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郡主的臉似乎不好,是不是秋日太燥,火虛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再泡一杯花茶?”云悠然說完讓桃葉找了紙筆來,寫了一張藥方遞給了霓裳郡主,笑得溫。
“不過是火虛妄罷了,歇一宿就好了。”霓裳郡主煩躁的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早就已經品不出什麼茶香梅香了。
“火虛妄這事可大可小的,郡主可要注意了,若是不好好調理不僅傷胃傷肝傷心傷肺,更加易怒煩躁,知道的明白郡主這是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郡主恃寵而驕,若是傳了出去對郡主的名聲無益。”云悠然的手仍舊抬在半空之中,保持著將那張藥方遞出的姿勢。
“那就多謝縣主妹妹了。”霓裳郡主想了想便覺得心里頭發慌,淺淺一笑,拿過了云悠然手中的藥方,到了后侍的手中。
“既然你不舒服,那就讓宸兒送你回去歇著吧。”皇太后見霓裳郡主的臉一直不好,便吩咐了百里宸將送回去。
百里宸看了一場好戲,心滿意足的站起來算是答應了:“一會兒本王再請一個太醫過來,給霓裳郡主看完了病再來回稟太后。”言外之意便是一會兒他還要回來。
皇太后見他難得配合,至于一會兒回不回來也就隨他去了,只是對著霓裳郡主又囑咐了幾句。
“多謝太后照拂,霓裳告退。”霓裳郡主扶著侍婢的手,弱弱的拜別了太后就和百里宸一道兒離開了。
云悠然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掩輕笑,眉眼間都是掩不住的欣悅笑意,直到太后掃了一眼才勉強止住了笑容。
“你又何苦同計較這些,到底是遠客,你讓著些又不會塊。”皇太后其實什麼都知道,一個深宮之中呆了這麼多年的人,哪能連這些簡單的花兒都分不清楚。
只是皇太后素來平和,對著自己喜歡的孫輩也很是寬宏大量,霓裳郡主既然高興說就讓說,就算是說錯了也不失為孩子氣的可,敢在面前無話不說的孩子不多,也樂得看見霓裳郡主這樣。
畢竟人活到了這個歲數也就不再計較這些事了,才是最重要的。
“皇這是在怪我?”云悠然癟了癟,很是委屈的模樣,“我倒是想要給個面子,可惜步步,非要同我計較。”
“都是年氣盛的,也怪不得你們,反正小孩子鬧些矛盾也是正常的,看著你們熱鬧我也歡喜。”皇太后搖了搖頭,臉上雖然顯出并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樣,可是想著方才霓裳郡主離開之時的臉,就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就完了。
這個時候忽然一個姑姑在園子外頭探頭探腦的模樣,仿佛是有什麼事要稟報,海嬤嬤見了忙朝著那姑姑走去,不一會兒便走了回來,一臉猶疑不知道是不是該同皇太后稟報這事兒。
“有什麼話就說吧,就算是現在不說,這后宮里頭還有事能瞞得住哀家的眼睛的?”皇太后也推開了面前的瓷杯,倒了一杯酒陪著云悠然貪杯起來。
“嬤嬤若是覺得悠然礙事,悠然就暫且告退了。”云悠然說罷就站起來想要離開。
“你急著走什麼,哀家還有話同你說。”可是還沒有來得及走上一步就被皇太后被拽住了手腕,讓坐回去。
海嬤嬤見皇太后并不避著云悠然,便也大大方方的稟報道:“是皇后娘娘,方才帶著人去了的珠紫臺看被幽的夕公主了。”
皇太后聽了這話只是一杯一杯的喝著酒,直到銀壺之中的荷花夢蝶酒都被喝了這才作罷:“未經允許探視被幽的公主是大罪,悠然覺得這件事哀家該怎麼辦?”
“皇后娘娘畢竟是后宮之主,就算是要探視被幽的公主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更何況皇后娘娘已經大半個月沒有看見夕公主了,之心人皆有之,太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是了。”云悠然憾的晃了晃已經空了的銀壺,失落的撅了撅,隨后用小狗一般的眼神看著海嬤嬤,直到海嬤嬤無奈的點了點頭才開口回道。
“皇后對你做了不事,你倒是大度。”皇太后本以為云悠然至也該要好好的整治整治皇后,卻沒想到竟然就這樣算了。
這丫頭到底是老謀深算別有計劃,還是真的那麼善良大度,能夠以德報怨,皇太后一時間捉不云悠然的心思。
“臣同皇后娘娘之間想必是有什麼誤會,好好開解也就大事化小小時化了了,若是死咬著不放反倒不。”云悠然轉著手中的酒樽,垂頭輕笑。
“你能這樣想那便是最好了,哀家也有些乏了,今個兒就這樣散了吧,若是一會兒清河王還來就讓他去正殿找哀家,也好陪著哀家說說話。”皇太后說完這話便站起來,云悠然也急忙起屈跪送皇太后鑾駕。
“縣主放心,奴婢答應你的那壇子荷花夢蝶酒一會兒就給您送來。”離開之時海嬤嬤還不忘記回頭調侃云悠然一兩句。
“那就多謝嬤嬤了。”云悠然喜歡那酒的甜味和香醇,能有這麼對胃口的酒天下可不好找,自然是不會放過。
走在回去的路上,海嬤嬤瞧了一眼皇太后,終于有些擔心的開口問道:“太后不擔心霓裳郡主會對著端靜縣主不利?奴婢方才看著霓裳郡主的樣子顯然不是想要小事化了的模樣。”
太后聽了這話,若有所思的看著海嬤嬤:“你倒是喜歡悠然那丫頭,哀家邊的嬤嬤可是許久沒有被收買了的,不知道給了你多金玉?”
