對沒有包庇柳家。”
“廢。”皇上罵道。
他已經讓暗衛調查了好幾日,可是無論怎麼查,回稟的結果都是查不出實證,甚至連一點頭緒和蛛馬跡都沒有。
可是皇上一心覺得柳家謀反,查不出是為藏的太深以及暗衛廢。
“皇上,丞相求見。”有監進門稟報道。
“讓他進來。”皇上目一亮,立刻說道。
花丞相進門時正與暗衛肩而過,他掃了一眼便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卻故作不知的行禮道,“老臣參見皇上。”
“快起來。”皇上急急說道,“朕正好有事想問丞相。”
花丞相心中有數,面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皇上請說。”
“丞相是否覺得,柳家有謀反之意?”皇上自以為很委婉的開口問道。
花丞相順勢答道,“柳家一直野心,說他們有心謀反并不冤枉。”
這幾日看了不知多為柳家鳴冤的奏章的皇上一聽這話,可謂龍大悅,連連點頭道,“丞相不愧是國之棟梁!”
“皇上言重了。”花丞相連忙俯首。
“朕且問你,謀反的罪證還能從哪里查?”皇上難得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此話正中花丞相的下懷,他今日就是為了此事而來,沒想到過程比想象中的還要簡單。
“老臣有個想法,不知可行與否。”花丞相開口道。
“快說。”皇上的向前傾了傾。
“既然暗中查不出,明正大的好好查就是了。”花丞相開口道,“查抄柳家,若有罪證,自然公示于天下。”
他的聲音平靜得毫無波瀾,不見殺機也不帶冷厲,仿佛開口說的只是家常閑聊的小事,而不是一個家族的生死,一個王朝的興衰。
“好。”皇上連連點頭,“好!”
“來人,即刻下旨,查抄柳家!”他頓了頓,揚聲吩咐道。
圣旨傳出宮門的時候,一群持刀帶劍的侍衛直奔柳家。
侍衛們到了柳家時齊刷刷的一怔,只見柳家大門敞開,門前站著一名男子,看到侍衛們到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見過各位爺。”
為首的侍衛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生怕有詐的樣子,“你是何人?”他揚聲問道。
“爺,小的乃是柳府的張管家,特地在此等候爺,以免諸位麻煩。”張管家抬起頭,緩聲說道。
“你……”為首的侍衛一時間啞口無言,“你竟敢暗諷……”
“爺謹言慎行的好。”張管家截口道,“皇上既然不放心柳家,只管來查就是,柳家絕對沒有不配合的道理,諸位請吧。”
他越是如此,外人看在眼中便越覺得柳家了委屈,若非是這些人奉了皇上的圣旨,只怕此時已經被街坊鄰居們趕出柳家了。
為首的侍衛雖然明白張管家這麼做的用意,但也不能下令說今日就不搜了,只得著頭皮一抬手,示意后的部下進府查抄。
平王府。
“郡主,不好了。”侍進門急急說道。
“怎麼?是不是母親出事了?”正伏在桌案上小憩的郡主猛的抬起頭來,張的問道。
“倒不是老夫人……”侍咬了咬下說道,“是柳家,皇上下旨查抄柳家了。”
“什麼?”郡主當即站起來,“確定是皇上的旨意,不是有人假傳圣旨?”
“花丞相人在宮中,多半是他勸了皇上。”侍輕聲說道,“據說皇上就在書房中等消息,只等搜出謀反的證據,將柳家滿門抄斬,著實不像是假傳圣旨。”
“花丞相真是個麻煩。”饒是一向冷靜如郡主,此時都不煩躁起來,沒好氣的說道。
“郡主,您想想辦法?”侍小心翼翼的問道。
“事到如今我還能有什麼辦法。”郡主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人走了麼?”
“已經走了。”侍道,“從府里搬出了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名貴玉,街坊傳言說整個柳家都被搬空了。”
“皇上怕不是指著這個機會給他擴充國庫。”郡主冷笑了一聲,開口道,“走吧,去柳家。”
郡主的轎子停在柳府門外,原本門庭若市的柳家這次徹底冷了下來,饒是全天下都覺得柳家冤枉,饒是張管家明里暗里向天下人昭示清白,皇上想讓柳家倒,再多的流言蜚語也只能是流言蜚語,皇上在意不過是顧及皇家的面子,并不是因為這些流言蜚語真的可以三人虎的落實什麼。
“郡主來了。”張管家迎了出來,行了一禮道。
郡主上一次見到張管家的時候還是在陸家的宴會之前,那時的管家算不上貌比潘安,總歸也是神俊逸,如今卻整個人都消瘦了下來,憔悴了許多。
“張管家這些日子苦了。”郡主心生慨,輕聲說道。
“郡主言重了,苦的該是我家夫人,我這不算什麼。”張管家將郡主迎進府門,苦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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