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姜綺姝一直徘徊在走廊里,沒有敢進姜企國的病房。
拔通姜鵬的電話,等了一會,姜鵬出來,看到姜企姝眼睛微紅,“姐姐,你怎麼不進去?”
現在進去,恐怕只能引起姜企國更大的緒。
那天在潘玉蘭的病房,潘玉蘭做的那出戲已經讓姜企國心里生出很大的憤懣。
姜綺姝把買好的粥和湯給姜鵬,“這幾天,姐姐都不能出現在這里了,爸爸會很生姐姐的氣,就麻煩你好好照顧爸爸。過幾天爸爸出院了,我會去找你的。”
曾經,姜鵬也不理解姜綺姝,可是自從他出事后姜綺姝全力以赴地幫他,他心里激萬分,同時也明白姐姐真的是一心為他好。
“姐……”姜鵬喚住正要離開的姜綺姝,“我相信不是你,真的,如果需要我做什麼,我肯定會幫你的。”
姜綺姝心里一陣溫暖,像是久違的春風拂過。
姜企國其實從姜鵬接電話的時候,就知道姜綺姝來了,他默默地靠在門邊,心里五味雜陳。
他不愿意相信所有的事都是姜綺姝做的,推潘玉蘭下樓,花錢讓潘玉蘭離開,因為本就沒有那麼多的錢,但是現在所有的事都不是他能解釋的。
心痛不已,姜企國握住心口服,心久久不能平靜。
從小到大,他都把姜綺姝視若珍寶,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姜綺姝會用這樣的方式破壞姜家的安寧。
直到姜綺姝離開,姜企國都沒有勇氣出去跟談談。
這時,姜鵬提著湯和粥進來,看到姜企國站在門邊抹淚,“爸,那些事真的不是姐姐做的,你要相信!那個潘姨,真的是很狡猾,以前……”
“小孩子,你懂什麼。”姜企國喝止了姜鵬,然后長長嘆息了一聲。
另一間病房里,潘玉蘭靜靜躺在病床上看一本雜志,心愉悅,有如春天的草長鶯飛,雖然現在還沒有對姜綺姝審判,但是即便就是讓姜企國生姜綺姝的氣,也已經讓很歡欣了,這個絆角石一除,姜鵬本就沒有什麼威脅了。
這時,門開了。
顧天明臉上帶著傷進來,手里還提著果籃,潘玉蘭手里的雜志掉到地上,張地看了一眼門口,“不是說了,不讓你來了嗎?你還來干什麼?”
顧天明走到床邊,把水果籃放下。
“放心,姜企國和姜鵬正在吃飯,顧不著你。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很重要的事……”顧天明故作神,往前湊了湊,神兮兮地對潘玉蘭說,“你知道,姜綺姝是誰的兒嗎?”
這時候,顧天明突然出現,潘玉蘭就有些反。
現在每一步都很縝,唯獨顧天明這一步棋,當初是下錯了。
他本不是一個可以委托重任的人,有可能還會壞事,尤其是他突然冒出來,讓都有一種被鬼附糾纏的覺。
“姜綺姝不是姜家的兒,你別給我賣關子。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你快點離開,我不想再見到你。”潘玉蘭不耐煩地看著顧天明,心想,你莫非還是想要分一杯羹?可沒那好事了,既然挽不住姜綺姝的心,那就應該滾得遠遠的。
顧天明沒走,干脆坐下了。
那天姜綺姝帶他離開后,他就做出了這個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告訴潘玉蘭這件事。
他耐心地說,“姜綺姝是白氏集團白映雪的兒,那個小唐,是白映雪的書……這件事,現在別人還不知道。之所以小唐帶著錢來找你,就是白映雪的意思。”
白氏集團的兒?
潘玉蘭恍然被驚雷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也就是說,姜綺姝家可不僅僅是那八千萬,而是八十個億的資產。
這個念頭在腦海里剛剛擴散,心底隨之而來的嫉妒就燒灼著潘玉蘭的心,苦苦掙扎,步步為營,十多年才謀算到一個姜家,可是姜綺姝卻輕而易舉就有了幾十個億的資產,這是上天在嘲笑嗎?
