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瑾華心中抖,這些事,絕對沒有第三人得知的,若不是韓雪晴,哪里會知道他曾經背著走過蛇山?他手拉住余新雅的手腕,輕擁懷,著的發,喃喃地道:“本王等你很久很久了!”
余新雅心底有些疑,但是此刻只覺得滿心的歡喜,沒有多余的思緒去想那一疑。
而寧瑾華擁懷后,心里總有點說不出的怪異,雖然已經認定了是韓雪晴,但是心里還是空落落的。以前只要牽著韓雪晴的手,便覺得前世界都在手中,仿佛此生再無所求了。可如今,活生生的一個人擁抱在懷里,他卻不到毫的暖意。
他的手握住余新雅的手,的手很冷,他記得韓雪晴的手心很暖和,他每次牽著的手,心里都像是燃起了一堆火。
他輕輕地放開,凝視著含的面容,心底涌起很多疑。他想起國師的話,一切應該謹慎為上,他不該這般心急。既然國師都肯定韓雪晴已經回到京城,沒有死,他不應該不深調查過就認定余新雅就是韓雪晴。
千山在此時走進來,見兩人盈盈相對,有些別扭,在門口敲了一下,淡淡地見禮,“參見王爺,參見王妃!”
寧瑾華抬頭看著千山,“你怎麼來了?”
千山對寧瑾華道:“王爺,屬下有些事想跟王爺說!”
寧瑾華起,“嗯,到書房去吧。”
千山道:“在這里也可以說,事關王妃的,屬下想調過來保護王妃。”
寧瑾華詫異地看著,千山是飛龍門主人的侍,只會伺候飛龍門的主人,如今竟然主提出要保護余新雅?莫非,知道了些什麼?他眸一,對千山道:“你跟本王到書房去!”
千山瞧了余新雅一眼,眼神有些復雜,這個眼神也落寧瑾華的眼里,他覺得千山一定知道一些事,但是,千山未必會愿意跟他說。千山大概早就知道韓雪晴死了,否則不會連同公孫杰給他寫那些信。
去到書房,寧瑾華關上門,眸凌厲地看著千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本王?”
千山躲避他的眼,訕笑道:“王爺說什麼?千山豈敢瞞王爺?”
寧瑾華從桌面拿出公孫杰冒充韓雪晴寫的信,丟在面前,冷聲道:“本王早就知道,韓雪晴死在皇兄手上,葬葬崗,這些信不是韓雪晴寫的,而是公孫杰代筆。”
千山驚愕,雙手垂立,無言以對。
寧瑾華這段時間忍的怒氣一時間全部發,“你跟公孫杰一樣,都把本王當作傻子是不是?你以為你們不說,本王就查不出來嗎?本王從你拿回來的第一封信開始就已經懷疑。本王之所以不追究,是知道你們的出發點是為了本王好,怕本王知道韓雪晴的死訊無法接,但是,你們也休要愚弄本王一次又一次,本王不是任憑你們擺布的木偶,韓雪晴是本王的妻子,此生認定唯一的一個人,的事,便是本王的事,事關本王切,本王有知權。”
他發了一通脾氣,又冷凝地問道:“韓雪晴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千山依舊垂立著雙手,垂著腦袋,腦子里有些空白,因沒有預料他已經知道,所以事前并未編織好一套說辭,此刻,便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寧瑾華見沉默不說,怒氣陡然發,一腳踹在旁邊的太師椅上,太師椅飛起,撞落在書桌前,發出好大的一聲響,他厲聲道:“好,不說說吧?給本王滾出去,以后也不許回來王府!”
千山赫然跪下,仰首看著寧瑾華,懇聲道:“王爺,屬下一切,只聽主人的命令行事,王爺何必為難屬下?若要知道真相,大可以去問鎮遠王爺和公孫杰。”
韓雪晴是的主人,主人讓回來保護余新雅,沒法子,多不愿也要執行任務。面對寧瑾華的質問,很想說出真相,但是,主人并未準許說,便不能說。
寧瑾華周散發著冷凝之氣,怒道:“滾出去!”
千山遲疑了一下,還是起依言退出去!
