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霧就翻來覆去的只有一句話:“反正我要見我姐,你快安排!”
隨國公噗嗤噗嗤的了會氣,絞盡腦道:“這樣吧,我就說有些話要待阮娘,命你過去傳我的話,順便把阮娘要的東西給送過去就是了。”
云看隨國公的言語行,總覺得別扭,可又說不出來哪兒不對勁來,雖然猶猶豫豫的出了國公府門,就還是站在馬車前頭,沒有立即離開。他命王姨娘,事沒辦好,是怎麼也不敢走的,回去再被召見一次,他小命可要待給了。
好在沒多大會兒,就從國公府里出來四五個人,手里抬著幾個箱子,為首的那個云一看就明白了——王姨娘的醉翁之意本不在的閨閣之,而在人。
可他能怎麼辦?現在是騎虎難下了啊!總不能說“你們把箱子給我就行”,這要是不人去,不得罪了國公府,王姨娘那頭說不定怎麼折騰他……
現在能怎麼辦?王爺走時將東苑上下的安危待給了他,他首先要保證王爺回來時王姨娘好生生的,只要王姨娘好好兒的,他這樁差事就算圓滿了。
至于其他,只好裝作視而不見。
可不知是不是這姐弟倆都喜歡他,陳霧上了車,就主搭訕:“這位小哥怎麼稱呼?”
云不想理會,但馬車里頭就他們倆人,只好悶聲道:“云。”
陳霧笑笑:“我阿哲,你我阿哲好了。”
云低頭不再理會。
陳霧就不太滿意的嘟了嘟。
到了盛王府,自有門房的人接待,有云在,隨國公府同來的其他下人都等在外院,只有陳霧被云帶著,手里單獨捧了一個盒子,一同到了東苑。
阮娘看了會兒書,正活了手腳準備裳,給林兆和做裳的話都說出去了,若是不做,那就是有問題了,當然做的不好或者做好了林兆和不穿,那就不能怪了。
云先請了田媽媽,低聲道:“國公爺說有話要待了王姨娘……”說著看了一眼后的陳霧。他已經打算等陳霧走了,就好好陳霧的底細。
田媽媽點頭表示知道,回了屋子,請示阮娘。
阮娘放下針線,笑道:“人進來吧,你們都退到外頭。”
陳霧進屋,先甜甜喊了一聲“阿姐!”說著就撲到阮娘側的炕沿上。
阮娘笑著讓他坐到炕桌對面,炕桌上擺著瓜果和點心,倒了一杯茶水給他:“這些有你喜歡吃的麼?你自己挑揀。”
陳霧就撿起一塊玫瑰糕塞里,一邊咀嚼一邊問:“阿姐喜歡吃什麼?”
阮娘笑著托了腮幫子,支棱著胳膊在炕桌上,道:“我也喜歡玫瑰糕。”這個時節難得有玫瑰花瓣,聽說是養在溫泉莊子上的,小小的一碟子糕點,本可高,當然味道也是很。
阮娘將桌子上的碟子往他那邊推了推,然后問道:“家里的事你跟我說說吧?”
陳霧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就懵懂著眼看,阮娘覺得看著這張臉,就像照鏡子,低頭笑了笑,細致的問道:“父母大人都好麼?我們兄妹幾個?我排行第幾,什麼名字?你呢?上頭還有哥哥還是姐姐?下頭有幾個弟弟?兄弟姐妹們都親了嗎?”
問的陳霧連連擺手:“我曉得怎麼說了,一個一個的來!”
“阿爹阿娘都好著呢,阿爹最厲害,打遍天下無敵手。”
阮娘笑瞇瞇的扯后:“那大圣僧呢?”
“呃,阿爹說大圣僧不是人。”陳霧干的解釋,似乎對父親打不過大圣僧也頗為愧疚跟郁卒。
阮娘沒有刨問底:“好,你繼續說。”
陳霧卻卡了殼,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一件能證明老爹厲害的事:“阿姐,陳國跟燕國之前打仗的事你知道吧?燕國皇帝一只草包,被大兄圍困在宗華山,要不是林兆和,他早就完蛋了。不過林兆和也沒什麼好下場,被阿爹中,能活下來,算他命大!”
