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哆嗦著子：“回姑的話，我們大爺說，這回只能求姑相助了，若是人給抓住，是真的要斷了他的指頭的。”

“該！活該！怎麼才斷了他的手指頭呢，要我說，那雙手早就該剁了，便是那腦袋，也早就該被剁了的。剁下來我倒是想要瞧瞧，整日里面都裝了些什麼東西？是不是都被稻草給填滿了，不然的話，怎麼一直戒不掉賭錢！”

這般雷霆震怒，小丫鬟嚇的不敢言語。

“回去告訴你們大爺，要錢，我沒有。以為我是開錢莊的呢？這些日子以來，這場雨弄的莊子上了多的收？多人來跟我哭窮，知不知道？城里為了三無兩銀子，賣兒賣的多的是。他可好，張就是兩千兩，真當我是開錢莊的了！”

小丫鬟哭著道：“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把我的話回去告訴他，就說要錢沒有，再賭錢，往后就別來認我這個妹妹了。”

小丫鬟不敢言語，含著眼淚只有出去。

才剛出院子，就被人住：“翠兒，哪兒去啊。”

翠兒正委屈呢，一抬頭見是跟在喬氏嫁來的配房容媽，不由福了福子，小聲道：“容媽好。”

“哎！”

容媽今年已經五十有五了，卻依舊是神奕奕，一雙看似渾濁的眼睛，此刻出。

“怎麼的，挨罵了？”

一問這個，翠兒頓時更難過了。

“原這差事我是不愿來的，容媽您是知道的，這些年來，大爺算是離不開那賭場子了，可每每都輸錢，一輸錢就來問姑要。姑苦，我們做下人的心里都明白，可主子命我們來，誰敢說個不字。今兒也活該我倒霉，就著這個簽了。”

說著說著，淚個子直滴。

容媽呵呵一笑：“傻丫頭，來姑這兒，怎的就了豺狼虎了。來，容媽瞧瞧。”

了翠兒的鬢角，贊道：“果真還是年輕的好，瞧瞧這水靈勁兒。”

說話間，鬢角一沉，跟著，容媽道：“正好前兒我媳婦得了宮里的賞賜，可這絨花我一個婆子，帶著也不合適，如今在你頭上正鮮艷呢。”

翠兒一聽是宮里的，有些慌：“這怎麼合適呢。”

話雖如此，卻沒有毫要拿下來的意思。

“有什麼不合適的。”容媽笑瞇瞇的著的臉蛋：“這麼漂亮的東西，一直在我婆子的箱子底下著不見天日，那才是暴殄天呢。”

得了絨花的翠兒頓時心好了起來，眼淚也干了，笑容也出來了。

“這才對，多笑笑，你這樣的姑娘，就是該多笑笑的，多漂亮。”

翠兒道：“容媽快別拿我取笑了，園子里漂亮的姐姐們多了，我原是不配的。”

“什麼配不配。”容媽佯裝生氣：“你看那牡丹，難不月季就不了？有那蓮的人，也有獨花的五柳居士，各花如各眼，怎的就要分出個高低貴賤。”

這翠兒頓時眼睛一亮，在口中喃喃后，飛快的對容媽嫣然一笑：“謝謝容媽，我懂了。”

“今兒你委屈了。”

沒等容媽話說完，翠兒便搖頭：“說實話，姑發火也是有可原的，大爺爛賭，府上誰不頭疼，便是老夫人，不也只有聽著由著嘛。可是可憐了姑了，攤上這麼個大哥.....”

說道這兒，連忙捂住：“容媽可千萬別將我這話講給我娘聽，不然又該要打我了。”

“放心，你容媽什麼時候去學過舌？臨走時去我屋里，給你弟弟包了些糕點，帶回去給小子好好嘗嘗。”

“謝謝容媽，容媽你真好。”

等翠兒的影消失后，容媽才收了臉上的笑容，進了屋。

一進屋，便瞧見滿地的狼藉。

原來方才喬氏在屋里越想越氣，一想起這些年來不知道往那個無底里砸了多東西，便不由的怒上心頭。看什麼都不順眼，手中的東西也是一件一件的往地上砸，只因為都是布的紙的，所以未聽見什麼響。

容媽一看，就知道，這是心里憋著邪火呢。

不過好在還知道不拿貴重的件，證明這位姑心里頭啊，也是有分寸的。

嫣然一笑，蹲下，撿起地上的東西。

“還撿這些做什麼，沒準過些日子都了別人的了。”

“你說我都圖個什麼？沒錯，老太太是認下我了，可認我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替來照顧那個短命的兒留下的一兒一？還有那個爛賭的兒子一屁的爛賬！整日還要我在面前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如今看來，吃虧的人是我才對！”

容媽聽著發牢，一言不發，慢慢的將手中的東西都整合好之后，才悠悠道：“小姐今兒不該那麼大的火氣，即便是真的生氣，也應該分清楚人在發。“

一聽這話，喬氏頓時氣道：“我整日在那老妖婆跟前裝也就算了，怎的難不在一個小丫鬟跟前都沒發火的資格嗎？”

容媽不疾不徐：“若是翠兒只是個丫鬟，那麼小姐隨便發，即便是打死了發賣了，也沒關系。可上頭還有老子娘，小姐卻不能不顧及。”

喬氏冷譏：“怎的，難不，還是皇帝的兒，金枝玉葉不？”

容媽著：“是陳媽媽的孫。”

陳嫂子三個字，讓還在火冒三丈的喬氏頓時平靜下來，背后激起了一層冷汗：“你是說，是老太太的人？”

“陳媽媽雖說是老太太的陪嫁，兒子媳婦也在老太太手下做火，可這個孫卻在大老爺手底下。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老太太恤自己兒子也沒個準。這都不要，小姐想想，您今兒的話，若是老太太知道，又是個什麼章程。”

喬氏一想，頓時腦子發麻，也沒了方才的氣焰，弱弱道：“不過都是氣話罷了......”

“我知道是氣話，可老太太呢？”

“這些年，您做的一切都很好，也老太太現在逐漸認可了您。可千萬不要功虧一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