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深夜,靜明宮中的燈火已經滅了大半,靜妃娘娘早已休息,只剩下值夜的宮人還在殿外守著。
監們忽然帶著一種宮人闖,二話不說就將眾人通通吵醒,一時間靜明宮中燈火通明。
“什麼人,這是要做什麼?”靜妃娘娘的侍冷香迎了出來,厲聲質問道。
“姑娘莫要怒,小的們奉了圣旨,來靜明宮中找一件東西。”為首的正是皇上的監,開口答道。
冷香冷哼了一聲,“娘娘已經休息了,要找什麼東西你們明日再來。”
“這可不。”監當即說道,“皇上的意思是,要盡快搜出來。”
冷香語氣不善,“敢問你們究竟是要找什麼東西,怎麼就這麼肯定是在我家娘娘宮中,還要盡快搜出來?莫非皇上的旨意還能是叨擾我家娘娘休息不!”
皇上雖然已經許久不到靜明宮中來,但靜妃娘娘乃是凌王殿下的生母,就算不圣寵也可以蔭著兒子的福分,尋常宮人不敢招惹,皇上平日行事也會或多或的給靜妃幾分面子。
沒想到今日,這幾分面子的當真全都不在了。
冷香終于意識到事有些不對,語氣放緩了一些說道,“公公,煩請您告訴我,今晚宮里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次到監面清冷,沒好氣的說道,“姑娘你別管宮中發生了什麼,只管把路讓開,這麼多人等著呢。”
冷香垂下頭,聲音中多了幾分乞求,“公公,您就當作是可憐冷香,就告訴奴婢皇上究竟是如何做想的吧。”
其實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點都不重要,靜妃娘娘的資歷擺在這里,尋常的風波自然驚不,也不了靜明宮的本,重要的是皇上的心思和想法,這宮中的別人不得靜妃娘娘,唯獨皇上可以。
“冷香,出了什麼事?”監還沒來得及開口,冷香后忽然響起了一道和的聲音,正是靜妃娘娘披而出。
“娘娘,夜里風涼,你怎麼穿的這麼。”冷香連忙迎了上去,開口說道。
“無妨。”靜妃娘娘擺了擺手,目落在監和他后的宮人上,“這是出了什麼事?”再次問道。
“娘娘,這位公公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到我們宮中來找東西。”冷香輕聲說道。
“找東西?”靜妃娘娘眉梢一挑,“現在?”
“正是。”監上前一步,笑著答道,“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小的,小的還得回皇上那里復命。”
“也罷。”靜妃娘娘果然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說道,“去找吧。”
監經得的同意,揚聲答了一句,便帶著后的眾人直直沖進了靜明宮中。
“娘娘,那些人如狼似虎的,似是要將您這靜明宮翻個底朝天一般。”冷香擔憂的說道。
靜妃娘娘神凝重,沉聲問道,“今晚宮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奴婢也這麼覺得,可是那公公就是不肯多言。”冷香咬著下輕聲答道。
“罷了。”靜妃娘娘嘆了一口氣,“你出去打探一番。”
“娘娘,這個時候奴婢可不能走。”冷香當即拒絕道。
跟了靜妃娘娘許多年,自家娘娘的格最是清楚,娘娘才不是真的想讓出去打探什麼,分明是自知大禍臨頭,想要保住自己這個丫鬟罷了。
“聽話。”靜妃娘娘沉聲說道。
“奴婢跟了娘娘許多年,什麼風浪都見過,哪有這種時候拋了娘娘自己逃命的道理?”冷香依舊不走。
靜妃娘娘嘆了一口氣,“今時不同往日,宮人既然敢如此肆意妄為,必是出了不小的事,誰都知道我要倒了。”著被“奉旨搜查”的宮人人們折騰得犬不寧的大殿,輕聲說道,“你若是再不走,誰都保不住你了。”
“娘娘,冷香不求被誰保住,只求能一直跟在娘娘的邊,生也好死也罷。”冷香定定的著自家娘娘,緩緩說道。
“也罷。”靜妃娘娘見說什麼也勸不,只得作罷,放緩了聲音說道,“這樣吧,你出宮去探探消息,得知況后去一趟凌王府。”
“凌王殿下?”冷香聽到這里,眼前一亮,聲音中平添的幾分雀躍說道,“娘娘說的是,這個時候凌王殿下可以保您的周全。”
“這是我的令牌,你不要耽擱時間,探到消息后立刻出宮,明白了?”靜妃娘娘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次。
“冷香記住了。”冷香將出宮令牌仔細拿好,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靜明宮,“娘娘您也要保重啊。”
靜妃娘娘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擔心。
冷香不愿在命攸關的時候棄自己而去,只有以讓出去搬救兵為理由才能將調離自己的邊,有機會出宮去謀條生路。
這些年自己邊的人也不算,但說到底有冷香這麼盡心盡力忠心無二卻只有這麼一個,再也沒有旁人了。
靜妃娘娘著燈火通明的靜明宮,心中一片凄涼。
“娘娘,敢問您這是什麼件?”不知過了多久,先前為首的監走到了靜妃娘娘的面前,拿著一樣東西問道。
靜妃娘娘這些年來雖然自己不以權謀之害人,卻沒在后宮之中見到這種栽贓誣陷的手段,從監進攻搜查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這些人必定能從的宮中搜出些東西了,至于搜出什麼還當真不大好說。
靜妃娘娘將那東西接在手中細看,只見那是一個紙做的娃娃,上面寫的不知是誰的生辰八字,那娃娃的上盡是針孔,說是千瘡百孔也不為過。
“娘娘,您的東西也要辨認這麼久麼?”監怪氣的問道。
靜妃娘娘目清寒,冷冷一掃,口中答道,“是不是我的東西,公公心中莫非不清楚?”
