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爸爸平時熱心閨搞對象,但他熱心歸他熱心,此刻聽到閨公然問“價”,心中還是涌上一種“我終于失去了”的辛酸,哼哼唧唧的道:“我閨是無價之寶,多彩禮也滿足不了我心中的痛。”
燕蓉:“……”,過了會兒才道:“我知道了,麻煩您把電話給媽媽。”
李媽媽沒李爸爸那麼蕭瑟,皺著眉想了想道:“要是祁教授那種看得到前途的,給個幾萬塊是個意思就行,當然這個錢就是拿出來說說,并不是我跟你爸要的,就算他們給了,你出嫁還是要帶走的。”
李爸爸不靠譜,李媽媽說的又有點人傷,可燕蓉一琢磨,也顧不上傷了,實在是自己先斬后還沒奏,這一直要是拖著不奏的話,那有可能就要挨揍了。
胡思想了一番,而后小心翼翼的問道:“那要是暫時還看不到前途呢。”人家研究生沒畢業……
李媽媽幾乎是立時的跟了一句:“你不會跟你高中同學復合了吧!”
一語中的。
一瞬間燕蓉只覺雙膝中箭,有點站不住腳。
李媽媽卻警覺起來:“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燕蓉看一眼病房,低聲嘟囔:“沒,我就是覺得我真的跟祁教授差的年紀很大啊,而且,話也說不到一塊去。”沒辦法,喜歡的不是他那一款,看著他,就跟看一棵樹,看一條魚沒啥區別啊。
只有在看向慕容澈的時候,才覺自己,心都能到,自己對慕容澈的那種。
不是擁有,也不是占有,是希他好好的,哪怕屬于別的人呢,也還是喜歡的那種。
當然,現在慕容澈法律意義上是屬于的了。所以上面一句話其實有矯的分在里頭。
電話這頭的李媽媽忍了忍,按住話筒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把那句“我不同意”給塞回肚子里頭。
“如果復合了,那改天帶回來,也讓我跟你爸爸見見吧。”
燕蓉傻眼,但這是對著媽媽,心不設防,聽這麼一說,立即道了一個:“嗯。”
當然說完就后悔的想咬掉舌頭。這個“嗯”簡直就是承認了自己不是好馬,好馬不吃回頭草的那匹好馬。
李媽媽同樣心塞。
掛了電話跟一臉鐵青的李爸爸道:“快跟我想想,怎麼才能把這對鴛鴦給拆了。”
李爸爸:“要彩禮,要一億!”
李媽媽咬牙切齒:“這熊孩子,白教導了那麼久!你說高中同學到底哪里好?對了,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高中的時候還瘋瘋癲癲的跟個假小子似的,反而上了大學才有個孩子樣子,我還以為開竅了,難不在高中就有喜歡的人了?”
李爸爸沒有李媽媽這麼尖銳犀利,撓了撓下道:“不能吧,大學績那麼好,我那不功混們班級群里,還發現好多人神的,說高冷……”
李媽媽一拍桌子:“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一個班那麼多男生,都看不上,肯定是早就心有所屬!”
李爸爸心里為燕蓉默哀零點零一秒,然后又覺得自己委屈——畢竟現在直面老婆怒火的不是罪魁禍首,而是他。作為罪魁禍首爹,李爸爸覺得這都什麼年代了,連坐這一套很應該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
可很顯然的,李媽媽并不這麼覺得。
到了晚上吃飯,李爸爸的筷子剛向紅燒,李媽媽立即發飆:“大晚上的,你吃什麼啊?”
李爸爸的心就跟竇娥一樣,明明是老婆問他吃什麼,他才點了紅燒啊,點的時候沒反對,這菜來了,又不他吃,不帶這麼折磨人的啊!
晚上等李媽媽睡了,他躲在被窩里頭發了條微信給燕蓉,是一個淚臉加一句話。
“孩子,你跟人家復合,有考慮過爸爸媽媽的嗎?”知不知道看得見卻不敢吃的痛苦?!
燕蓉躺在醫院陪床的小床上,下是不算的海綿墊子,覺自己快躺直尺了,正好看到手機消息燈亮,就劃拉開。
李爸爸雖然沒有在消息中描述李媽媽的“暴力”行徑,但作為家庭員的一份子,燕蓉稍加聯想就能明白過來,肯定是老爸在老媽那里吃了虧,了委屈。
慕容澈正在用手機看視頻,微信進來消息,點進去一看,扭頭看了燕蓉一眼。
燕蓉沒看他。轉一門心思打字。
慕容澈盯著消息看了兩秒,然后聽話的把手機錢包里頭的錢轉了個整數給。
李爸爸不一會兒收到紅包伴隨一條信息。
“爸爸別難過了,給你紅包。”點開紅包一看,才0.88元,不滿。
但紅包已經收下,再退回去跟挖一樣,于是回復一個朝天翻白眼的畫表。
誰知燕蓉的第二個紅包又來了。
李爸爸手賤,忍不住又點開,這次終于高興了。8.8元。
心里嘀咕“這還差不多”,雖然買不到一盤紅燒,但買兩塊解解饞也是可以的。
燕蓉的第三個紅包接著跟上。88元。
李爸爸嘿笑一聲,連忙捂住。怕老婆聽見,這錢就不是自己的了。
“爸爸心有沒有好一點。”
“唔,好了零點零一點。”
“那就繼續?”
李爸爸沒回。沒有消息就是默認。
燕蓉直接塞了二百進紅包。之所以塞紅包,而不是轉賬,是因為轉賬可以顯示數額,而紅包非要點開才能看到,二者不一樣的喜悅。
等塞到第十個二百的時候,李爸爸終于忍不住,發了個笑臉過來。
燕蓉又道:“爸爸辛苦了,不管閨嫁給誰,永遠都是爸爸的兒。小時候爸爸替我遮風擋雨,現在我長大了,也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來照顧爸爸媽媽。我你們。”
哎呦呦,這話把李爸爸的直接哭了,躲在被窩里頭哭了足有一缸眼淚。
第二天早上眼眶紅腫,睡得昏天暗地,差點沒把李媽媽嚇出個好歹,還是醫生過來看,說是睡著,這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