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聞言一怔,“他怎麼來了?”不過轉念一想倒也覺得他來的正好,揮手道,“讓他進來。”
花丞相正了正神,卻也沒怎麼太把褚遲郢當回事,花想容與柳芙毓悄然對視了片刻,花想容心中莫名的安定了一些。
褚遲郢這兩日忙得沒有回府,花想容回京后甚至沒來得及見他一面,想不到相逢之時竟是在前,生死攸關的時刻,倒也有趣。
其實從一開始接近褚遲郢時懷抱的就是利用的心思,他再不重視好歹也是個王爺,對那時為家奴的花想容來說絕對算是攀上枝頭做凰,其后共同利也好共同患難也罷,總歸是互相了解互相扶持。
雖然褚遲郢在許多觀念上依舊是花想容這個現代人所不能茍同的,但不得不承認褚遲郢已經給了在這個時代中足夠多的尊重,口中說著不準卻也不知多次縱容,面對天大的禍事也沒有想著獨自逃避。
“臣叩見皇上。”褚遲郢一進書房便叩首道。
“起來吧。”皇上擺了擺手說道,“你來的正好,事關你的王妃,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回稟皇上,先前臣聽舍妹說起過此事的來龍去脈,王妃一時不慎被歹人追殺,后被迫在清風寨停留,所幸大當家并非是尋常山匪,不沒有為難王妃,反而庇護于。”褚遲郢規規矩矩的說道,“王妃為表謝,特地修書一封給京中柳家,請柳夫人代出一千兩白銀以示謝。”
皇上聽著他的話,眉心越來越,一旁的花丞相察言觀,見皇上是如此反應便徹底放下心來,心知他不會因為褚遲郢的話搖半分,恐怕反倒還會責怪褚遲郢不辨黑白。
“事經過即使如此,臣謝花丞相明察秋毫心系天下,但其中有些誤會,如今解釋開了,還請花丞相收回對柳家的指證。”褚遲郢將話說完,再次叩首以示誠懇。
可惜無論他在皇上的面前再怎麼展現誠懇之意,皇上都不會覺得他所言為實。
“糊涂!”皇上的反應完全在花丞相的預料之中,褚遲郢話音剛落,皇上便慨道,“朕今日方知你如此黑白不分!”
褚遲郢抬起頭來,沉聲說道,“臣之所言沒有半句作假,絕非臆測,更沒有黑白不分,還請皇上明鑒。”
“平王殿下武功高絕,堪稱當世之英雄也。”花丞相開口,沒頭沒腦的夸了半句,片刻后話鋒一轉嘆息道,“只可惜英雄難過人關,您是被王妃蒙蔽了啊。”
如今的褚遲郢對花丞相沒有半點好,若不是現在是在前,他恐怕早就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可惜皇上在案前坐著,他一萬個厭惡也要耐著子聽花丞相把話說完。
“依老臣之見,王妃在匪寨中停留數日,只怕早已失貞,如今已經不配再為王爺之妃,王爺應當盡快休妻。”花丞相正說道,“至于柳芙毓勾結清風寨謀害皇族,柳家應即刻查封,柳芙毓下獄,秋后問斬,另請皇上調派林軍圍剿清風寨,犬不留。”
“荒唐!”褚遲郢已經極力制脾氣,聽了花丞相的話后還是忍不住口而出,冷聲評價道。
“你有何異議?”皇上面沉,目凌厲的看向褚遲郢問道。
“回稟皇上。”褚遲郢在心中已經暗罵了不知多次昏君,口中盡量維持著恭敬的語氣說道,“臣以為,王妃配不配進臣的府邸乃是臣說了算,臣既然娶了便終生不會相棄,無論有多麼不堪。”
話音剛落,花想容猛的一震。
褚遲郢一向話,花想容很有機會能聽到他一次說出這麼多話,更是沒有機會聽他說這麼多好話,想不到如今聽到了,那些話說的竟還是。
忽然發現自己有些愚蠢,本以為在這場用能力換庇護的易中,心志不定快要搖的那個人只有自己,本以為褚遲郢面冷心也冷,所剩無幾的溫都搭在了妹妹一個人的上,本以為褚遲郢從始至終都只是把當作一個利用起來十分順手,合作起來省心省力的棋子。
今天終于知道,那些事統統都是以為的而已。
或許在看不見的地方褚遲郢也曾了心,或許在不知道的時候褚遲郢也曾輾轉反側,那個對誰都擺著一張臭臉的王爺本就沒有看起來的那般冷酷無。
此言一出,哪怕是案前那個高高在上偏聽偏信的皇上也不容,一時無言。
書房中忽然陷了一片詭異的沉默,直到監再度打破僵局,“皇上,驍王妃求見。”
“讓進來。”事到如今,皇上似是徹底看了無論誰來書房,都是為了花想容一事的事實,懶得多問半句來意,直接宣了進來。
“驍王妃,此事與你也有關?”皇上揮手免了花清錦的禮節,開口問道。
他可沒有忘記先前柳芙毓以半威脅迫的方式得他降罪驍王府的事,如今花清錦親自到書房中倒是提醒了他,大皇子的這筆賬他還沒和柳芙毓算呢。
“自然有關。”花清錦很是委屈的說道,“先前平王妃失蹤之時,還沒有什麼證據,我家王爺便被足了一月,雷霆雨均是君恩,此事自然不是皇上的錯,但可否請平王殿下給小一個解釋?”
