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一句話，明景軒眸子陡然豎起，惡狠狠的瞪著他。

可對方本不怕，雖然面青紫，卻依然是挑釁的笑著他。

“滾！”

“呵！”

明逸遠諷刺笑道：“皇上這是怕了嗎？”

“朕說！”

明景軒狠狠的著他，從牙里出來：“滾遠點！”

“沒想到，皇上竟然連這個都不敢，還是說，您是承認了，拆散我們夫婦的事實！”

“衛軍！”

“在！”

“把他給朕拖出去！”

明景軒指著明逸遠，下面的人面面相窺，不知道這是鬧的哪一出。

“怎麼，連你們都要反了不？”

天子震怒，下面的人也只有著頭皮：“世子，得罪了。”

明逸遠卻毫不在乎，被反剪還仰著頭：“皇上不怕被天下人恥笑，不怕史手中的筆桿子？”

“滾，滾，滾1”

明景軒一連三個滾之后，終于明逸遠被加快速度的拖拽出去，屋子里面，只有他著氣的聲音。

良久，他才像反應過來，轉過臉，狠狠的著林錦。

卻一點都不害怕。

“你滿意了，這就是你想要的？”

他上前，攥著的腕子，目狠厲：“你是想看我能為你做到什麼地步，還是想考驗我是否跟從前那般能容忍？你想要什麼，你直接說不好嗎？一定要這樣的我！把無辜的人也牽扯進來！“

無辜！

林錦呵呵一笑。

不想這樣，也不想連累明逸遠，可誰又不是無辜呢？

現在的，誰都不敢相信，經歷了那些之后，已經分不出誰的真心，甚至，都不在相信真心這個東西。

人心可怕，已經用淚的教訓去嘗試過了，那種滋味，此生此世，都不想再來第二回。

想要的是什麼，連林錦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想要明景軒敗名裂，想要他的江山不穩，想要他失去一切之后，看看側那些圍著他轉的男人，是否還會理睬。想毀滅一切，想他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

可又無能的很，甚至帶著一賭氣的意味，將自己也拼進去。如同飛蛾撲火一樣，到最后，不死不休。

反正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能在這場賭局中，獲得自似的快，讓嘗到一扭曲的甜味。

好似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重新活了過來。

原來，他的痛苦，才是的良藥啊。

“皇上這是怎麼了。”

眼底笑著，看著他眼底的痛苦，心底暢快極了。

原來這就是報復的滋味，難怪古往今來，人人屢試不爽。

“錦兒！”

明景軒迅速的抓住的手，哀求：“我錯了，是我不該輕信了沈繁星，是我不該丟下你自己一個人走。你恨我是對的，可你能不能給我機會，我會用一生對你證明，我的悔改，我的真心。求求你不要再那樣了！”

不要裝作不認識我，不要抹殺我們的過去，更不要在別人懷中，你可知道，我的心都要碎了。

然而，卻注定要讓他失了。

“皇上說的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

垂下眼簾，掩飾眼底的笑意：“我要見世子，是得到了您的允許的，怎麼現在又出爾反爾。”

明景軒，我不會原諒你的！

你知道無盡的長夜，多難熬嗎？

你知道容貌盡毀時，忍著上的疼痛跑出去，心底呼喚著你的名字那種絕嗎？

你知道當你要娶沈繁星時，我被你背叛的屈辱嗎？

你知道當我在藥水中，那種鈍刀子割卻還抵不過心中對你的怨氣嗎？

我就是這麼一步步撐過來的。

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不然，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活，難道，還要那虛無縹緲的嗎？

