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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夕站在培訓機構門口,整棟樓正在做外牆整修，從上到下搭滿腳手架。

仔細核對手機地址和機構門麵，勉強在腳手架隙裡看到「正和考研」幾個字，確認無誤才推門。

冷氣撲麵而來,空氣裡有中午盒飯的味道，前臺隻有一位接待。

林朝夕走過去，表示自己是來報數學考研班的

前臺小姐看一眼，從檔案架上出張登記表：「同學你那先填下個人資訊吧。」

還正規。

林朝夕更放心一些,就站在前臺直接寫。

姓名：林朝夕

學校：三味大學。

年級：大四

專業：哲學

寫到專業的時候，前臺妹子忽然問：「你學哲學的啊？」

林朝夕：「對。」

「哲學不用考數學吧，你準備考什麼？」

「額……數學？」

說到這裡，妹子瞪大眼睛看著,很不可思議：「這也得太遠了,你要考個計算機也就算了……考還要學數學,哪個學校？」

「啊？」

「我問你準備考哪個學校？」

「暫時還沒想好。」

妹子的手指點在表格的欄目上：「那這裡，目標學校,你要填的呀。」

「可以空著嗎？」

「那我們要知道你的需求和基本況,才能給你安排適合的課程和老師啊！」

林朝夕笑了笑：「我就是不瞭解,才會來這裡諮詢啊。」

「哦哦，那我給你找個諮詢老師吧！」

……

「同學,據你的況，我覺得你可以報這個班,15人小班教學,保過班,還有視訊回放，回家可以看。」

諮詢辦公室裡，林朝夕邊聽招生老師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記下每個班的優點。

過了一會兒，問：「您能告訴我，各大院線有哪些數學方麵的王牌專業嗎？」

「這個學校和專業相對比較多了。」

「在永川市範圍。」林朝夕說。

「這個啊，那我從最東邊的院校開始講起吧……」

果然是王牌機構的諮詢老師，對院校容也如數家珍。

林朝夕繼續邊聽邊記，其實老林說的完全沒錯，不僅是氛圍，由專業人士提綱挈領，就更有方向。

又很認真聽了老師講了半天，在筆記本上輕輕一點，說：「我明白了，那我先報數學一的班基礎班吧。」

指著招生簡章上，最便宜班型說。

業務嫻的招生老師沒輕易放棄：「但你想考的是基礎數學，一般都是自主命題，考數學分析、解析幾何和高等代數，這個班太基礎了。」

「我基礎比較差，。」

「基礎差就要上班嘛。」

「您不是說，如果想上更好的班級，直接升班就可以嗎？」

「是這樣的……」

招生老師語塞，但也也沒多做糾纏了。去前臺拿了pos機收錢，然後把個人資訊表推了給：「你這裡的目標院校沒有填，我們是一定要填的，同學你知道自己的目標，纔好努力！」

他們坐在小的諮詢辦公室裡，很安靜。因為安靜，林朝夕非常坦然。

接過表格，並沒有猶豫，直接在空格中填上了「三味大學」四個字。

把表格推回。

招生老師很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後頓住：「要考三味，你這次肯定考不上的！」

老師都有點語無倫次，林朝夕知道是好心，沒有生氣。

「一年考不上，那就再考一年。」

「三味整個（601）數學所有方向加起來每年就招50個人，減掉保研名額還剩多你想想，全國最頂尖的數學生破頭都想進。」老師繼續勸說，大概意思是，無論你考幾年，都不可能。