寧瑾華氣得周發抖,手中握住那些書信,手微微一揚,那兩封書信頓時化作灰燼。他踢開地上的椅子,坐在書桌前,眸凌厲,面容因為憤怒傷心而微微扭曲猙獰。
他閉上眼睛,腦子里全部都是和韓雪晴以往的點點滴滴,這些記憶糾纏在他腦海,讓他痛苦不已。在之前半月的時間里,他幾乎每夜都去葬崗等候,等一個希,等一個期盼,但是每一夜他都落空。昨晚終于等到了,等到一個讓他狂喜的好消息,因為這個消息,他全的細胞都活躍在喜悅興里。
而慢慢地,他冷靜下來,終于發現,自己有些事一定是忽略了的。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所有人都知道,都瞞著他,而他,若是能做一個被欺騙的傻子,倒也是幸福的,可偏生不是,他偏什麼都知道。
寧瑾瑜一直都留在韓雪晴小屋里,直到傍晚才回府。
這剛進府門,管家便疾步上前,輕聲道:“王爺,寧安王爺來了,就在正廳候著您。”
寧瑾瑜微驚,“他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下午就來了,等了您差不多一個多時辰了。”管家道。
寧瑾瑜疾步往里走,果真見寧瑾華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寧瑾瑜在石階下站定了下子,深呼吸一聲,收斂面容,角含著一抹淺笑,然后走上石階進正廳。
“你來了?”寧瑾瑜走進去,神有些和善,而他們兄弟之間,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友好過了。
寧瑾華默默地抬頭瞧了他一眼,道:“可否讓屏退左右?”
寧瑾瑜遲疑了一下,還是依言揚手示意左右出去,并且把正廳的門關上。
寧瑾華坐在椅子上,子紋不,他手中端著一杯茶,一杯早已經涼的茶,他眸盯著茶杯中的茶末子,手輕輕晃,茶末子便隨著水圈漾開去,在中心打轉。
寧瑾瑜也坐了下來,他沒有主說話,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他知道寧瑾華來的目的,但是,他心思也在躊躇中,是否應該繼續瞞還是選擇把真相告訴他。
寧瑾華開口,卻沒有問韓雪晴的事,只是輕聲道:“皇兄可還記得二皇兄?”
寧瑾瑜愣了一下,面容便陷沉痛中,他回以同樣輕的聲音,語氣中不無傷,“午夜夢回,總會聽見二弟在哭。”
寧瑾華俊朗的面容上布滿傷痛,“是的,我每每想起二哥,總會想起他臨死前的哭喊聲,皇兄,我們三兄弟,如今只剩下我們二人,你是否還顧念這份兄弟?”
寧瑾瑜心中作痛,怎會不顧念?親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占據著最重要的位置,他之前的種種,又何曾是出自真心?不過死堵著一口氣,又聽了不風言風語,才會做出那樣糊涂的事來。
他嘆息一聲,道:“皇兄為之前的事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寧瑾華看著他,“父皇對外宣稱,二皇兄乃是暴斃而死,可我們心中都清楚,因為他腳踏七星,高僧說他是謀奪皇位而來,父皇心中忌諱,找了個由頭置了他。其實,誰都知道他不可能謀奪皇位,他自出娘胎,便是個傻子,連生活都不能料理。”
寧瑾瑜心里堵得厲害,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寧云龍死的時候,才十六歲。一個自出娘胎便是傻子的皇子,自小遭白眼,父皇也從不疼他,連帶他的母妃惠妃也備冷落。而偏就是傻子,父皇都如此忌諱著。
但是,就在他十六歲那年,南詔國的欽天監來京,父皇接見了他,剛好二皇弟沖撞了進來,欽天監便說此子命格貴不可言,父皇便記在了心頭,試探幾次,竟發現二皇弟雖是傻子,卻有許多獨特的見解,而且,因著心思單純,自小習武,竟比寧瑾瑜和寧瑾華的武藝還要高強,皇帝命護國寺的高僧為他推算,竟算出他腳踏七星,紫氣東來,但是因著天命帶刑,克父母。父皇便狠下心腸,胡安了個罪名,殺了二皇弟。
每每想起此事,寧瑾瑜心中都抖不已。雖然此事被了下來,但是因著惠妃娘娘在兒子死后瘋掉,胡言語,說出了真相,雖然父皇“辟謠”,可大家都明白,皇帝殺親生子的事千真萬確。
如今寧瑾華以此事題,那麼一會他要說的話,要求的事,都是自己無法拒絕的。
寧瑾華臉凄涼,道:“二皇兄死后,父皇雖然極力修補我們的父子關系,在人前人后一副父慈子孝的假象。但是皇兄應該明白,所有的和平都是建立在我們聽教聽話的基礎上。而且,還不能有人進我們半句不好的話,否則,我們的下場就和二皇兄一樣。”
寧瑾瑜默默不語,寧瑾華所言雖然殘酷,但卻是事實。
父皇這些年,力圖讓人覺得帝家和睦,但是那些已經發生的事,如此殘毒,多的溫都抹不去心底的傷痕。
他不想再回憶這些已經過去的事,他們沒有能力改變,也追不回二皇弟的命。他收斂神,道:“皇弟有話直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