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一愣,隨后,滿口苦:“大概,也就是這一兩日。”
已經越來越虛弱,時常妙音都怕在睡夢中醒不過來。
不過的確也是,現在的狀況,隨時都有可能。
“是啊。”
明景軒苦笑:“其實錦兒最怕悶了,從前朕上朝的時候,便眼的瞪著朕回來。太和殿,保和殿,每個地方都能第一時間瞧見的影。如今,關了這麼許久,也該煩了。”
“既然咱們這麼小心呵護,也只有一兩日。不如在最后的時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朕陪著。起碼,能高高興興,了無憾的走。”
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明景軒是咬著說出來的。
妙音眼睛一酸:“好,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去準備手爐。”
“還有!”
明景軒住:“橙兒那邊,這兩日,我怕是顧不得了,你多留意。”
“好!”
林錦裝扮的厚厚的,牽著明景軒的手,一步步的往外挪。
這還是眼疾之后的第一次出門。
這種覺奇妙極了。
眼前是一片的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可因為他在旁,所以格外的放心,格外安心。
正是因為眼睛看不到,所以聽覺卻格外的靈敏。能清楚的聽到樹梢枝頭上,有鳥兒落在上面的聲音。還有那枝條也再忍不住積雪的重量,簌簌往下落。掉在地上的聲音。
林錦覺得一切都新奇極了。
像個孩子似的,臉上帶著對世界好奇的神,一切都是新鮮的。手的挽著明景軒的胳膊,兩人就這麼一步步,慢慢的,挪出了坤寧宮。
甬道里早早的便被小安子打理好, 空無一人。
長長的甬道,紅紅的宮墻,白白的積雪。
明景軒慢慢的講述著,眼前的景象。林錦聽的認真,覺到從他口中,好似真的了一幅畫,所有的東西一點點的都展現在了眼前。
“噓!”
突然停下腳步,抬起了手。
“有小孩在哭的聲音。”
側耳過去,有些疑:“宮里什麼時候有孩子了?”
適才正是走在了儲秀宮,是賢妃住的地方,明景軒眉頭一皺,哄:“哪里的孩子,許是野貓在,你聽錯了。”
同時,對側的小安子使了個眼。
小安子心領神會,悄悄的轉去了儲秀宮。
“奇怪,莫非我真的聽錯了?”
林錦皺眉,卻被明景軒打斷:“聽說今年的臘梅開的極好,一會兒咱們采一些下來,你不是最喜歡臘梅泡的茶嗎?”
被他這麼一打岔,林錦還真是忘了方才那樁,頓時笑道:“可你卻是最討厭臘梅的味道。記得去年我繡了個枕頭,里面裝的都是曬干的臘梅,原本想著讓你晚上好安眠,沒想到你卻丟在了一邊。”
“你心準備給我的,我哪兒舍得丟呢。”明景軒握了那雙手:“一直都收藏著呢,好好的珍藏著。”
林錦的笑了。
儲秀宮。
賢妃氣急敗壞:“怎麼還一直哭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瑟瑟發抖:“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小皇子從今兒早上就不吃,一直哭鬧的厲害.....”
“要你是干什麼吃的,連個孩子都哄不好。”
賢妃然大怒:“滾下去!”
娘哆哆嗦嗦下去之后,賢妃自己心疼的抱起兒子:“好乖乖,快別哭了,瞧瞧,這小臉都哭的通紅的。”
可孩子知道些什麼啊,依舊是哭個不停。
“這到底是怎麼了?”
想來八面玲瓏的賢妃在此時真是束手無措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剛剛二八年華的孩,哪里經歷過這個。
“要不,還是趕宣太醫吧。”
賢妃不悅:“本宮難道就不知道宣太醫嗎?一早就請了太醫,可太醫院現在一半的人留守在坤寧宮,還有一半在萬壽宮守著公主。哪兒還有人啊,就剩下個空殼子了。”
玉蘭上前:“娘娘,您也別著急,興許是哪兒吃的不對了,或者這小嬰兒,若是上哪兒不舒服了,也會哭鬧。何不打開瞧瞧,若是沒問題再包裹起來。”
寒冬臘月的,實在是不想折騰兒子,可現在眼看孩子哭的是進的氣多,出的氣了,也害怕這樣哭下去別哭壞了。只有點頭:“他們升幾個火盆上來,別凍著小皇子了。”
等火盆端上來之后,本來就有地龍的氣溫頓時更加高了,宮婢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襁褓。
這不看不要,一看之下,頓時驚起來。
“什麼,驚著了小皇子,你負的了責任嗎?”
