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花想容點頭道。
褚遲郢的眉心依舊鎖在一,“那又會是何人所做?”
“王爺細想,京中有一個地方的確可以提供亡命之徒。”花想容想了想后道。
褚遲郢沉片刻,開口答道,“你是說……京兆尹府?”
京兆尹府的囚牢中有不死囚,從中挑選出一個可用之人并不難。
“王爺英明。”花想容點頭稱是。
花丞相讓京兆尹劉伐從牢中放出一名死囚行兇,日后就算徹查,也頂多牽連京兆尹府,相府被擇的干干凈凈,只等袖手旁觀看戲便是。
“哥哥。”這時,扶風郡主走了進來,開口喚道。
花想容抬眼,有些詫異的問道,“郡主,你怎麼來了?”
郡主輕輕笑了笑,“我想著你哥哥的心必定不好,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嫂嫂比我早了不,是我多事了。”
嫂嫂心中能記掛著自家哥哥,對于郡主來說自然是件好事,面上揚起笑意,連張濟全死帶來的焦慮都消散了一些。
花想容輕咳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胡說些什麼。”
郡主倒也不多調侃,話鋒一轉,進了正題,“不知嫂嫂覺得張大人的事究竟是誰做的?”
進門前花想容同褚遲郢商議的正是這個話題。
“依我之見,多半是京兆尹府的死囚。”花想容沒有繞彎子,直截了當的說道。
郡主點了點頭,認同道,“我也這麼想,只是有件事不知哥哥嫂嫂是否想到了。”
褚遲郢瞇了瞇眼睛,開口道,“你說。”
“那死囚是個關鍵的人,花丞相是個謹慎之人,自然不會讓這種關鍵的人證離掌控。”郡主沉聲說道。
褚遲郢似有所悟,“你是說,丞相府原本是想在那死囚殺人后將他控制在自己手中。”
與其說是控制,倒不如說是親自殺人滅口,這樣可以攪局的人證花丞相是不可能允許他活得太久的,更不會允許他離掌控,產生變數。
“可是他們失策了。”花想容緩聲說道,“無論是因為什麼,總歸那人完任務后沒有被相府或是京兆尹府帶回去,而是獨自逃走,失去蹤跡了。”
說這話的時候,花想容的目終于重新帶上了神采。
如此關鍵的人證上出現變數,可謂是上天賜給他們的最好機會。
“沒錯。”郡主篤定的說道,“海捕公文這般鋪天蓋地,一部分原因是皇上的施,還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有人真的很想知道那死囚究竟去了哪里。”
京兆尹府和相府同氣連枝,若是死囚就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京兆尹府自然可以以避免京中百姓人心惶惶為理由,不這麼大張旗鼓的搜查。
有這麼個理由撐腰,日后向皇上復命時也不會掛上一個職的名聲,畢竟考慮百姓這個角度也沒什麼不對。
“我們還有機會。”褚遲郢咬了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張濟全雖然已經死了,但他橫死街頭,該有人站出來還他一個公道,此案還沒有鐵證如山,也沒有為一個無頭之案,他們還有機會將那死囚控制在手中,再與相府斗上一場。
郡主開口說道,“我已經派江影出去查訪,京城早已封鎖,那人無論如何都出不了京城。”
花想容叮囑道,“一定要在相府和京兆尹府之前找到那人,否則就沒機會了。”
郡主點了點頭,角掛著一笑容,“嫂嫂放心吧,江影不會讓你失的。”
京中集市。
這里是京城之中最熱鬧的地方,江影在人群中穿梭,一雙眼睛滿是鋒銳,在人群中四下搜尋著先前看過畫像的死囚。
這便是他和郡主商量出來的對策。
此時離鋪天蓋地的海捕公文發出來已經過了一些時日,按理來說以相府的效率,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人。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個人躲在了一個最危險又最安全的地方。
集市之中人流集,反倒限制了相府中人和京兆尹府差的行,畢竟再怎麼樣也不能整日把京中最熱鬧的地方搞得人仰馬翻。這無疑給了那死囚一個不錯的隙生存。
況且那人既然是被京兆尹府從牢中放出來的,并且從一開始就沒人想讓他活著,那他的上必定沒有銀錢。
在京中想要生存下去,沒有錢是不可能的,因此他最好的辦法便是混進小盜賊最多的地方,這樣連他的“鬼鬼祟祟”也能得到解釋。
人們只會當他是個不眼的小賊,而不會懷疑他就是海捕公文上重金懸賞的通緝犯。
江影正想著,忽然覺得一個人一瞬間離自己極近,似是要……
江影武功高強,眼疾手快,猛的轉過,閃電般出手,一把鉗住了正探向自己腰間的那只手。
那是一個小賊,正打算順走他腰間的錢袋。
江影沒有聲張,只是指間加力,不肯松開。
那小賊吃了虧,咬著牙別過臉,極力躲避江影的目。
江影角一勾,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你乖乖的不跑,我就幫你。”
小賊整個人都是一滯,聽了前半句話便想走,可惜他的功夫和江影著實不在一個級別,被江影制住的況下本沒有的可能。
“把你給京兆尹府能換不銀錢,若是我有這個心思,現在便可以喊出來。”江影將聲音得更低了一些,語氣之中滿是警告,“給你個選擇的機會,跑還是乖乖聽話?”
