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的風逐漸低了溫度，蘇錦繡不由地拉了上的服，卻到了一件厚重的外套正輕輕地放在背上。

“墨棋，你回來了？”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蘇錦繡口而出。

墨棋點頭，“嗯，我回來了。”

“你沒有為難他吧？”

雖然知道答案是否定的，蘇錦繡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遍。

如果不算那些被他揍了的將士，還有他對穆令羽的威脅的話，那應該是沒有了。

墨棋淡定地搖頭，“沒有。”

“是麼？”蘇錦繡有些狐疑地抬頭“看”向他的方向，“如此便好了，這是我和他的易，你不該摻和進來。”

“別說這些了，我們先進城。”

他多想一把抱起，可是手垂下的那一刻又抬了回來，轉而攙扶著蘇錦繡的手，好讓不要到地上的大石塊。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放心，竟然用力震開了整條路上所有的障礙。

“我只是看不見了，又不是殘廢了，你不必那麼小心。”蘇錦繡簡直哭笑不得。

“小心為上。”

雖然儒林也覺得陛下有些夸張了，但是好像對于的事陛下就會變得跟平常不一樣，所以他選擇閉乖乖當他的小跟班。

到了一個岔路口，墨棋提醒小心，然后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往右邊走過去。

那不是……儒林差點就口而出……

幸好他及時地剎住了。

只是他心中默默地嘀咕了一聲，明明左邊的路可以很快就到舊了，為什麼陛下還要繞遠路走？

蘇錦繡也覺察出了不對，但是卻沒有這麼說。

“咦，我好像聞到了香味。”

鼻尖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香氣，好像是花香味。

“是海棠香。”墨棋想也不想地道。

“你……不是不喜歡花香麼？”

他記得墨棋一向都不喜歡那些很濃郁的味道，尤其是花香脂香，雖然海棠花的香味很清淡，但是記得他也是不喜歡的。

“因為你喜歡。”

蘇錦繡頓時沉默。

“對了，你等會兒。”

墨棋將蘇錦繡安放在道路一旁的茶水棚里，給點了一些吃的然后又不知道干什麼去了。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蘇錦繡覺到海棠花的香味更加濃郁了，似乎低頭就能聞到。

“給你，這個季節海棠花很見。”墨棋把一朵開的正艷的海棠輕輕地放到蘇錦繡的手掌心。

這樣，往后喜歡的海棠里也有關于他的一朵。

蘇錦繡輕輕握著海棠花，上面殘留著清涼的水，花瓣很，都覺到了這朵花的生機。

“它是什麼？”

“白，可惜沒有紅。”

“白的，我也喜歡。”

花瓣靜靜躺在的手掌心，很輕，的心卻變的很重。

這輩子，都無法回報他的深了。

“這位夫人，你可真是幸福，你們是新婚吧，看你們年紀都很輕。”

茶棚的老板過來送菜，笑著問道。

“這年頭啊，肯為夫人親自摘花的人不多了。而且這海棠公子是在前面山頭那里摘的吧，那里的路可不好走哦，有很多荊棘的。”

“謝謝你，我很喜歡。”蘇錦繡莞爾一笑，卻沒有向茶棚老板澄清。

“你喜歡就好，要不要在這里再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我不累。”

墨棋的眼睛里有一的暗淡，卻轉瞬即逝，隨即便溫道：“好，我們趕路。”

“嗯。”

蘇錦繡用手帕把海棠花小心翼翼地包起來，然后輕輕地放在懷中。

因穿的單薄，花瓣的涼意滲到的里，卻讓溫暖無比。

黃昏時分，他們終于到了舊城門口。城門口的侍衛一見到蘇錦繡的到來，便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跑過去。

“我們在這里等吧，凌宣應該很快就出來了。”墨棋輕聲道。

“嗯。”

果然，沒有多久就有一道白影如風般而出，在蘇錦繡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抱住了。

他的臉上好像長出了雜的胡茬，因為的肩膀覺到了刺刺的。

“以后不準這樣不打招呼就離開。”

凌宣的聲音還帶著抖，他抱得很很，好像要把都融到自己的之中。

“對不起。”蘇錦繡輕聲道。

“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凌宣一直重復，卻舍不得再放開。

“你再不放開我，我都不過氣了。”

“對不起……”凌宣立馬放開，只是手還攬著的肩膀。

“沒什麼對不起。”

“我是說……墮胎的事，對不起……”

“我說的也是這件事。”

蘇錦繡楊起笑臉，只是凌宣卻發現了的異樣，的眼睛沒了神采，只剩清澈的瞳仁倒映出他的倒影，仿佛是一潭井，水波不轉。

“你的眼睛？”

“只是看不見了，無礙。”

“錦繡，我不想要天下了……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好不好？”凌宣忽然像個任的孩子說道。

蘇錦繡捧起他的臉，“別說傻話，我沒有事，我們進去再說。”

“嗯。”

“墨棋，謝謝你，送我到這里。”

“嗯，我剛好也住里面，所以不用謝。”墨棋強忍著心里的苦，笑著道，“既然他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便轉頭也不回的離開。

儒林趕跟上去，只是墨棋走的很快，他跟的很費勁。

一陣清風忽然刮過，若若現的暗香傳來，墨棋隔著虛空手握住，好似這香味還殘留著的溫。

他看見了，即使看不見了，可是在知道凌宣來的那一刻眼睛里的芒，好似月，皎潔明亮。

只是這樣的月，從來也不曾照在他的上。

鎖不住的目，留不住清流月，倘若也有在停留的那一刻，哪怕余生寂寂而終，哪怕這一刻就死去。

那剎那，淹沒……

可惜，不是他的。

悲傷是真的，歡喜是真的，儒林默默地跟在墨棋的后，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陛下在短短的時間里有這麼多的緒，印象里，他好像對于一切都是漠然的。都說困世人，卻偏偏有人甘愿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