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糟。”秦月突然覺得在芒爺面前是最輕松的，除了自己死而復生這事不能說，其他的都可以敞開說，芒爺知道的只比多，不比。

芒爺笑呵呵的：“知道李穆的份，就覺得一團糟了？其實我倒覺得這未必是件壞事，他又不是你的敵人，若他真是那個丞相府里不重視的大爺，沒勢力沒本事，出事了還得你來出頭，那就更一團糟了。”

秦月想想，捂了捂額頭：“芒爺你說的對，如果是那樣，我更煩。要是格再點，整天唉聲嘆氣，怨天尤人，估計我本不想見他。”

“這不久了。”芒爺道：“你反正要幫李穆，雖然如今他這份是人有些意外，但在這世道里，不是壞事。”

“哎。”秦月又嘆了口氣：“我是想幫李宸的，但現在知道了他的份，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幫了。若只是小小的一個李府，我相信自己可以游刃有余。但現在不是，出了李府，我又有什麼力量。”

芒爺似乎是早已經準備好的，從桌上拿起個東西丟在秦月懷里，悠然道：“這一點，我已經替你想過了。我看見李穆的份回復后，便知道了你的決定。”

“這是什麼？”秦月奇怪的將芒爺丟過來的東西拿起來，這一看簡直傻了：“哎，芒爺，這東西我見過啊，是不是千字令？上次就是為了這東西我差點在三木崖摔死，你怎麼也有？”

“我怎麼也有？”芒爺笑道：“這東西可一直在我手上，天大地大，只此一塊，其他都是假的，可不我也有。”

“這是真的呀。”秦月翻過來覆過去的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用，李穆那里有一塊假的，上次還招惹了幾個人去搶。”

“上次的事真是太胡鬧了。”芒爺板著臉：“竟然從三木崖上跳下來，也算你這個丫頭命大，竟然沒摔死。”

上次那事確實驚險，秦月當時一腔熱，現在想想也有些后怕，聽這芒爺責備，只能嘿嘿笑道：“這不是一時發昏麼，您看我真的是福大命大的，不但沒摔死，而且胳膊都沒斷，就扭了一下還是在山上扭的。不過李宸摔了個半死，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呢，自損一百殺敵八千，不虧。”

秦月從小就如此嬉皮笑臉，芒爺忍無可忍的抄起二胡的琴桿來給了一下：“什麼都能開玩笑，命攸關的事玩笑不得，知道麼，決不許有下一次。”

“我知道了。”秦月知道芒爺擔心，也不敢躲，老老實實的挨了一下：“以后若是再到危險，我什麼都不管保命第一。”

“不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芒爺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你嫁進李家待了幾日后，整個人都不同了，我也不想問你到底是為什麼，但你要知道，無論為了什麼，你這個年紀一切都還能重頭再來。天大的事，天大的痛苦和煩惱，都會過去，都能解決。有時候將你困住的，只是眼前的一團罷了，等過了今年過了明年，你回頭再看，過往的糾結都是微不足道的可笑。”

“是。”秦月想想，道：“芒爺說的對，有些事隨著時間過去，當時再熱的一顆心也會慢慢冷下來，再炙熱的念頭，也會慢慢散去的。”

剛從死亡中醒來的那一刻，秦月只想將李宸碎尸萬段已消心中之恨，可隨著時間過去，隨著發生的這一件一件的事過去，這恨早已經不如當初濃烈，哪怕是靳宸現在站在面前，也未必能下的了手。

“所以何必想那麼多，心里怎麼想的，便放手去做吧。”芒爺從桌上端了茶杯站起來：“將千字令給李穆，這是你和他談判的資本，我手上有一些人手，也會慢慢的給我你。”

“給我，為什麼？”秦月嚇了一跳，連手中的千字令到底是做什麼的都忘了問。也忘了自己這一趟來找芒爺，不就是來借人的麼？

“給你是因為你用的上。”芒爺道：“我雖然已經金盆洗手了這些年，但總還有幾個人手，我會讓他們陸續和你聯系……”

見秦月張口語言，芒爺擺了擺手：“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我要這麼幫你？”

“是啊，芒爺你對我太好了。”秦月了眼睛，只覺得有些難。

“芒爺我已經這把年紀了，對誰好對誰不好，難道自己不知道麼？”芒爺笑呵呵的捋胡子：“我年輕的時候殺氣太重，一輩子天煞孤星無兒無到老了還是孤一人，可后來，認識了你。一個話都說不全的小丫頭，也不嫌棄我只是個拉二胡賣唱的，那些年，夏天給我送冰果子冬天給我送烤地瓜，陪著我一聊就是大半天風雨無阻……”

秦月角了，那都是自己多小時候的事了，從小爹媽也不管，師兄弟都有訓練要出鏢，自己就在古玩街四的混，芒爺有說不完的故事，玩不盡的小玩意，自然愿意來。

如今想想，大概就是在那些年，芒爺給了缺失的長輩的親呵護，而的出現，恰好給孤單的芒爺營造了一個兒繞膝承歡膝下的溫。

芒爺火里來水里去的打拼了大半輩子，如今什麼也不缺，他愿意幫的人，只有自己看的順眼這一個理由。而這個一個理由便已經足夠。

聽著芒爺慨了半天，秦月突然道：“對了，這千字令有什麼用？我見那紫人似乎非常重視的樣子。”

“這就跟李穆的份有關了。”芒爺道：“這不是大遼的東西，是天昊皇室的帝令，據說擁有它就可以打開帝陵中的機關，拿到先帝留下來的兵符。”

“兵符？”秦月想了想：“那這東西還真的重要的，不過天昊現在是個什麼局面，沒聽說很啊，縱然拿到兵符又如何？難道天昊的士兵將軍，只要看到了這個兵符，就會不聽皇帝的，改去聽拿到兵符的人？那我拿著去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