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梭,日子一晃而過就到了云悠然及笄這日,云悠然這些日子一直閉門養傷,除了太醫和皇太后其余的人一概不見,養了幾日手上的傷口終于是結疤了。
“小姐可真漂亮。”桃葉著棱花鏡之中的云悠然,笑著贊嘆道。
皇太后讓云悠然留在宮中養傷,還要給慶生,為了云悠然的及笄之禮也算是費盡了周折,請了宮中手藝最好的嬤嬤前來給云悠然梳髻,原本的簪花之禮該是由云悠然的母親來做,而這一回皇太后親自手也算是給一個天大的面子。
“縣主可是奴婢見過最漂亮的小姐,就連那些宮中的娘娘也比不得縣主的貌,而且看著縣主發髻這麼高,額頭飽滿,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恐怕若是能夠宮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啊。”給云悠然梳頭的嬤嬤不由得贊嘆著,雖然只是說了些吉祥話,可是這話里頭也是八分真兩分假。
“那就承嬤嬤吉言了,桃葉看賞。”云悠然知道宮中有這樣的規矩,既然請來的是手藝最好的嬤嬤,禮數上也不能怠慢了。
桃葉連忙將準備好的荷包放在了那嬤嬤的手中,嬤嬤掏出一看,只見是一對金鑲玉的翡翠手鐲不由得喜笑開,忙對著云悠然道謝:“多謝縣主賞賜了。”
云悠然不過同上客氣幾句,忙了一個上午到了午時,好不容易云悠然回到了殿中正想要休息,便有嬤嬤過來傳旨,說是太后在香麝水榭擺宴讓云悠然過去,云悠然推諉不掉也只能赴宴。
幸而今個兒沒有多旁人,大多是些相的,除了平日見過的王爺和霓裳郡主,便是云悠然的姑母靜安王妃了,就連皇后也沒有過來,云悠然也看著舒心。
飯后喝了會兒茶太后便安排了戲臺,就在對岸同香麝水榭遙遙相的社臺上,隔水而觀,既不易沖撞又增加了幾分趣味。
“六哥,沒想到這里竟然會有這麼有趣的地方,咱們草原就搭不這樣的戲臺。”忽然一道清脆的猶如銀鈴一般的聲音響起,云悠然看見太后聽見這聲音臉沉了下來,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到底是不喜歡對方這樣的無禮。
“這就是那個草原來的十四公主,做阿古娜的,聽說囂張跋扈的很,太后最瞧不得的就是那輕狂樣子。”靜安王妃正好就坐在云悠然右側,側著頭對著云悠然低聲說道。
云悠然也不免驚異,太后的脾氣算是皇室之中和順的了,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會這般討厭一個人,這草原來的阿古娜公主也算是有本事了。
云悠然忍不住抬頭多看了那個阿古娜公主幾眼,這公主一外族的服飾,長長的頭發編一一的鞭子垂落下來,發尾之上鑲嵌著金箔制的金飾,眉眼深刻,鼻梁高,不似水一般的,反倒有一種烈火一樣的熱,顯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態。而的也不是朱雀國人常見的勝雪,而是淡淡的玫瑰,那是草原的風和烈日下多年形的,散發著的芒,如一顆異的珍珠一般珍貴異常。
阿古娜公主的手腕和腳腕之上帶著赤金鐲子,上頭分別鑲嵌著八顆金鈴,隨著每一步都散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帶著人的特定節奏一般。
人都道以稀為貴,因而在保守沉靜的萬花從中,忽然出現這樣一支熱的沙漠玫瑰也算是吸引人的眼球。
“妹妹又何必喜歡這樣的東西,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到底在唱些什麼,還不如咱們草原的歌舞來的有趣。”隨著一道阿古娜公主稀奇的聲,一道沉穩的聲音隨之而來,正是一同而來的草原六王子——如罕。
如罕材健碩,個頭高大,綾羅纏繞、滿金銀華貴無比,得意洋洋的昂了昂下,睨著在座的眾人頗有些頤指氣使的模樣,是看見他的行為舉止就已經令人心生不悅。
在場所有的人都閉上了,雖然對于這些草原人的態度沒有一個人是不討厭的,可是畢竟那兵在邊疆五十萬人馬并非玩笑,這時候一舉一都可能對著政事有極大的威脅,為求自保還不如低頭閉來得好。
“你一直看著本公主做什麼?”阿古娜公主看見所有的人都不說話,愈發得意起來,高高的昂起了下,卻忽然發現云悠然一直在看著,皺了眉頭,不悅的瞪著云悠然。
一向來自恃麗的阿古娜公主對著像云悠然這樣的人兒有種本能的抵和厭惡,即使這個人到了如今還未長開,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并不知道那綻放之后模樣也是一樣。
“我不過是看著公主新奇,畢竟我足不出戶還從未見過公主這樣的外族子。”云悠然淺淺一笑,言語甚是客氣,“方才聽到公主喜歡我朱雀國的戲曲悠然甚是高興,畢竟我朱雀國地域遼闊,人多,更是禮儀之邦,有自己的雅樂,更加有自己的規矩禮儀,不像是那些蠻荒之地的人只懂得以武為尊,本不懂得什麼做雅趣,什麼做禮儀。”
云悠然淺笑輕盈,娓娓道來,說話間并沒有的咄咄人的氣勢和憤怒,仿佛是同朋友間聊天一般的自然。
“哼!懂禮?我倒是不知道原來朱雀國還有這樣的待客之道!我好歹也是個公主,怎容得了你當面說我部落的不是!”阿古娜公主當即就氣火攻心,瞪著眼睛轉頭就朝著皇太后要一個說發,“皇太后您也是看見了,這個丫頭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難道太后您不想要我部落同貴國和談了!”