況且，真正害的人，還有誰，這些都要查清楚。

心漸漸的冰冷，一臉惶恐不安的樣子，著眼前的男人。

自這件事之后，兩人的關系降到了冰點。

明景軒依舊每日還去看，可林錦似乎是把事捅破了一樣，開始不理不睬，也不哭了，總之就是各種的不配合。

若是問多了，就反問世子如何了。

世子世子，問的明景軒快要發瘋了，

好歹他還有理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明逸遠，不然的話，這個位置就真的保不住了。

無獨有偶，前朝又生出了另一樁事。

因為立后的事，朝臣們眾說紛紜，意見紛紛，到最后，總算是拿出了一個章程。

那便是，立后可以，但是同時，貴妃，四妃八嬪，都要一并封出來。

這算是君臣之間的一個默契，也算是妥協。

不然的話，大臣們不配合，明景軒一意孤行想要立這個皇后，也難。

別的不說，只說是禮部那邊，就很難辦下去。

明景軒發怒了機會，撤了禮部尚書，可禮部尚書退去之后，還有禮部侍郎頂這個缺。而朝中也空前絕后的抱團，大家目標一致，就是后宮之中，不能只有中宮一人。

這算是將明景軒架在了火架上。

沒辦法，他只有去求助太后。

可這一回，太后都不再幫他了。

“從前皇上沒有大婚，朝臣們縱使心里有意見，也只敢在心底藏著，誰敢鬧。可這回，皇上知道為何，他們會這般？”

明景軒亦是不解：“兒子愚鈍，所以才來求母后指點。”

姚太后呵呵一笑，剪花枝的小剪子一頓：“你啊，聰明著呢，可就是這份聰明，將你害了！”

“那位中宮的姑娘，哀家不管是市井，還是個名門貴胄。本來嘛，皇上若是當真看重了，只要給一個份，那還不是幾筆的事。可壞就壞在，你吧這件事鬧的太大了。”

“現在誰人不知，這位姑娘是世子侍妾，侍妾也好，可您對一個侍妾這麼上心，日后若是再誕下龍嗣，坐穩了這個位置。那還有其余幾家的活路嗎？”

“這關其余幾家什麼事。”

“怎麼不關啊！”

姚太后淡淡道：“皇上從前看史書，妹喜妲己，這些個紅禍水的，難道還嗎？這個姑娘，只怕在朝臣們心目中，堪比前人，也難怪他們如此惶恐。”

明景軒心里憋悶的很：“旁人說也 就罷了，為何母后也這般，您難道不知道，就是.....”

想起如今兩人不同的兩張臉和子，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不知什麼。”

姚太后將烏金剪子丟給一旁的李德海：“不知就是錦兒？”

“皇上，漫說不是錦兒，縱然真的是錦兒，又如何？”

“是，你和錦兒自一起長大，你們之間的分，哀家是知道的。可縱然是再喜歡，也要有個度。”

姚太后著眼前的兒子，心里也是嘆息不已。

他們家里都是冷酷無的人，想當初，先皇那麼喜歡麗妃，結果又如何？麗妃的幾個孩子夭折和小產，別人不知道，卻是明白著呢。

若非因為后沒有娘家這個背景的話，只怕皇子也不會從肚子里面爬出來。

可誰想到，到了兒子這兒，卻是個種。

“若咱們只是普通人家，哀家看到你能跟媳婦琴瑟和鳴，鶼鰈深，不知道多開心。可現在是在帝王家，一生一世一雙人，縱然哀家愿意，可這江山，也不會愿意！”

明景軒怒道：“朕的事，難道還要他們同意嗎？”

“從你坐上皇位的這一天起，你的一舉一，代表的便已經不單單是你這個人了。”

姚太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這個位置賦予你的權力有多大，相應的，你為之付出也要有多深。朝臣們現在能讓你立為后，已經是最后的退步。皇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

一席話，說的明景軒手腳冰涼。

回去的時候，他還有些恍惚。

路過寶月樓的時候，忽然見到院子里面有些燭。

這座樓早已經塵封起來，后來林錦回來，他心中歡喜的很，直接將人弄到自己旁，卻忘記再度開啟。

如今，見里面忽然有亮，第一個反應便是。

錦兒在里面。

這個想法他已經沉浸在冰窟里的心，再度火熱起來。

還會來，是不是代表著，心深其實還是有自己的，所以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趁著別人不在，瞧瞧的過來緬懷曾經的歲月呢？

他心中大喜，甚至忘記好好考量。命小安子守在這里，自己輕手輕腳的進去，尋著那亮走去。

寶月樓的院子并不大，因為挨著花園。林錦又懶，自己并不弄些個花草的，院子里面倒是栽了一顆棗樹，曾經笑著說等棗了就站在樹底下，明景軒爬上樹給自己摘了丟下來，在底下用接著吃。

而現在，那顆已經壯的棗樹下，一個悉的背影正背對著自己，站在那兒，目虔誠，著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