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你的目的麼,國師?”公山君捧著熱氣騰騰地茶,過氤氳的水汽看著桌面上變化詭譎的棋局靜靜道。
穆令羽著一顆圓潤得散發著幽幽冷的琉璃黑棋,看著棋盤上的白棋如龍,聲勢浩大,冷笑了一聲,“倘若不如此,如何走近你設的局中?”
被人穿了心思的公山君沒有一點窘迫,反倒很坦然地撿了一顆白棋哈哈笑道:“在下忽然有些好奇國師的心思了,國師將整個天下都作為自己的逐獵場所,可是又有幾人能甘愿做國師的獵?”
“甘愿不甘愿與本國師有何關系,本國師做的局,他們就是不想進也必須得進,只不過這獵倒也有好賴之分,像凌宣和你這樣聰明的獵可是麟角,本國師自然要配合一些。”
“國師不愿做這幕中人,可是在公山的眼中,國師也不過是在演一出在世的戲罷了。這世間就是如此玄妙,有人自以為站在臺下做悠閑的看眾,殊不知在另一人的眼中,他也只不過幕中的一段劍影。”
“嗯……這般深奧的話才像是一個高人說的話。你這幾日在本國師的府中吃喝樂,本國師都要以為你是江湖士來本國師府上騙吃騙喝的呢。”
公山君淺淺一笑,“國師,怕是心中已吧。”
穆令羽神瞬間凝滯,隨后慵懶而危險地抬眸看著他,“寄人籬下,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
“是。”公山君倒也沒有再同他爭論下去,他本來也沒有要刨問底他難堪的想法。
“國師,宮里來信要國師和公山君一同出席今天晚上的宴會。”侍衛忽然進到院子里,畢恭畢敬地回稟宮中太監的傳話。
穆令羽了一個懶腰,下了榻穿上鞋,隨后轉問道:“上次本國師說的好戲不知道公山還有沒有興趣?”
“能與國師同觀一出好戲,在下榮幸之至。”
他不屑地輕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收拾好半個時辰之后再在門口等我吧。”
“是。”
公山君應完便俯退去,一路經過廊坊花園,看到假山清竹,還有一名為慕歌院的地方。
都說自己是看戲人,其實不過同為戲中人罷了。
傍晚,公山君洗漱整理完畢按時等候在府門口,其實也是一樣的道服,不過稍微淺一些,外面套上了一件黑的薄紗外套,這樣看起來在原來的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上卻更多了一分冷峻。
然而,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穆令羽才悠悠從里面而出。
他躺在由四人舉著的梨木鍍金的榻上,上面鋪著潔白的毯,與他隨散下來的紅長相映輝。
一眼去,仿佛天地之間竟只剩下這一副畫面,邪魅人,讓人的魂魄迷離顛倒。
他搖了搖頭,心里暗暗念了一句《道經》里的句子,心方才靜了下來。
世間竟有長的如此妖的男子,比子艷幾分,五致得無可挑剔,皮白如羊脂玉沒有一瑕疵,一顰一笑都似乎帶著一魅之氣,這樣的容貌才真正配得上傾國傾城四字,方才差點連他修煉多年的定也被搖了。
穆令羽斜斜地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公山君,“本國師府中的車馬不夠了,還請公山君步行隨同了。”
“一路慢行,在下還可以欣賞漠北的風土人,甚好,甚好。”
“慢行?”穆令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小金扇子懶懶地搖晃了幾下。
阿木打了幾個手勢,這四個車夫便將榻由至肩膀,然后這四個人竟然足尖輕點,飛而去。
“公山君,還有半個時辰宮門就要落鑰了。”
這……公山君的了,他忘了這人的惡劣了。他明顯就是故意的,故意他早半個時辰出來而自己卻晚了一個時辰,就是為了為難他,或者是……試探他。不過他還真是奢侈啊,這四個輕功這般出竟然被他用來當車夫用了。
既然如此,他也沒有辦法了。只見他灰的袍微微浮,他踮起腳尖輕輕了,也飛往前追去。
說實話,這麼多年醉心于《道經》,師傅教的這些功夫都有些生疏了,這輕功除了上次從舊里面出來今天還是第二次用。
不過幸好,用來趕到宮門口還是沒有問題的。
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雖然有些慢但是趕慢趕終于是趕上了。凌宣早就在宮門口等候,見到公山君臉微紅,額頭微微沁出一些汗笑了笑,“想不到公山君還是深藏不,竟有這輕功。”
“國師說笑了,在下的輕功在國師的四位屬下面前簡直是班門弄斧,國師見笑了。”
穆令羽但笑不語,隨即阿木上前出示宮牌,門口的侍衛便立馬放行。
都說漠北的皇宮最為簡約氣派,不同于陳國皇宮的繁復奢華,這里用的都是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的結構,但是這沉重厚樸與簡單的配相得益彰,倒顯得更為氣派一些。
公山君還是第一次真正見到漠北的皇宮,漠北不像其他的國家崇尚什麼黃金,卻更喜各種各樣的寶石。
所以這一路走來,黃金裝飾要相對一些,玉石這些的裝飾就比較多了。
這是一場無緣由的盛宴,倘若非要說出個緣由來,那便是為了歡迎潯的后人通通遷漠北境,為穆青滄效力,二來便是慶祝公山君來這里的。還有一層意思,也是一層變相得相親會,宮中曾流出說皇帝有意想為國師招一門親事。
說來穆令羽現年二十有四了,卻仍就孤一人,甚至連通房都沒有,再加上皇帝自己都有這個意思了,朝中百的心思自然也就活泛了起來。
所以這次宴會,不僅有百,更有他們的夫人子。
“國師,看起來不過尋常的宴會,難道國師說的好戲竟是國師的桃花戲麼?”公山君調侃道。
“好戲自然不能這麼快開場,本國師向來喜歡把好戲放在最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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