小賊權衡了片刻后終于開口,別別扭扭的說道,“你是誰?”
江影心中一喜,“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來幫你的便好。”
“你怕是本不知道我是誰吧。”小賊冷笑一聲,心中暗自猜測面前這人多半是在嚇唬自己。
要知道自己現在可是朝廷緝拿的重犯,天下之大沒有容之所,他竟有膽子說要幫自己,可笑,說出來他自己都不相信。
“林軍統領張濟全橫死街頭。”江影言簡意賅,“后面的話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小賊瞇了瞇眼睛,“你知道我做過什麼事為什麼還要幫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江影一把拉過小賊,同他并肩而行,輕聲說道,“自然是想請你幫忙。”
兩人一直站在這里說話未免有些顯眼,走在人群中才會不那麼引人注目。
小賊不語,只等江影把話說下去。
“我不知道京兆尹府和你換了什麼條件讓你殺人,但你應該明白,京兆尹府并不想讓你活著。”江影并沒有直接回答小賊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小賊冷笑一聲,“告訴你也無妨,京兆尹和我商量,只要我殺了那個張濟全,便可以放我走,日后我姓埋名,便可以自由了。”
江影眉梢一挑,“這話說得的確好聽。”
小賊接著道,“只是我又不傻,手之時分明有人尾隨于我,想必是想要當場把我抓住,賊喊捉賊。”
“小兄弟是個聰明人。”這些事郡主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過這小賊能看得如此徹,倒是讓江影多有幾分另眼相待。
不過話說回來,他從相府的布局中逃出生天,又在京城中藏了這麼久沒有被發現,想來也的確不是個一般人。
江影很喜歡和這樣的人談判,原因很簡單,和聰明人說話比較舒服,利弊講清楚,其他的話半句都不用多說。
“你問我的我已經說了,該我問你了。”小賊十分明,不顧自己的手腕還被江影鉗在手中,轉過頭就要和江影談條件。
江影不置可否,不等他開口就直接答道,“在你答應合作之前,我不能告訴你我的主子是誰,但我可以先告訴你一件事以表誠意。”
小賊就勢退讓了一步,“你說。”
“真正算計你的人不是京兆尹,而是花丞相。”江影說道。
小賊眉梢一挑,面上滿是詫異,“丞相府?”他不屑的一笑,“這位大哥,你這麼唬我還真沒什麼必要,我這種小人還值得相府心設局不?”
江影接著說道,“你可聽說過張濟全在被你殺了之前經歷過什麼事?”
“不知道。”小賊聳了聳肩。
他在死牢中已經被關了不時日,說是與世隔絕也不為過,張家夫婦和牡丹姑娘的事雖然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他不知道卻也不稀奇。
江影言簡意賅的將前些日子的事復述了一遍。
“這麼說,這位張大人是得罪了相府,相府趕盡殺絕說什麼也要他的命咯。”小賊似有所悟,點了點頭說道,
“我家主子與相府為敵,又想還張大人一個公道,所以請你幫忙。”江影終于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小賊見這人很顯然是需要自己做事,頓時放松了一些,拖長了聲音說道,“你有事求我,可以,但你得給我好。”
江影點了點頭,“好自然不了,還你自由如何?”
小賊一怔,瞇了瞇眼睛說道,“既然和我談易,就別夸大其詞。”
江影正回答,“你看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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