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便見一道黃影飛撲而來,陡然投他懷里,帶著哽咽的嗓音響起,“師兄,你可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寧瑾華寵溺地瞧著鈺兒,道:“不用擔心,師兄不是回來了嗎?”
鈺兒跺腳憤恨地道:“也不知道皇帝怎麼想的,竟然以為你通敵叛國,幸好調查清楚,只是怎會有父親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相信?真人生氣。”
寧瑾華臉淡漠,道:“得了,你再說,師兄估計又要進大牢了!”
余新雅聞言,連忙對鈺兒道:“師妹,快別說話,好不容易安生了。”
安生?寧瑾華角扯出一抹近似諷刺的冷笑,還有安生的日子嗎?不會再有!
鈺兒疏離地看著余新雅,道:“王妃還是我鈺兒吧,你我之間,并沒有師姐妹誼!”
余新雅有些尷尬,愣愣地看著鈺兒,不知道為什麼鈺兒不喜歡,從一門,鈺兒對的態度就是這樣冷淡。抬頭看了寧瑾華一眼,希寧瑾華能夠苛責鈺兒一兩句。
寧瑾華沒心理會兩個人之間的暗涌,他只覺得心疲憊,不想說任何的話。
寧瑾華走后,余新雅鼓起勇氣,問鈺兒,“鈺兒,我想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你為什麼老是對我冷冰冰的?”
鈺兒絕的臉在日下有冰冷的弧度,冷然瞧了余新雅一眼,道:“因為在鈺兒的心里,一直只有一位寧安王妃。”
余新雅愕然,“你說的是……韓雪晴?只是,我和并無沖突的,我心里也很敬重,我知道王爺深,并沒有想過和比。”
鈺兒淡淡地道:“是麼?你不是一直在模仿嗎?你四打聽生前的種種喜好,甚至穿生前最喜歡的裳,不就是為了吸引師兄的注意力嗎?你不是想跟比,你只是想超越。”
余新雅沉默了,鈺兒冷笑一聲要離開,余新雅抬頭,不服氣地道:“已經不在了,我和王爺卻還活著,難道要王爺為守一輩子嗎?”
鈺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你啊,真可悲,連師兄心里想什麼都不知道,一味地模仿那位,師兄會對你另眼相看嗎?還是省省吧!”說罷,冷然離去。
余新雅怔怔地站立在原地,覺得鈺兒的話是另有深意的,但是,不知道要表達些什麼。這三個月來,王爺雖然在房間里過夜,但是他們一直以禮相待,沒有越過雷池半步。
傍晚時分,寧瑾華帶著余新雅宮謝恩。
皇帝在正殿設宴,鎮遠王爺寧瑾瑜也帶著一家宮陪同。
作陪的還有皇后,凌貴妃,容妃和勤妃,當然,還有九王與國師。韓雪晴本沒打算出席,這一次雖說是寧瑾華宮謝恩,但事實上皇帝打什麼主意,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晚,只要或者寧瑾華出任何一不尋常的神,皇帝都會挑事降罪。
而分別了三個多月,自問絕對做不到臉如常。尤其,他邊帶著余新雅,那和韓雪晴特別像的子。
而,相信他也做不到心無旁騖,因為,現在盯著所謂皇貴妃的頭銜,雖然還沒正式行冊封禮,可底下的人都這樣喊了。
但是,皇帝卻不容許不出席,早早就命人通知了,并且送來一件薄如蟬翼的緞宮,一套皇貴妃禮制八寶金朝寶冠,言下之意,是要好生打扮。
在謝嵐殿看著那一堆珠寶華服,心里生出無端的厭煩,外頭初夏的夕如此綿長,宮殿里的日子,從早上到夜晚,都沒有盼頭,只這麼行尸走地活著。而所學的醫,毫無用,如今的,就是一個廢人了。
要逃離這個皇宮,對現在的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沒有選擇逃避,是因為心里還有牽掛。必須做到對寧瑾華視若無睹,讓皇帝相信他們之間再無私,到時候即便離開,皇帝也不會再降罪于寧瑾華。
和寧瑾華的,在皇帝看來,是原罪。而他執意要自己宮,只怕,也是想用自己來牽引寧瑾華。至,有在宮里的一天,寧瑾華也不敢輕舉妄。
多矛盾的人啊!他既不希寧瑾華跟自己藕斷連,卻又要讓他們互相牽制。韓雪晴心底悄然嘆氣,把華服推在一旁,對宮青月道:“換一件吧,我不想穿這件。”
青月擔憂地道:“只是,此乃皇上命人送來的,皇貴妃若是不穿,只怕皇上降罪!”
韓雪晴淡淡地道:“若在這皇宮里,我連穿什麼服的自主權都沒有,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照辦吧,有什麼事我擔著!”