「我也會為頂尖的數學生。」林朝夕笑了笑，「我都在這兒報名了，你們要有教學自信啊！」

說完，在招生老師震驚無語的目中，推開辦公室的門，離開了。

——

花捲坐在辦公室裡，周圍書卷香太濃，他昏昏睡。玩了會兒手機，他趴在辦公桌上，半夢半醒間，有人進門，他打了個激靈，終於看到他的朋友。

白t恤牛仔，手上拿著一疊紙，子和手上都沾著筆灰，一看就剛從課堂回來。逆著，那張臉去演戲完全沒問題，但考慮到那個腦子，如果去演戲才暴殄天。

「裴哥，。」花捲作垂死狀舉手，打了個招呼。

裴之沒搭話，先把東西放下，花捲發現那是疊作業卷子。

「裴之回來了啊。」裴之座位前麵一位老師回頭，打了個招呼。

「周老師……」

裴之很溫和謙恭地喊道，周老師臉上出很明顯用的意思，點點頭：「小裴辛苦了啊。」

「機械15的作業我放這裡，還是放您桌上？」稍稍停頓後，裴之忽然開口。

「放你那！」老週一秒變臉，捧著口補了句，「老師哮還沒好，不能太勞累。」

裴之視線看向他桌上的各式簿本：「周老師，我今天還有講座，可能看不完。」

「急什麼，下節課週五呢，慢慢來慢慢來。」

花捲覺得，數學係教授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碎了一地，這有點無恥了啊。

但接下來，那位老師不等裴之開口，裝作突然知道辦公室裡還有人在，很熱走過來對裴之說：「小裴朋友來了啊，老師這張飯卡你拿去，不用客氣！機械15的作業辛苦了啊啊！」

「靠，你們係老師怎麼回事，又不給錢，代課還兼改作業！」花捲戴好墨鏡口罩，做賊似地和裴之走在校園裡，義憤填膺。

「老師都有自己的研究，有時候做著做著就不想去上課，而且他們去教本科生確實有點大材小用。」裴之說。

「但你都明顯表示不願意批了！」

「沒有。」

「那你剛纔不是……」

「做個樣子。」裴之把飯卡給他：「教工食堂包間，人一點。」

意思是這樣就沒人圍觀你。

花捲接過飯卡，發現裴之是在為他騙飯卡，很：「裴哥，你對我真好啊！」

「不是你。」

「您口是心非了，明明還為了我跟老師耍心眼。」

「哦，因為周老師急起來可的。」

可的、可的……

花捲崩潰，拿出手機給陸誌浩又發了條簡訊：「老陸，你快點來啊，我和裴哥聊不下去了。」

「等等，我快到地方了。」

「什麼地方？」

「報名的地方。」

「……」

——

林朝夕走出考研培訓機構，沒兩步，今天第二次慨人生真有趣。

大概半分鐘前，他和一位步履匆匆的男生肩而過，而十秒鐘前，那位男生回頭吼了句：「陸誌浩，你他媽能不能快點！」

林朝夕猛地抬頭，有人正沖迎麵走來。

那是位高大的男生，材微胖，因此更顯魁梧。他戴著黑框眼鏡，背了個書包，正在發資訊。

聽到朋友催促，他趕忙把手機收回口袋，小跑起來，邊走邊喊抱歉。

肩而過時，林朝夕和陸誌浩對視一眼。

陸誌浩很快移開視線，喊他走在前麪人：「老王等等我！」

陸誌浩目中完全沒有吃驚，那個眼神就清楚，這是紅星小學的陸誌浩，和的人生毫無集。

但和小時候也長得太像了吧，怎麼完全沒變，林朝夕燦爛地笑了起來，覺得更有趣了。

跟隨陸誌浩的影，下意識轉頭，隨即聽到有人狂喊「小心！」

聲音縹緲，像從頂上傳來，莫名其妙抬頭，隻見腳手架外，一鋼管從天而降，直衝陸誌浩砸去。

鐵管破空，尖聲起，陸誌浩因在追同學本沒聽見。

林朝夕瞬間反應過來，猛地轉，沖向陸誌浩，一把將人拽住，用盡全力氣拉住他向後，一陣天旋地轉，重重摔在地上。

——

三味大學，教工食堂。

圓桌上的菜已經上齊，花捲開始筷子，肚子狂。

「老陸怎麼還沒來，13:12就跟我說到機構了啊。」

裴之很難得蹙眉：「打電話給他。」

「這才過了二十分鐘啊，萬一老陸在路上呢？」

「不會。」

「為什麼？」

「機構很近。」

「你怎麼知道他在機構報名不會被什麼事拖住？」

「我介紹的。」

「當我沒說！」

花捲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才被接起。

「老陸同誌你怎麼還沒來，架子也太大了吧？」花捲喊道。

電話那頭，陸誌浩哭喪著說：「我剛被一鋼管砸到腳，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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