阮娘實在沒料到,的家人跟林兆和還有這番淵源,說起來應該算是仇人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怪不得看到他心里就恨得牙兒。
陳霧說完就像便通暢了一般,一通百通,噼里啪啦的將話匣子打開:“咱們父親是鎮國公,不過他的鎮國公可比那個勞什子隨國公強一萬倍,大哥陳晨,已經親了,有了大嫂,但還沒有小侄子。阿姐是老二,陳郡,我與阿姐雙胎,比阿姐晚一刻鐘,陳霧。”
阮娘笑著打斷他的話:“那阿哲是你的小名嘍?我有沒有小名?陳郡的郡是哪一個字知道麼?”
陳霧也笑:“嗯,阿哲這個名字也是大圣僧取的,他說我命里帶煞,反正取了大名為霧,我估著是大霧里頭煞氣也煞不出來。……阿姐就好了,也不用小名大名,阿娘都阿姐寶貝蛋兒,心肝兒……,阿姐生下來阿爹就跑到宮里請封了郡主,這是爹用自己的軍功換來的,所以名字中的郡就是郡主的郡。”
阮娘笑,這名字取的可真夠耿直,不過聽著比阮好聽。
陳郡。
“陳晨,陳郡,陳霧,還有一個弟弟?”
“是,陳末。”
“阿姐不知,阿爹多麼喜歡你,你出生后阿爹瞧著你是個姑娘,就歡歡喜喜的跑宮里去請封了,連一刻鐘也沒有等,等我生下來,他回來看到,嚇了好一跳呢!”
阮娘笑不可抑,笑意從眼底往外溢出,仿佛帶著亮,浸了,眉宇之間如鮮花盛放,不勝人。
陳霧也就是阿哲,看了之后一時間竟然呆住。
兩個人的容貌本是極為相似,他平日在家,自己看自己的臉,還頗為嫌棄,可現如今看著阮娘的臉,只覺得“阿姐怎麼這麼好看?”
他心里想著,上就喃喃的說了出來:“阿姐真好看。”
阮娘笑著搖了搖頭,用手背了眼中溢出的淚,而后道:“你繼續說。”
凝著阿哲的目充滿了期待與希翼。
阿哲看到了,只覺腦子里頭混沌一片,不由喃喃道:“說什麼呢?”竟是連話都忘了說。
阮娘沒覺得自己容貌漂亮,可親姐弟如此憨傻的話語,卻讓覺得十分開心。
笑著道:“家里父母知道你出來麼?就你一個人獨上路?他們放心麼?”兩個人聚在一起,才覺出時間不夠用來,仿佛有說不完的話想對他說。
阿哲終于回神,說到自己,他瞬時變野的漢子,大咧咧的道:“我沒事,就是阿爹說我來燕國跟我約法三章,不許我殺人放火,再說了我武藝好著呢,那個跟我來的衛乙的家伙,他那樣的手我一口氣打他十個,只不過阿爹不許,我就沒……在家里,打架跟吃飯似得……”
見阮娘一下子瞪圓了眼睛,著他的樣子跟嫂嫂養的小白兔見了生人一眼,只是換做阮娘,又人不敢多看,唯恐多看了去,自己就變得癡傻了……
阮娘很長時間都沒說話。
阿哲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低下頭不敢再說了,可等了半天不見阮娘開口,試探著鼓足勇氣問:“阿姐在想什麼?”
阮娘深吸一口氣,郁悶的道:“我不會打架……”
甚至連吵架都不會。從前的時候,見別人吵架就走,心里覺得特別排斥。在自己,高聲說幾句話都算吵架了,可大家都會打架,那肯定是有武藝在,讓手?估計連小楠都打不過,人家一推,還不得倒地半天爬不起來啊!
阿哲張著,完全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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