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中,已是深夜。
扶風郡主緩緩睜開雙眼時,旁的老夫人頓時喜上眉梢,“你醒了。”巍巍的說道。
郡主先前服了藥,此時神已經好了許多,只是還有些虛弱,“母親。”輕輕揚了揚角,開口喚道。
老夫人見想要起,連忙手扶了一把,讓借力靠在了床頭,關切的問道,“覺怎麼樣?”
“已經好多了,您放心,我沒事。”郡主的聲音中著虛弱。
老夫人上下打量著,有心想責怪不顧自己的,可是看著這幅樣子又不大忍心苛責。
“您是不是都知道了?”扶風郡主察言觀,心中多猜到了七八分。
老夫人點了點頭,“容兒還沒有找到,你可不能這麼不顧自己的子,好好歇著吧。”
郡主眉眼低垂,輕聲說道,“是江影把我帶回來的吧?我想當面謝謝他。”
老夫人微微一怔,片刻后開口道,“確實是他,謝謝也好。”
不多時,江影走進屋中,老夫人看了看兩人,悄聲退了出去。
“郡主子可好些了?”江影擔憂的問道。
郡主輕輕笑了笑,目中著疲憊,“多謝你送我回來。”
“分之事,郡主不必言謝。”郡主就在他面前暈倒,他不將郡主送回來才說不過去,而今郡主忽然將他過來鄭重其事的道謝,反倒令他十分局促,連忙擺了擺手說道。
郡主看他局促的樣子頗覺幾分可,但畢竟還有正事要說,很快收斂笑容道,“其實你來,是還有幾件事要囑咐。”
江影松了一口氣,覺得這樣才算正常,也端正了神說道,“郡主盡管吩咐。”
郡主低了聲音問道,“哥哥在麼?”
江影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
郡主似是放心了些,開口道,“可找到驍王府暗衛的蹤跡了?”
江影點了點頭,“已經找到了,驍王府的確派出了許多人手,只是我們在他們之前找到王妃與凌王殿下的可能……著實太低了。”說道后半句時,他的聲音有些憂慮。
扶風郡主緩緩皺起眉頭,暫時不想把事鬧大是擔心皇上手后雙方都不好行,可是驍王府如今占盡上風的局勢擺在眼前,兩害相權取其輕,與其讓他們落在驍王府手中,倒不如干脆把事鬧大,等皇上手后再賭一把,尚有一線生機。
“我知道了。”郡主沉半晌后輕聲說道,“你明日就去柳府,將王爺宮后請求搜查驍王府,但最終無功而返的事告訴,求面圣。”
“連王爺都無功而返之事……柳夫人能行麼?”江影擔憂的問道。
“自然能行。”郡主似是倦了,輕輕閉上雙眼,“財力是個好東西,柳家如今是整個青國的經濟命脈所在,哥哥……可和差遠了。”
江影還是第一次從一向聰慧淡然的郡主口中聽到如此苦的聲音,可平王式微的確是個不爭的事實,他也不知該勸些什麼,開了開口,口而出的終究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還有,此事不能讓哥哥知道,否則嫂嫂回來后他們又要鬧別扭了。”郡主又叮囑了一句。
先前褚遲郢就因為凌王的事沒吃醋,若是再知道這一次花想容干脆跟著褚辰景孤男寡一起同生共死,還不一定會別扭多久。
“屬下明白。”江影點頭領命。
“辛苦你了。”郡主睜開眼,剪水雙瞳中滿是欣的目,“我邊總算還有個信得過的人。”
自從知道自己的究竟為何如此虛弱的時候,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邊已經沒有什麼人是可以信任的了,可是江影不一樣。
沒有原因更沒有證據,可就是覺得哪怕全世界都背叛,江影也不會。
“郡主言重了。”江影沉聲答道,轉退了下去。
江影出門不久,便遇到了一直在屋外徘徊的老夫人。
老夫人心中明鏡一般清楚郡主必是有有要事要說,因此頗為識趣的沒有離門窗太近,此時一見江影出來,還是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我不多問,就想知道現在有什麼線索沒有?”
