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靈笙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小丫頭七手八腳地整理著一片狼藉的院落，不由皺了皺眉。

“這是怎麼了？”

難道堂堂南國候府還能被人搶劫不？

“本王要喝胭脂紅。”

得到的，并非是小丫頭畢恭畢敬的回話，反而是某人足以凍死人的冰冷口吻。

南靈笙忍不住搖了搖頭，抬手著太。遭逢大難，還有些虛，難不是毒素沒有肅清，所以幻聽了嗎？

“沒聽到嗎？”

冷的聲音清晰的響起。南靈笙終于相信這并非是幻覺。而是段離塵真的就在自己的房間。

騰的一聲坐起。手忙腳的理好服，起下床。就看到那尊大佛斜靠在榻之上，修長手指在自己用過的酒杯上來回流連。再想起他剛才說要的東西，不由一怔。

明眸在桌子上一掃而過。并沒有尋到那壇酒，應該是被溫蓮公子給拿走了。不自然地干咳兩聲，上前道。

“王爺來晚一步，胭脂紅已經沒有了。”

胭脂紅本就是子詡按照自己的方子，試著釀出來的，目前只有這麼一壇，這會兒上哪去給他找胭脂紅呀？

“你說什麼？”

冷颼颼的視線尖銳的掃過來，定定地凝視著，右手手指輕叩著桌面。那有一下沒一下的噠噠聲，形一無形的力。

南靈笙一時間有些愣住。這人今天怎麼了？怎麼和平常不太一樣了，難道說是又出了什麼事刺激了他？可是他是皇子，誰能刺激他啊！

“胭脂紅確實只有那麼一壇，殿下若是想喝，待我下次釀了，專程讓人送到王爺府上，王爺覺得如何？”

思慮再三，還是小心翼翼的如實回答。

段離塵并不說話，只是那樣看著，就這麼一壇嗎？和連洬的關系已經到了何種地步！值得連洬為尋藥。值得將唯一的酒獻上？

心口悶悶的，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黑如點漆的眸中蒙上一層迷霧。最終形一個漩渦深不見底，深不可測。

“不必了。”

段離塵突然起拂袖離開。留給一個冷傲的背影。

南靈笙見他耍子，只覺得莫名其妙。隨意的在榻上坐了。倒茶來喝。

“小姐…王爺怎麼了？”

菱悅捧著托盤進來。小臉煞白，還是一副怕怕的樣子，剛才見到王爺，那怒火足以把自己給燒了。

“我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這院子怎麼這樣了？”南靈笙看著自己剛種下的梨花就那樣沒了，不悅地皺起眉來。

一說起這件事，小丫頭立馬就興了，湊上前去神兮兮的道“就是那位紅公子呀，不知怎的，王爺就和他打起來，后來那公子走了，咱們的院子就這樣了。”

“嗯？”

南靈笙有些驚訝地看向外面。那里早就已經沒有了段離塵的影，詫異過后就只覺得好笑。這兩個人，一個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一個卻又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湊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還真是讓人期待。

“小姐，你可不知道，王爺可厲害，幾乎將那公子的服都給削沒了…呵呵…”

小丫頭繼續說著，想起方才的場景，不由笑出聲來。

南靈笙臉黑了黑，正說呢，那院子里斑斑點點的紅是什麼東西，原來是溫蓮公子的服。想那場景，定然很有趣。

“娘親呢？怎麼不見人來！”

“三小姐鬧的厲害，老爺和夫人都趕過去了，夫人吩咐小姐虛弱，需要好好休息這件事就不用管了。”菱悅蹙了蹙眉躬回答。

南靈笙點了點頭，這些都在意料當中。如果三小姐不鬧那才見了鬼，并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南靈笙起到桌邊提筆蘸墨，給子詡寫信。

看著鸚鵡消失在天際，眉峰舒展，回到床上躺下，覺得昏昏睡。

南靈笙在房間當中休息了三天，而這三天當中京城倒是熱鬧非凡，南國候和兵部尚書就這件事展開了新一的博弈，先是南語兮尋死覓活，再是衛德生出來喊冤，狀告是被南敏浩所陷害，這筆賬幾乎已經了糊涂賬，誰也算不清楚。

兩方都有理，可兩方也都理虧，就算是鬧到皇上那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不管怎麼說，南國候府三小姐的清譽可就這樣毀了，也就意味著這子一生也就完了。南國侯要衛尚書的兒子娶了，衛尚書又嫌棄是庶出，不能做他兒子的正房，就算嫁過來也只是個妾室。

南國候覺得丟人，可若是不答應，貌似更丟人，再加上衛大人說，他執掌刑部這麼多年，不介意查一查那齷齪之是從哪里來的。

無奈之下，兩方敲定三日之后用轎子將南語兮悄悄的抬進尚書府。用來遮丑。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南語兮出嫁的日子。

南靈笙一早就收拾妥當，帶著小丫頭到前廳去。雖然說這件事是件丑事，可畢竟還是自家的兒要嫁出去了，雖然不能廣發喜帖，一家人總要在一起吃頓飯的。

大廳當中，李老夫人父親母親和陳姨娘坐在那里，臉沒一個好看的。

“祖母，爹爹，娘親。”

南靈笙一一問好，隨后到母親邊坐了，就看到一紗的南語兮在下人的攙扶下緩緩而來。

三天不見，消瘦了許多再致的妝容，也難以掩飾臉上的憔悴，再加上眼睛哭得又紅又腫，此時還有淚閃，那狼狽的樣子真真是不堪目。

額頭上還有一個痕，是撞柱子時留下的。這幾天三小姐尋死覓活，上吊投河能做的都做了，為的就是退了這門親事，可最終還是沒能如愿。

看著這副樣子，南靈笙冷冷一笑，心中大為痛快，南語兮，風水流轉，這次我就讓你嘗一嘗什麼做生不如死，什麼做云泥之別因果報應，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你也不要這般灰心，尚書府我不會讓你住幾天的，放心吧，你的日子還長著呢。

“祖母，爹爹，娘親。兒…不想嫁啊…”

南語兮跪在大廳當中。可憐兮兮的看著眾人做最后的掙扎也是最后的希。

衛德生那可是出了名的紈绔子弟。留花叢不說，還喜歡強搶民在他手上能活過1月的子都屈指可數，這樣的人怎麼能假的！

況且，況且平遠王殿下對自己是有好的呀。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住平遠王府。就算是侍妾也好過現在呀。

父親不是一向看好平遠王麼？為什麼就不肯給鋪條路呢？只要父親愿意。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南國候偏過頭去，不想見，南靈笙從菱悅手上拿過致的錦盒，上前一步在面前打開。聲道。

“妹妹，衛尚書家的小公子，如今還并未娶妻，你雖然是以一個侍妾的份府，可說起來也是他唯一的妻子，相信以妹妹的貌才，衛小公子定然會喜歡的。”

說著將錦盒遞到面前。白玉雕琢的蓮花頭面晶瑩剔，散發著溫潤澤。一看就是上好的材質。這東西以如今的份是絕對用不上。

“姐姐也沒什麼好送給妹妹的，妹妹素來喜歡蓮花這頭面就當是姐姐的禮吧。”

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最純潔的東西。就像那住在自己心里的男子一樣。只可惜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都被眼前這惺惺作態的人給毀了。

南語兮抬起頭來，的盯著，仿佛看著生生世世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