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除了葡葉和桃葉兩個人云悠然,誰也不敢相信,甚至不允許除了兩人之外的丫頭隨便進自己的屋子,所以許多事都是這兩個丫頭親自來的。
如今從外頭的丫頭之中抬上來幾個能夠做事,也算是讓葡葉和桃葉能夠輕松些,至于那些丫頭能夠用的便用,若是不能夠用早些打發了出去也好。
到了午間,云悠然剛用過午膳,正準備午休,忽然就見桃葉匆匆忙忙而來,看見屋子里頭的幾個丫頭愣了半晌沒有說話。
“你們都先下去吧。”云悠然揮揮手,讓那幾個剛剛抬上來的三等丫鬟暫且退下,只留下葡葉和桃葉兩人。
“小姐,奴婢剛剛發現老太太平日里喝的粥里頭放了番薯,便想到這些日子老太太的病一直時好時壞,是不是因為吃了出芽的番薯的緣故。”桃葉低了聲音將自己的猜想和盤托出。
云悠然沉默了半晌,纖長的指尖扣著桌面,一下一下的仿佛是在打著什麼節奏一般。出芽的番薯含有毒,若是磨了的確是和好的番薯很難區分,而老太太這些日子病反反復復,有時候甚至是悶暴躁出現幻覺。
“可有什麼證據?”云悠然知道依照桃葉的謹慎,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是絕對不會同自己說這些的。
“已經找到了那個人證——那個買番薯的小販說每天都會有一個丫頭前來買出了芽的番薯,而那些有毒的番薯也已經拿到了,是梅姨娘買通了梁嬤嬤做的事。最近梁嬤嬤手頭不寬裕,就連平日里老太太打賞下頭的銀子也私藏了換了銅板,結果被梅姨娘發現了,梅姨娘以此要挾。”桃葉將事打聽的清清楚楚,從袖中拿出一個布袋子,里頭放著的就是那些有毒的番薯。
云悠然點了點頭,讓桃葉將東西放好,如今最能找到突破口的便是梁嬤嬤。既然梁嬤嬤那麼缺錢,那麼便能用錢來撬開的,梅姨娘給多就兩倍、三倍的給,也不愁對方不說實話出面指證梅姨娘。
“小姐,可要奴婢將梁嬤嬤請來?”桃葉跟著云悠然久了,久而久之也知道云悠然做事的方式,率先開口問道。
“拿著小廚房做好的桃花姬去福壽院。”云悠然站起來,平整了上的褶皺,順便讓桃葉多準備些黃金帶著。
恐怕昨個兒之后下頭的奴才收到給的銀票都要格外小心些了,聽說昨個兒錦兒就被送到了九門提督衙門去了,早間的時候就聽說死在了九門提督的大牢之中了,而對于這種在審過程之中不住刑或者是自殺了的人不過是拖進了葬崗之中一丟,等著被狗啃食連一抔黃土都得不著。
“二小姐今個兒怎麼來了?老太太已經吩咐了二小姐今個兒就在思心園休息著。”云悠然剛剛走到了福壽院的門口就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抬頭一看竟然是梁嬤嬤。
梁嬤嬤此時是滿臉的恐懼心焦,原本正躲在假山之后,看見云悠然正朝著福壽院而去,便跳了出來攔住了的去路。
“梁嬤嬤臉不太好,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同祖母替你告了假,讓你出府去看病?”云悠然看著滿眼恐懼手腳不自覺的揪自己的擺的梁嬤嬤,佯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輕聲笑道。
這倒好還沒有去找這梁嬤嬤對方反而送上門來了,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梁嬤嬤聽了云悠然這樣說,料想到了對方應該暫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雙眼睛細細的瞇著,警惕的瞅了瞅四周,見四周并沒有人這才安下心來,長長吁出一口濁氣。
抬眼見云悠然正詫異的看著,梁嬤嬤收斂了神做出素日的模樣卻仍舊是掩蓋不住眼中的恐懼和憂慮:“二小姐還是同我到假山之后說話吧。”
此時的梁嬤嬤戰戰兢兢的猶如了驚嚇恐懼的小白鼠一樣,若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奔潰,云悠然知道此時是能夠揪出真兇的最好機會,因此沒有拒絕,跟在梁嬤嬤的手走進了假山之后的一個山里頭,將桃葉和葡葉也隔絕在外。
山幽深而空曠,不知道是通往何,好在梁嬤嬤走得并不遠,遙遙還能看見門口的暈在黑暗之中散發出令人無法直視的亮。
“梁嬤嬤有何事直說便是。”云悠然看不清此時黑暗之中梁嬤嬤臉上的神,只能聽到越來越沉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二小姐您一定要救救我啊,奴婢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奴婢平日里在老太太面前也幫著您說了不好話,您有今日奴婢雖說沒什麼功勞,也是到底也有苦勞啊,求求您看在奴婢平日里幫著您的份上救救奴婢吧!”梁嬤嬤忽然一下跪倒在了云悠然的面前,死死的抓了的手不放,說話的語氣也越來越激。