當初易親王同意留在平王府時約法三章,如今連走出自己的院落都頗限制,更別說想要了解甚至是聽府上的事務。
江影猶豫了片刻后開口說道,“老夫人您先安心,王妃的下落我們已經有些眉目,不過再的況屬下著實不方便再向您,還請您諒解。”
他的語氣頗為誠懇,絕沒有半不敬之意。
“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老夫人點了點頭,巍巍的說道。
第二日,柳府。
江影知道王妃如今的境艱難,時間迫可謂分秒必爭,自然不敢耽誤時間,一大早就到了柳府門前。
柳夫人先前就吩咐過,若是平王府來人,立刻請進屋中稟報,片刻都不準耽擱。
守門的小廝一聽江影的名字與來歷,當即不敢怠慢,將其請進了府中,由柳夫人親自接見。
“江公子。”柳夫人擺手免了他的行禮,“郡主你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江影四下看了看,只見接見自己之前柳芙毓就已經屏退了左右,暗嘆柳夫人名不虛傳之余放心的說道,“郡主命屬下轉告夫人,王爺先前帶著驍王府的令牌宮面圣,搜查驍王府后無功而返,如今已經失了圣心,請夫人幫忙。”
柳芙毓面凝重,開口問道,“驍王府的令牌?”
“是。”江影點頭道,“先前王爺命人仔細搜查京郊叢林,從中發現了一塊驍王府令牌,但驍王抵死不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冤枉,皇上偏大皇子,天下皆知。”
柳芙毓深吸了一口氣,緩聲問道,“驍王府中已經細細搜查,確認沒有?”
“王爺親自帶人搜查,絕不可能有所疏。”江影眉眼低垂,沉聲說道。
“那……”柳芙毓皺起眉頭,“難不驍王沒有將王妃藏于王府之中?”
并不知曉此事與凌王府有關,自然也就猜不到褚辰景與花想容帶著花宇祐一同逃亡的可能。
“夫人有所不知,叢林中那些人的尸,皆是來自凌王府。”江影低了聲音說道,“另外,郡主曾派屬下探查,凌王殿下如今不在府中,只是消息并未傳開罷了。”
柳芙毓眉梢一挑,“你是說,此事與凌王殿下有關?甚至……他們二人此時正在一?”
知道尚的份,也知道花想容與凌王府的淵源,雖然也不知凌王為何出手相救,但若說凌王與此事有關,倒也的確是說得通的。
“夫人聰慧。”江影點頭認可了的猜測。
柳芙毓凝眉,掌中茶杯微轉,雙眼微微瞇起,長睫遮住了目,“郡主的意思呢?”
“請夫人進宮面圣。”江影一字一頓的說道。
柳芙毓手掌一滯,將茶杯輕輕擱回了桌案上,語中暗含憂慮,“郡主是要將事鬧大,讓皇上手?可是如此一來,你們的人同樣不好安排是其一,被皇上的人先找到王妃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江影抬眼看向,輕聲說道,“郡主說,兩害相權取其輕。”
柳芙毓深吸了一口氣,沉半晌后緩緩說道,“還請江公子轉告郡主,我明白了,稍后便會進宮。”
“屬下代郡主謝過夫人大恩。”江影俯行禮,恭聲說道。
“分之事罷了,不必言謝。”柳芙毓笑了笑,“代我向郡主問一聲好。”
“屬下一定帶到。”江影點了點頭,轉退了下去。
江影走后不久,柳芙毓信守諾言,乘轎徑直前往宮中。
書房中,皇上坐在案前面沉,一旁侍奉的監們察言觀,誰也不敢招惹他,只得乖乖站在一旁瑟瑟發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皇上不把怒火撒在自己上就萬事大吉。
皇上的面前擺著一份奏折,正是大皇子褚辰宇特地呈上來訴苦水的。
什麼堂堂皇子竟公然此侮辱貶低,簡直有失統,絕不能就此善罷甘休,平王褚遲郢為王爺卻顛倒是非不辯黑白,理應重罰,還自己一個公道……
一道奏折洋洋灑灑,也不知是不是褚辰宇親自寫的,總之真意切的將苦水倒了個干凈。
皇上本就偏兒子,得知驍王府中什麼也沒搜出來的消息后就對他更加深信不疑,早就有心想安一番。
無奈褚遲郢當初的確是帶著證據宮的,不管那證據是不是假的,下旨搜查府邸的人卻是他自己,況且再怎麼說褚遲郢也是王兄的兒子,罰重了有失理與面,罰輕了又讓自家兒子平白了委屈,一時間皇上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上,柳夫人到了。”書房外,有監進門稟報道。
“來做什麼?”皇上微微皺眉,抬眼看向監吩咐道,“讓進來吧。”
監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心不住慨這柳家在皇上心中的份量當真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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