那宮婢哆哆嗦嗦:“賢妃娘娘,小皇子上,起了好多紅疹子。”
“什麼!”
賢妃一聽,頓時坐不住了,上前將小宮婢給推開:“我瞧瞧。”
果然,孩子白的上,起了一片的紅點,看上去十分駭人。
“這,這是怎麼了?”
賢妃花容失:“昨兒還好好的,怎麼現在這樣了。”
玉蘭連忙道:“娘娘別著急,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去請太醫來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給小皇子看病呢。”
“一定是,一定是!”
賢妃站起來便往外面沖,被玉蘭攔住:“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去找那個賤,人,一定是,是害的。!”
玉蘭將抱住:“娘娘您千萬要冷靜,現在皇后和公主都病重,皇上心中不痛快,想想淑妃的下場吧,若是這個時候惹的龍心不悅,只怕咱們整個都要跟著倒霉啊。”
賢妃歇斯底里:“就是皇后那個賤,人,自己活不了,便兒來害我皇兒。整個宮中,只有的兒是有天花的,皇兒現在這癥狀,一看就是天花,肯定是,絕對是!”
哭的厲害,卻將小安子給招了進來。
“喲,賢妃娘娘,奴才在外面就聽見您這儲秀宮好生的熱鬧,這到底是在唱什麼戲呢?”
玉蘭剛要說話,賢妃瞬間干了眼淚,站起來,阻擋在面前:“這不是安公公,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哎喲我的貴主兒哎!”
畢竟是拿了人家的東西,小安子對待賢妃還是很客氣的。一上來就直言相勸:“小皇子這是怎麼了?哭個不停。您難道不知道,宮里現在是個什麼要的時候,雜家在皇上邊伺候,都是大氣都不敢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您說您怎麼就.....正好還皇上聽見了呢。”
賢妃正在六神無主之際,一聽這個,頓時眼睛一亮:“公公的意思是,皇上此刻就在門外?”
說著,便要往外走。
“您別忙活了。”
小安子慢慢開腔:“人是在外頭不假,可已經走過去了。再者說,皇上這會兒能出來,邊陪的人是誰,您還不明白嗎?”
賢妃頓時變了臉,喃喃自語:“是皇后娘娘。”
“是啊。”小安子安:“娘娘,現在可是要時候,您再多的不滿,可千萬忍忍。雜家是看在您是個通人的份上,才來好言相勸。那淑妃如今是個什麼樣子,難道,您還要趕著去赴的后塵嗎?“
說罷,揚長而去。
玉蘭著急,問道:“娘娘為何不對公公言明?讓他去告訴皇上,好為小皇子請來太醫,這樣小皇子就能盡快痊愈了。”
“你沒聽到他說的?如今連他也不敢跟皇上好好說話,那意思不就是說。若是咱們這會兒生出事端,他是萬萬不肯出頭的。即便是我說了,又能如何?人家事先都把話給堵死了。”
玉蘭驚訝:“不能吧,安公公可沒從娘娘手中拿來好,怎會如此絕?”
賢妃冷嗤:“虧你還是宮中老人,難道還不清楚。這群閹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些捧高踩低的。如今皇后獨占鰲頭,宮中誰還能想起我來。皇兒能靠的,便只有我自己了。”
“可娘娘勢單力薄,要如何自救?”
賢妃冷笑:“我雖無勢,卻可以釜底薪。倘若皇上側只剩下了這一個兒子,宮中之人自是要掂量掂量。”
玉蘭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賢妃緩緩抬起下,眼底狠厲一閃而過。
“西三所的那位,活的時間也太長了。”
并未走到事先預想的地方。
路太長,起先林錦的神還好,尚能走走停停。可時間久了,逐漸的,就有些力不支了。
索這里是花園,周圍便是八角亭,小安子連忙令人取來簾幕,又在里面升起暖爐。沒一會兒,原本寒風倒灌的八角亭便一片春意盎然。
扶著林錦坐下來后,將銅爐上的茶水拎起來,明景軒徐徐為其斟了一盞茶,遞了過去。
“天冷,暖暖子。”
林錦冰冷的指尖汲取著茶盞帶來的暖意,逐漸的,人暖和了,便覺到一陣乏意。
“今年的臘梅,看樣子,是瞧不見了。”
面又開始蒼白起來,眼皮也微微耷拉,人看上去蔫蔫的,與方才相差甚遠。
明景軒不知怎的,便想起了妙音說的回返照。頓時一陣心慌,連忙手握住那雙胰:“不會的,休息一會兒,很快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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