花想容不得不承認花清錦著實太會討巧,原本皇上對與花清錦都不悉,可從進門開始就在反駁皇上,花清錦雖是在為平白“委屈”的夫君討公道,口中說出的話卻很得圣心。以皇上信誰全憑心好壞的習慣,自然是會向著花清錦了。
不出所料,皇上果然順著花清錦的話接了下去,“沒錯,此事朕還沒有問你。當初你信誓旦旦的說是驍王府要害平王妃,如今平王妃已經安然回府,與驍王府沒有半點關系,你又作何解釋?”
褚遲郢很想開口問一句花想容回府怎麼就能證明此事與驍王府無關,莫非只有花想容死在京外才算這是驍王府的錯不?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皇上便注意到了他面上的不服氣,冷聲問道,“怎麼。你還覺得朕冤枉你了不?”
“臣不敢。”褚遲郢生的說道。
雷霆雨均是君恩,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可笑,但在當今圣上面前的確就是一句真理。
“皇上,小還有一事不明,想要問問平王妃。”花清錦適時的火上澆油,開口說道。
“你說。”皇上似是也樂得看到花想容的污點繼續被添磚加瓦,看向花清錦的目中沒有半點低沉,而是以看戲般的姿態開口吩咐道。
“小早些年收養了一名義子,名喚花宇祐,多年來一直跟在小邊,小嫁進驍王府都不忘帶著他。”花清錦開口說道,聲音中滿是悲戚,“可是就在前些日子,宇祐被帶去了平王府,再也沒有回來。”
花清錦做出一副一位與兒子分離許久的母親的姿態,聲音中帶著哭腔,仿佛再給一些時間就能真的落下淚來一般,“小昨日還特地登門,希王妃可以把孩子還給我,沒想到王妃說什麼也不肯讓我帶他走,甚至連見他一面也不行。”
以皇上的頭腦自然不會思慮太多,直接將花清錦的話當了真,冷聲問道,“你將驍王府的養子帶去了哪里?”
花想容遲疑了片刻,皇上猛的一拍桌案,耐心已然耗盡,厲聲喝道,“快說!”
“在府上。”花想容咬著牙答道。
“將孩子帶到你府上做什麼?”皇上追問道,面上盡是嫌惡,揚袖問道。
“回皇上,小沒有強求,是宇祐自愿跟來的。”花想容連忙說道。
“宇祐年紀小不懂事,王妃不知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或了宇祐才會如此,皇上明鑒啊!”花清景幾乎聲淚俱下的控訴著自己為人母,養子卻被人心積慮的搶走的經歷。
花想容聽著只覺可笑與心寒,自己為如今的樣子統統都是拜花清錦所賜,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說這是自己的故事,博皇上的同。
可惜皇上偏偏聽信了這從頭至尾沒有一句真話的“控訴”,反倒是真話卻半個字也聽不進去。
“再怎麼說宇祐都是驍王妃的養子,回驍王府天經地義,回去之后就將宇祐送回驍王府,不準耽擱。”皇上拖長了聲音,擺出一副不怒自威的語氣,開口吩咐道,算是對花宇祐一事一錘定音。
“求皇上網開一面。”花想容徹底顧不上什麼禮節,皇上話音剛落便開口懇求道。
無論面對什麼結果都要一試,曾經放棄過花宇祐一次,如今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第二次,他們母子分離的時間夠久了,沒有心力也沒有耐心再等一個許多年。
可惜皇上最為厭惡質疑自己決定的人,本就對花想容沒什麼好的他面頓時沉了下來。
“不知王妃同我家宇祐之間究竟有什麼淵源,怎麼我看王妃對宇祐上心得非同尋常呢?”花清錦適時的問道,語氣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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