皇太后也是被對方囂張的氣焰給惹惱了,冷笑一聲睨著阿古娜公主:“公主又何必總是把說別人的話往自己上套,悠然只不過是見公主喜歡看戲就多說了幾句,可沒有說貴部落的什麼,難道公主想要故意找茬破壞兩國盟約?”
“這……哼!”阿古娜公主剛剛想要開口,卻被邊的六王子給阻攔住了,只是冷哼了一聲轉頭不再說話了。
“皇太后多心了,阿古娜的意思不過是在座這麼多人都坐著,我倆卻站著,豈不是有怠慢之意。”如罕雖看起來倨傲,可是卻張弛有道,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什麼時候卻要守禮。
皇太后冷笑了一聲,卻是著云悠然道:“哀家還未責問你們怎麼擅闖了香麝水榭,打攪了端靜縣主和哀家看戲,你們反倒先咬一口。哀家聽聞六王子素來悉我朱雀國的文化,不知可曾聽說過‘不速之客’四個字。”
“雖說如此,可是來者是客這四個字也是本王在朱雀國所學。”如罕輕笑,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顯然是要賴在這里了。
“皇太后,既然如罕王子這般喜歡陪著我小小一個縣主看戲,臣自當領,只是委屈了如罕王子明明不喜歡這咿咿呀呀的戲曲,卻要這般忍。”云悠然見皇太后同如罕王子之間的火藥味甚濃,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兩方必將吵鬧起來,便笑著作主讓兩人留了下來。
“既然悠然你都這麼說了,哀家自然是答應,來人給如罕王子和阿古娜公主賜座。”皇太后聽著云悠然對著這兩個討厭鬼一頓編排,怒氣也消了一大半,臉紅潤,笑盈盈的吩咐道。
這一腳踩的如罕王子一臉的灰,聽得這番話中的諷刺之意對方臉漲紅,卻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冷哼一聲一屁坐了下來。
“六哥,為何我們要如此委曲求全?我真想就此上去用刀割掉了那個什麼端靜縣主的,敲掉的牙齒,看怎麼用那張利說話!”雖然還不知道云悠然的名字,可是阿古娜的恨意已經植在了心里頭,此番來著宮中,人人對敬畏有加,卻不想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縣主給欺辱了!
如罕轉頭警告的瞪了一眼阿古娜公主,低了聲音怒道:“給本王閉,此番本王來這里自有用意,你若是敢壞了我的事,看我怎麼教訓你!”
阿古娜公主最怕自己這個六哥,不由得了腦袋,愈發痛恨云悠然起來,若是不是那個該死的端靜縣主也不會被六哥訓斥!
云悠然對上阿古娜公主的毒眸溫一笑,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阿古娜公主得意的舉了舉,隨即飲了一口的,這樣的挑釁更是讓對方氣炸了肺。
靜安王妃自然是注意到了阿古娜公主的臉和眼神,擔憂的靠近了云悠然附耳道:“你這丫頭也不知道收斂些,方才你那一番話雖然給皇太后掙足了面子,可是卻也讓如罕王子和阿古娜公主不高興了,那個丫頭心狠手辣,你就不怕對你怎樣?”
“自然是想要對我怎樣,可是我也不見得就能由著對我怎樣!”云悠然執杯引盡杯中酒釀,抿一笑,轉頭著對岸戲臺上的一場大戲,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一場戲罷,伶人們正在匆匆換場,一個宮人匆匆跑上前來,對著皇太后跪地稟報道的:“皇太后不好了!公主……公主?”
“哪個公主?發生什麼事了?”皇太后聽著那宮人急急忙忙得模樣蹙起眉頭詰問道。
“是……是夕公主,夕公主……自盡在珠紫臺了!”那宮人結結的道。
皇太后眼中閃過一抹厲,手掌啪的一聲落在了桌案上轉就離了椅子朝著水榭之外走去,“快去請皇上,再告訴皇后。”
“太后放心,皇后娘娘已經去通稟了。”那宮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皇太后就已經踏上了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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