越想越氣,潘玉蘭差一點就把手邊的那個果籃揮到地上,瞪著顧天明,“你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是什麼意思?是在向我炫耀,你還有可能得到那八十億?你別做夢了,姜綺姝不會看上你的。”
“不是,我是想說,我還想跟你同盟,我們一旦得到姜家,下一步就可以謀劃白家……雖然這種事有些天方夜譚,但你想想,當初姜家也不是一個吃不著的蛋糕,讓你一步一步得到了嗎?”顧天明眸中含笑,像野一般的貪婪立刻顯現在瞳孔,他補充說,“如果我讓姜綺姝有了我的孩子,你想想看,會是什麼結果……”
姜綺姝有了顧天明的孩子,那就可以贅白家。
這樣,那個孩子就會繼承姜綺姝的產……那顧家和潘家有可能就為最大的益人……潘玉蘭想到這些,有些興。
但片刻后,又有些警惕。
“顧天明,你不會想著什麼謀詭計吧,我告訴你,孩子的事你休想知道,我不會告訴你的。”潘玉蘭警惕地看著顧天明,覺顧天明是有什麼謀,那天晚上,顧天明來分明是怨恨的緒,可是幾天不見,他突然就愿意跟同盟。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潘玉蘭小心謹慎,就像是出去獵食的獾子一般,顧天明必須拿出十足的誠意,才能打。
“玉蘭,我的確是想知道孩子的下落,但只是想去看看他。至于我為什麼告訴你這個答案,其實你也能理解。姜綺姝現在只迷殷騰,不會再喜歡我了。我現在在顧家就是一個被人唾棄的可憐蟲,除了跟你合作,我沒有別的活路。”顧天明握著潘玉蘭的手說,“孩子的下落,你就告訴我吧!我去看他一眼,只看一眼,我絕對不會告訴外人的。”
潘玉蘭遲疑了一下,著顧天明,仿佛是在分辨顧天明是真心還是假意。
剛才那個消息,換取孩子的下落,是夠法碼。
但是現在,那個孩子是潘玉蘭計劃敗的關鍵,寧可讓那個孩子尸骨永遠不被人知曉,也不愿意冒這個險。
想了想說,“天明,其實也不必這麼及得去看孩子,他現在已經安眠了。等我這邊的事都結束后,我會帶著你去看孩子的,到時候我們一起為孩子祈福,讓他早日投胎轉世吧。”
沒想到潘玉蘭怎麼也不肯說,顧天明有些急,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玉蘭,你不知道,我現在做夢全是孩子淋淋的樣子,他找我來,問我為什麼要殺了他。我真的很痛苦,我來告訴你這些消息,就是想讓你信任我,你就讓我去看看那個孩子,只一眼……”顧天明心里的確難過,姜綺姝說的對,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還要拿著孩子當棋子,他算什麼男人?
潘玉蘭還是不愿意相信顧天明,本正要打發他離開。
這時,顧天明突然拿出一個錄音來,打開,是潘玉蘭和他的通話記錄,“玉蘭,我不想威脅你,但如果你還不肯告訴我孩子的下落,我只能把這段關于孩子的記錄送到警察局,我想,他們一定會重新審查姜綺姝的案子。”
“你想害我?”潘玉蘭瞇起眼睛,十分冷厲地瞪著顧天明,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會做出這件事。
真的是事不足,敗事有余。
這也是顧天明的無奈之舉,本來,他并不想再參與其中。
只是那天,姜綺姝跟他分別時,在藥店親自為他買藥,顧天明心里那僅有的良知復蘇,他不能再做惡毒的事。
“玉蘭,我沒想害你。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孩子……小小的尸被埋在冰冷的土里,被蟲子吃,被雨水雪水漚著,我想給他安置一個好的休息的地方,希你能全我。”顧天明說著,眼淚也下來了。
他一直都是一個棋子的角,從來都沒有在潘玉蘭面前流過淚。
這一刻,是他心里真正的,不管潘玉蘭會不會告訴他,他都在以這種方式懺悔。
潘玉蘭一直張地盯著門,生怕姜企國突然進來,這時聽到顧天明說這些,心里也不是滋味。
語氣終于下來,“放心吧,我把他安置在一個風吹不著,雨也淋不著的地方,他很好,以后我會帶你去見他的!只是現在,姜家的事還沒有解決,如果孩子的事泄了,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顧天明想了想,突然想起潘玉蘭以前帶他去過一個地方,那是一個化學實驗室,里面有很多的可怖的標本,可是潘玉蘭卻很喜歡那里,說,任何事只要想做,就有可能做。
這些標本,在這個化學實驗室里就可以達到永遠不腐蝕。
可真是殘忍,顧天明長長地吐了一 口氣,站起來,話也沒有多說,徑自走向門口。
剛出醫院,他就拔電話給姜綺姝,“綺姝,潘玉蘭把我們的孩子放置在一個化學試驗室的福爾馬林泡里,你去那里找到最新制作的標本取樣,就會有結果了。”
電話那頭,過了許久,姜綺姝對顧天明說了一聲,“謝謝你,顧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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