這話也是半開玩笑的,太后寡居二十余年來一直都是海嬤嬤陪著的,海嬤嬤自從二十幾年前自梳不嫁陪伴在太后的邊,兩人既是主仆又是姐妹,更加是宮中有的知心人。
“那些什麼金啊玉啊的奴婢可是見多了,們給的再好也沒有太后這里得的先帝爺賞的東西好,只是奴婢這些年來收禮可從來沒有收到過一捧蓮子,奴婢只是覺得這樣聰明有趣的小姐若是就這樣被害死了倒也可惜。”海嬤嬤一想到那日云悠然的一捧蓮子便覺得好笑,低低笑出聲來。
“這話倒是真的,哀家也指著往后每年的這個時候有人給哀家摘蓮子剝蓮子呢。”皇太后想了想便吩咐海嬤嬤道,“哀家記得前些日子皇帝給哀家做了一套冰種翡翠的頭面,那樣式哀家也看著覺得太年輕了,你就替哀家賞給霓裳了,好好安,讓別介意今個兒的事。”
海嬤嬤得了命令,便急匆匆的去庫房取了東西朝著霓裳郡主住的偏殿而去。
亭子之中的宮婢已經走了,唯有剩下云悠然還坐在那兒百無聊賴的著花海一般的花。
“小姐怎麼盡是在太后娘娘的面前說皇后娘娘的好?那皇后娘娘看著沉,總覺得這陣子的事背后都有在搞鬼。”桃葉一想到方才那樣的好機會,云悠然竟然放過了不由得帶著幾分失。
“我攛掇著的太后懲戒皇后也不是什麼好事,反倒正中了皇后的下懷。皇后這回敢去看夕公主必然是陛下默許的,否則的話哪里會等到如今才去探,皇后所要等的便是皇帝氣消罷了。而這個時候咱們若是去打攪,不管是陛下還是太后都不會高興。”云悠然將茶壺之中的殘茶緩緩的澆在了離得最近的一株花之上,雪的花瓣立即被淺褐的茶水玷污了。
“更何況夕公主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錯誤也是陛下的親生兒,總不能得太急了。”云悠然嘆出一口氣,不嘆有那高貴的份真是好啊,不管做出什麼樣的事來都能被輕易的饒恕,若是這一次做了糊涂事的人是,恐怕早就滿門抄斬,被碎尸萬段了。
“難道小姐就任由夕公主這樣被放出來了?可是兩次險些害了小姐你的命!”桃葉忿忿開口,一提到那個夕公主便萬分惱怒,看著那個夕公主小小年紀卻三番兩次的做出這麼惡毒的事來。
“惡人自有惡人磨,就算是皇后去看了,也救不了。”云悠然抿而笑,壺中的茶水已經倒空了,這才站起來了手帶著桃葉回自己的偏殿了。
此時珠紫臺之中,兩邊的宮婢肅然的跪在地上,而朱紫大門之后還不斷的傳出罵罵咧咧的聲,皇后面鐵青剛剛推門進去便有一只花瓶驀然朝著皇后的臉上飛了過來,幸而邊的丫頭拉了一把,才幸免于難。
皇后抬頭就看見滿地的碎片狼藉,還有半靠半躺在地上的夕公主正大口大口的著氣,顯然是剛剛發過脾氣如今正累了,坐在地上歇息。
夕公主本以為自己在這珠紫臺住了大半個月了,不會有人來看自己沒想到此時竟然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兩個人,可是這的確不是一個好時候啊!
“父……父皇……母后,你……你們怎麼來了?”夕公主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誠惶誠恐的看著面青霜的皇帝。
方才的那個花瓶越過皇后險些就砸到了皇帝的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夕公主咬著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
“看來朕是太寵你了,本以為這些日子的幽你該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好好的反省自己,沒想到你竟然還是這個樣子,皇后你可看見了,這就是你生出來的好兒!”皇帝原本被皇后一勸還了惻之心,想要親自同皇后來接夕公主出來,不想見到了夕公主這樣驕矜的一面,心里頭的那一憐意頓時煙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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