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的婚禮在同一天舉行,那一天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出門觀。
這場婚禮的隆重浩大,讓人想起八年前也在京都的那場婚禮。
記得那天,十里紅妝,如雪白馬,瀟瀟落花。
那人一襲紅妝,面若桃花,騎著一匹白馬穿過颯颯落下的凰花間向他的心上人出了手。
從此,便是一生。
凌宣和蘇錦繡回到璃曦后不久,西涼便遞了降書。
四國終于一統,統改國號為周,登基大典選在十二月初十的那一天。
大雪過后,白覆蓋了整個璃曦。
明黃的轎輦從皇宮出發,經過璃曦的每條街道,經過城門口,最后又回到皇宮。
乾帝坤后坐在轎輦之中,文武百隨行。
梅花從宮墻探出,出明艷的紅。璃曦的百姓虔誠地跪在地上,恭迎他們的皇帝皇后從他們面前經過。
今日,是整個天下的盛日。
他終于實現了自己的諾言,萬里江山作紅妝,悉數送。
龍織的圖案下,兩個人的手相握,珠佩琳瑯,環翠叮當。
那三個承諾:
一,想許你十里紅妝,贈你一世難忘的婚禮。
二,想與你并肩走過,去看一看萬里江山。
三,白頭之時,你我雙手握,看紛紛落雪將一切掩埋。
轎輦的簾子隨車夫的前行而上下搖晃,雪花飛,便落發間,上。便好似,已白了頭。
錦繡……這三個愿……謝你,都讓我實現。
城外,香樟樹下栓著三匹白馬。
墨棋側一翻便利落上馬,他回頭看了一眼璃曦的城門口,雖然他看不見里面的形,他大概也可以想象。
驕傲而麗的凰,終于能翱翔于天際。
“陛下,我們現在要去哪里?”儒林問道。
“聽說藥谷那邊環境清秀,倒不失為一個好住。”說話的竟是凌安,他上沒有帶一件行李,只有一把琴,還有腰間別的一個酒壺。
“鎮國公真的決定好了麼,要放下榮華富貴的日子不過,跟著我們吃苦麼?”
“榮華富貴了半生,才知一切不過過眼云煙。倒不如逍遙自在余生,看一看這大好河山。再者,若論榮華富貴,誰能比得蕭帝,我早已不是鎮國公。”
凌安仰頭喝了一口酒。
歲月榮華,他為陳國的朝廷活了大半輩子,現在也想懶一番。什麼戎馬倥傯,什麼富貴權謀,走出那道宮門,便好似已是遠去的事。
“我也早也并非蕭帝,既然如此,我們上路吧。”墨棋畔勾勒一抹淺淺的弧度,他一揮馬鞭,烈馬便絕塵而去。
只有雪地上留下的三排腳印,似乎還在低低唱他們三個人的故事。
寒山國清寺,林逸看著面前寶相莊嚴的佛,雙手合十輕道了一聲,“請師傅為我剃度吧。”
“剃掉煩惱,從此你便不在是紅塵人了。”剃度的主持再次提醒道。
林逸笑了笑,“在這紅塵之中已經沒有林逸要牽掛的事了。”
他知道,會很幸福,于是他便沒了牽掛。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凈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 無染無所著,無想無依止。不可量,見者威稱嘆。”
后的黑發不斷掉落,剃度的師傅念著佛偈。
“無染無所著,無想無依止……”
林逸微微垂眸,雙手合十,輕輕跟師傅念著佛經。
耳畔木魚聲聲,香煙繚繞,后大雪滿路,林逸在團之上深叩三下。
“從此,你的法號便緣空吧。”
“是,師傅。”
……
“采風,你可看見他去了哪里?”雨沁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焦急道。
“他給你留了信,你要看麼?”采風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問道。
“嗯。”雨沁忙接過信,徐徐展開。
信上只寫了短短一行的字:
三山五岳,想求一人同往。
“你要去麼?”
雖然沒看見信里的容,但是也知道怎麼回事。
“嗯!”點頭,是風雪不阻,隨他而往的堅決。
“這是娘娘給你的包袱,娘娘說,別忘了聯系。”采風紅了眼眶,們兩個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如今,真是不舍。
雨沁接過包袱,地抱著采風,淚流滿面,“姐姐,你和梧桐要很幸福。”
“傻丫頭,你現在追還來得及,快去吧。”
“嗯!”
回宮的時候,蘇錦繡讓凌宣先回去了。著高高的城墻,想起了與追風的那個約定。
說,如果能找到追風的妹妹,如果能活到那一天,一定要帶著去璃曦的城墻上看一看,讓知道他們……有多幸運,幸運地活到了這一天,看到了錦繡山河。
城墻上,代表周國的旗幟在空中飄揚。風雪中,不知道去了誰的影。
有人不顧風雪白頭,隨緣分而去;有人要仗劍走馬,看整個天下;有人目下無塵,修行他嶄新的人生;有人手心握,萬里江山浩瀚,也敵不過低眸輕捻的海棠;
有人埋骨他鄉,被黃沙白雪掩去痕跡……
有人遠去,已不在故事里,卻有清風長歌,念念不忘。
有人提筆寫下風花雪月,墨意染就,這聲聲傳唱,或傳說。
牽著芊芊緩緩走下城墻,天邊的昏黃將整個璃曦都染上了。街道向晚,小販收拾著各自的攤子,行人流轉。遠升起裊裊炊煙,然后一盞一盞點燈如豆。
旁傳來一聲悉的呼喚,轉過,夢回時的白勝雪,如醉的輕風卷起他的如綢墨發,他噙著溫暖的笑意緩緩走近,然后,向出了手。
“錦繡,我們該回家了……”他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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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結局終會來臨,是好是壞,千般婉轉。春夏秋冬風幾許,吹落誰眉間的吻。落水映梨花,誰的眸中泛起溫的漣漪。那一剎,深而許,各自零落,便似當年遇見你,從此窮盡了詩家筆。
清風徐起,紙落幾章,江上漣漪,零落而已……
一深,點梅而落,最后化……誰的談?
你,聽見了風的聲音麼?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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