梁嬤嬤的指甲仿佛帶著鋒利的倒鉤一般,讓云悠然怎麼樣也掙不了,只能任由梁嬤嬤抓著自己,可是手腕之上的劇痛讓只覺得一陣心煩意。
“梁嬤嬤,你有什麼話就先起來再說,你抓疼我了。”云悠然疼得臉蒼白,聲音也喑啞了起來,掙扎著想要掙那一雙鷹爪一般的手。
只是不管云悠然怎麼掙扎,梁嬤嬤至始至終都的抓著的手:“二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奴婢求求您的……奴婢為您做了那麼多事,您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云悠然聽著梁嬤嬤話中的意思,忽然之間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猛地一掙,終于將梁嬤嬤推開,只聽見“”的一聲,梁嬤嬤似乎是撞在了什麼地方,一下子沒了聲息。
“什麼人在里面!”說時遲那時快,猶如約好了一樣,梁嬤嬤剛剛沒了聲息就有一群人沖了進來將山里頭的云悠然團團圍住。
因為這些人的手上正拿著燭火和火折子,登時將整個山都照亮了,云悠然低頭看見方才還死死的拽著自己的袖的梁嬤嬤,此時倒在了石壁之旁,額頭上有一個,地上的那一灘在昏黃的燈下散發著暗赭的幽。
“過去看看。”帶頭沖進來的是云老太太邊的裘嬤嬤,手中的燭火照了照云悠然,又照了照地上躺在泊之中的梁嬤嬤,冷聲吩咐道。
一個小丫頭飛快的提著子跑上前去,俯下探了探梁嬤嬤的鼻息,臉上的神頓時變了,慘一聲摔倒在了地上,捂著大起來:“死了!死人啦,二小姐把梁嬤嬤打死了!”
那丫頭似乎之前沒有看見過死人,方才也不過是以為梁嬤嬤只是和云悠然發生了爭執,被云悠然一推撞在了巖石之上罷了,卻沒想到如今梁嬤嬤竟然就這麼死了!
“什麼!還不快把拖出去,膽子這麼小也敢來這里湊熱鬧!”裘嬤嬤聽著那比鬼更加可怕的慘聲,滿臉的厭嫌,高聲吩咐道。
那個慘連連的丫頭還沒有被人給拉下去,就已經暈倒在了地上,最終還是被人抬了下去。
“二小姐,既然今個兒出了這樣的人命,那麼就請二小姐同我走一趟吧,老太太正等著呢。”裘嬤嬤居高臨下的睨著云悠然,仿佛是在看著一只無論怎麼跑也永遠走不出迷宮的小白鼠。
“這倒是可以,只是不知道我的兩個丫頭在哪里?”云悠然記得同梁嬤嬤進來的時候葡葉和桃葉是站在門口的,可是為什麼方才們既沒有阻攔也沒有給自己暗示呢?
“二小姐的兩個奴婢?”裘嬤嬤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得意一笑,“奴婢方才的確是在花徑那端看到葡葉了,至于那個做桃葉的卻睡在石的門口,奴婢已經將兩位姑娘都帶了來,準備一道兒給老太太。”
云悠然沉默了片刻,便開口要求道:“讓我先看看桃葉怎麼樣了!”
裘嬤嬤冷哼一聲,反問道:“二小姐覺得自己如今還有資格開口談條件嗎?您如今可是殺害了梁嬤嬤的疑犯,還是同奴婢一道兒去老太太那里吧。”
說完這話,便親自上前去想要去抓云悠然的肩膀,卻沒想到還沒蹭對方的角就被云悠然反手一個耳打歪了。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這麼同我說話!”云悠然看著眼前這個越來越不知檢點的刁奴,狠聲痛罵道,“記得自己的份,若是還有下次就不是用手打你的臉這麼簡單了!還不快將桃葉帶上來!”
裘嬤嬤被著云悠然這樣氣勢洶洶的模樣給嚇得夠嗆,眼前這個溫婉弱的子忽然之間猶如化作了一只兇猛的獅子,凜冽的殺意洶涌在狹窄的之中,讓原本得意洋洋的裘嬤嬤不由后退了幾步,驚恐的著云悠然。
“是,奴婢遵命。”捂著老臉,裘嬤嬤恨恨的回答。
畢竟如今云悠然的份擺在那里,自己到底只是一個奴婢,若是時候追究起來自己說不定真的要跟著云悠然一道兒下地獄去了,多一事不如一事,反正如今已經逃不掉了,只要等著云悠然的罪一定,還不是想要怎麼折騰都隨?
不一會兒,外頭的暈倒著的桃葉就被送了進來,輕放在地上。
云悠然上前把了把脈,這才松了一口氣,桃葉不過是被人用迷香給迷暈了,不一會兒便會醒過來的。從隨的荷包之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鼻煙壺放在桃葉的鼻子下頭晃了一晃,桃葉聞到了刺激的味道,蹙了蹙眉睜開了眼睛醒轉過來。
“小姐?”桃葉迷迷糊糊的抬頭,看見云悠然正在對這自己微笑,然而周邊卻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丫頭婆子,幾乎要將們淹沒一樣,吃驚的撐做起來,“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