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年的影,我就想到冥野的尸的那些苦,心里就恨得牙,當場就想把他給碎尸萬段。
可理智卻告訴我不能這麼做,如今最重要的并不是個人仇,而是天下蒼生,這些人為了家族利益卻將天下百姓置之不顧,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我躲在人群之后,地攥著拳頭咬牙盯著椅上的年。
只聽見他用清冷的嗓音淡漠地說了句:“開始吧。”在場的趕尸人們便在短短不到半分鐘的時間整齊有序地站在了乾坤挪移陣的陣眼之上。
他們仿佛預先排練過一般,作非常之快每一個節點停下腳底都會亮起一道猩紅的芒,只要七七四十九個全部亮起,乾坤挪移陣就算是功了。
我假扮的是家族中地位最為低微的旁支之,甚至連站在陣法邊上的資格都沒有,只能躲在最角落看著這一切。
眼看著最后一道芒即將亮起,在場的那些人臉上個個都出了激而又貪婪的神,仿佛整個世界唾手可得。
就在他們變換隊形準備踩下最后一個節點的時候,四周忽然涌起一陣莫名的風,仿佛被控一般迅速地朝他們圍攏。
只聽見“啪”的一聲,陣法中的蠟燭齊齊熄滅,于此同時站在陣眼最中央的明祁突然吐了口鮮,頓時便倒在了地上。
明祁這個人雖然蠻橫了些,但畢竟是家族里除了那位椅上的年之外最富有威的年輕子弟,給他用來修煉的更是家族數一數二的圣品。然而這時連他都倒下了,家族其他子弟就連基本的冷靜都沒了,慌地從陣法中跑出。
乾坤挪移陣與其他陣法不同,別的陣法若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只要后期補救得當就還有扳回一城的希,但乾坤挪移陣環環相扣,牽一發而全,只要一環出錯之前的所有準備也就都白搭了。
一點、 兩點,隨著年輕子弟的逃竄,亮著的四十八個紅點接二連三的熄滅。
“烏合之眾!”一道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從我后傳出,坐在椅上的年緩慢地站了起來,他抬起雙手將自己頭上的帽檐摘了下來,出了底下真實的面容。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一層層的鱗片覆蓋在年的左半邊臉上,猶如猙獰的猛,而另外半張臉卻是十七歲年郎般清秀,兩個極端加在一起妖冶而又詭譎。
年睜著一雙猩紅的眸子渾著滾滾的殺意,抬起手來隔空一抓,一個沖出陣法的子弟就飛到了他的手中,“咔吱”一道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那個子弟的脖子瞬間就被擰斷了。
我看到那子弟的臉上出了一種極為驚恐而又猙獰的表,下一秒就被熊熊的鬼火燃燒了灰燼。
竟然是阿修羅?
阿修羅是活在地獄底層的惡魔,卻被遠古諸神聯合鎮在地獄。它的本是沒辦法離開地獄的,所以眼前這年也不算是真正的阿修羅,頂多就是他的一縷魂魄借用活人的軀轉世投胎。
怪不得一個即將衰亡的修道世家會突然出現一個天賦極高的年,原來竟是惡魔轉世。看來今日我和冥野算是賺了票大的!
我心里有些暗喜,如果今天我們真的能順利抓到阿修羅,往后的兩界還不是任我們兩個橫著走?
年冷冷地掃了眼在場的人,用一種幾近沙啞的聲音開口道:“還有誰敢離開這個陣法?”
那些年輕子弟雖然怕死,卻也都不是蠢人,心里自然清楚識時務者為俊杰是什麼意思,當即就全都退回了陣法當中去。
可惜這陣法已經毀了,他們再回去也無濟于事。而那位年上雖然有阿修羅的能量,卻因為某些緣故還保留著部分活人的軀,若他強行運轉的強大煞氣,他這些年的部署也就此功虧一簣。
我看得出來,他現在很著急,卻又無計可施,興許我還能幫他一把。
“爺!”我從人群后站了出來目直視著阿修羅鎮定自若地開口道:“如今陣法已破,我們謀劃的大事卻不得不繼續進行,否則家族的千秋偉業又該如何延續?”
那年雖然是阿修羅轉世,但畢竟還殘留有一部分趕尸人家族的,聽到我說家族偉業的時候眸子不由地閃了下紅。
“你有什麼辦法?”阿修羅直截了當地問。
我自然也不再拐彎抹角開口便說:“我雖然是旁支所出卻也不敢將家族復興之事拋之腦后,對于復活鬼尸,我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爺不妨讓我放手一試?”
年尚未來得及開口,站在一旁的明琳就搶過了話匣子:“爺,不過是個偏房生的兒,而且還是旁支,能讓來參與大事就算是給臉了,絕不能讓輕易嘗試,否則可能會壞了大事!”
在我之前窺探到的那孩記憶中,這個明琳就是明祁的妹妹,平時仗著自己是嫡出沒為難人。雖然那孩也是趕尸人一族,可卻從未做過害人的事。
我生平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的東西,用神力調取了記憶中趕尸人的本領,隨后默念心法道:“指引歸行,邪魔命,急急如律令!”
“起!”
我一聲令下,之前倒在地上的明祁突然就站了起來,目呆滯地盯著明琳,抬起手就朝掐了過去。明祁畢竟是明琳的哥哥,本事又比大的多,被掐住之后就只能驚恐地著“救命”然后就是不停地掙扎。
年看見此景,眸底劃過了一厭惡,大手一揮,一道強勁的風刮過瞬間便將那兩個人騰空吹起,只聽見“啪嗒”的一聲響,他們兩個就重重地砸在了墻上變了醬徹底死了。
在場的人無一不倒吸了一口涼氣,個個都驚恐地看著那年。
年卻對自己剛才殘暴的殺戮毫無覺,只冷漠地掃了我一眼,淡淡地開口道:“那我便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失敗他們兩個現在的樣子就是你之后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