青月只得照辦,在柜找了一件往日穿的青緞子,韓雪晴自己取過裳進了屏風后面換上,然后取一碧玉簪子簪上頭發。之前的簪子已經丟失,這一,是自己在集市里買的,三十文錢。
青月瞧著,道:“皇貴妃這樣會不會太過簡單了?”
這后宮,哪位嬪妃不是穿得高貴奢華?畢竟后妃面圣的機會不是常常都有,能和皇上用餐,都定必使盡渾解數,裝扮得貌若天仙。這位主子,還真是異類。只是這樣也好,畢竟后宮爭寵的日子綿長無盡,能爭到什麼時候?爭寵用的手段,往往要犧牲們這些邊伺候的人,若與世無爭,倒也有安生日子過。
皇后穿了皇后禮制的袍,高貴大方典雅非凡。韓雪晴遠遠看去,自矜地坐在皇帝邊,神看不出任何異樣,雙手叉放在膝蓋上,角含著溫婉的笑意。
這也是韓雪晴宮后,第一次見皇后。沒臉見皇后,因為很清楚之前皇后被甚至差點被廢,都是因為。而皇后,是最敬重的人,縱然現在皇后依舊是皇后,可想必在心里,已經狼藉一片。過那樣屈辱的子,如今坐在那寡薄意的男子邊,卻沒有流出一的怨恨,還是那樣的端莊大方,換做是自己,是絕對做不出的。
皇后邊,依次是凌貴妃容妃和勤妃,九王則坐在勤妃旁邊,挨著的是國師。
寧瑾華夫婦還沒到,鎮遠王爺夫婦以及安然則安坐在九王對面,他旁邊空出兩個位子,想來,是給寧瑾華夫婦的。
皇帝抬頭看著韓雪晴,眉頭蹙起,仿佛對的著裝不是很滿意,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地招呼,“來了?過來朕邊!”
韓雪晴上前,福見禮:“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容妃娘……”
“得了,坐下!”皇帝見逐一行禮,有些微慍,“你如今是皇貴妃,當時們跟你行禮才是!”
凌貴妃,容妃與勤妃聞言,相視一眼,急忙離席起,“妾參見皇貴妃!”
韓雪晴尷尬地站著,真不知道作何反應。
皇后見狀,含笑道:“行了,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行禮了,都坐下吧!”
三人這才坐下,韓雪晴也只得席。迎面對上九王的眸子,九王擔憂地看著,神微定,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皇帝寵信國師至此,皇家的家宴,也要他陪同在旁,可見如今國師說什麼,他都奉若真理了。
韓雪晴剛坐下,寧瑾華夫婦便來了。
諸位嬪妃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余新雅,但是今日余新雅穿了一襲玉白繡蘭花百褶,挽著墮馬髻,斜百寶鑲嵌翡翠尾簪,這樣遠遠看過去,竟和韓雪晴有八九分的相似,連打扮都跟如出一轍。
如今剩下的兩個空位,是挨著韓雪晴和鎮遠王爺。
寧瑾華領著余新雅行禮后,讓余新雅挨韓雪晴坐下,而他坐在旁邊,挨著鎮遠王爺。
皇帝面容冷冽,淡淡地瞧了寧瑾華一眼,道:“今夜還頗有些涼意,新雅又有了孕,怎地衫如此單薄?你這位夫君,可見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余新雅不安地道:“謝父皇關心,新雅還好!”
寧瑾華恭謹地道:“今夜雖有些涼意,只是這一路行走,倒也能暖和子,父皇無需擔心,如今新雅的已經好多了。”
他的視線沒有對上韓雪晴,而韓雪晴也低著頭沒有看他,他的聲音和氣息都能夠越過余新雅飄至邊,他還是悉的寧安王爺,但是,兩人已經沒有任何集的可能了。
穩住心神,聽著皇帝說話。
“華兒,通敵一事,朕已經調查清楚,你確實是遭人陷害的,你不會怪父皇這樣對你吧?”皇帝問道。
寧瑾華正地道:“兒臣怎會怪父皇?相反,兒臣還要謝父皇相信兒臣,下令徹查此事,兒臣才得以洗清罪名。”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你明白便最好,因為你是朕的兒子,朕是不能夠徇私的。否則,大梁國國威何在?傳出去也只遭四方蠻夷嗤笑朕護短徇私,了朝中法紀!”
寧瑾華神依舊恭謹,“是,兒臣明白!”
皇后含笑道:“如今事調查清楚便好,你父皇其實哪里舍得你委屈,你在天牢的日子他日夜擔憂,下了好幾道圣旨命人徹查此事,若不是你父皇監督得,只怕事如今還沒真相大白呢。”
寧瑾華迎上皇帝的眸,激地道:“兒臣讓父皇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