監垂下頭答道,“娘娘真是說笑,您宮中查出來的東西自然是您的,莫非還能是小的的不?”
靜妃娘娘冷哼的一聲,沒有同他辯駁什麼,只是淡淡的說道,“公公打算如何置?”
監顯然沒有想到靜妃娘娘見到這種東西還能如此氣定神閑,沉了片刻后答道,“小的自然是要稟報皇上,茲事大,娘娘只怕不便……”
“要稟報便去稟報,我在這里等皇上親臨便是,暗中什麼的,你這個監怕是還不配。”不等監將說完,靜妃娘娘截口說道。
監的話被噎了回去,沒好氣的掃了一眼,撐著賠笑道,“這種事小的可不敢,那還請娘娘等一等,小的這就去請皇上。”
“去吧。”靜妃娘娘甚至還擺了擺手,仿佛即將被指證有罪的人本就不是一般。
監一使眼,后跟著的宮人們紛紛上前幾步,將靜妃娘娘圍在了當中。
“多有得罪。”監冷聲說道,而后轉退了下去。
毓秀宮中。
鄭貴人躺在床榻之上,面慘白,虛弱的看著旁的皇上,口中喚道,“皇上……”
皇上眉心鎖,握住了鄭貴人的手,目中滿是心疼。
“皇上……臣妾的孩子……”鄭貴人聲音抖,有氣無力。
皇上聽了這話心中更痛,聲勸道,“孩子還會有的。”
“皇上要為臣妾做主啊。”鄭貴人的眼淚落了下來。
“你放心。”皇上重重的點了點頭,站起來說道,“你好好調養子,此事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鄭貴人似是放了心,這才輕輕閉上了雙眼。
“皇上,搜查靜明宮的人回來了。”此時有下人輕聲稟報道。
皇上點了點頭,舉步向外走去,見了監便開口問道,“怎麼樣了?”
“回稟皇上。”監自袖中拿出了先前從靜明宮中“搜”出的紙娃娃,雙手遞了上去,“小的從靜明宮中搜出了這個,還請皇上過目。”
皇上接在手中,片刻后冷哼了一聲道,“朕先前還不信,靜妃竟做的出這般狠的事!”
監并不多言,只是默默的跟在皇上后,徑直前往靜明宮。
凌王府。
夜深人靜的凌王府在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守門小廝著惺忪的睡眼,慢悠悠的走向門邊,拖長了聲音問道,“什麼人?”
“快門!快開門啊!”敲門的是一名子,聲音急促得仿佛他不快開門就要出人命了一般。
“急匆匆的催什麼。”小廝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沒好氣的嘀咕了一句,開門說道,“姑娘,夜深了,你有事不如明日再來。”
“等不到明日了!”站在門外的正是靜明宮侍冷香,“我想見凌王殿下!”
“見殿下?”守門小廝只覺得有些好笑,“姑娘,我家殿下可不是說見便能見的,況且現在夜深了,殿下早已經睡下了。”
“勞煩你通稟一聲,我是靜妃娘娘的侍,有急事要見凌王殿下,絕不能耽擱!”冷香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不住的哀求道。
小廝皺了皺眉,滿是懷疑的問道,“靜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