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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現在走,而不是下完班再走，一是學習時間張；二是今天下午在永川大學城的1號報告廳有場針對大一新生的數學學習講座。

主講人是位考數學係研究生的大牛，林朝夕覺得該去聽聽。在這場講座後的晚上6點，是關於pnp問題的科普講座，所以長在1號報告廳就可以了。

整座永川大學城是開放式結構,大學與大學、學院與學院之間沒有明顯圍牆作界限。有時你過一條綠化帶,不知不覺就走到隔壁學校,看係的小姐姐畫一會兒素描再走回來，用不了三分鐘。

沐浴在下,走進大學城統一餐廳,這裡為附近十幾所高校提供餐飲服務，食應有盡有。

離講座開始還有段時間，買了卷餅和牛,找了一個有的角落，攤開筆記本。

一定是在芝士世界的食堂學習對影響太大,莫名其妙對這類似的地方有親切。

說要重新學數學,但離開理科的世界那麼久，哲學係還沒高等數學課程,一切隻會比想象中更難。很清楚這點，所以花了好幾年時間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畢竟人真的很容易被現實打敗。

而這次,不想被那麼快打敗。所以該怎麼開始,看什麼,學什麼,都要有個明確並且可調整的計劃。

在筆記本上寫上第一條——蒐集材料。

包括0基礎該怎麼學、上什麼課程、看什麼書、做什麼習題等等，並在最後標上了大致的蒐集材料完時間。

事實上，在向老林宣佈完要重新開始後，有短暫的等待時間，在等老林很興高采烈告訴接下來該怎麼做。

但老林除了心滿意足地慨使人長外，就很隨意地開啟微信看公眾號長文，還空咬了口大餅。

那時，看著老林悠閑閑的模樣，有一瞬間不知所措。但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去問「爸爸你為什麼不教我」，老林當然是最好的老師，但已經這麼大了，如果想做什麼事還需要老林寫12345，那就不對了。

老林大概也這麼想的……但這不代表，不能求教啊。

林朝夕掏出手機，撥通老林的電話。

老林在一家財務諮詢公司工作，業務能力驚人，雖然確診，但無論是公司老總還是老林本認，其實都不願意他這麼快離職。

這是老林的選擇，所以林朝夕也沒在工作這件事上做乾涉，也沒有資格乾涉。

老林很快接起電話，背景音同樣是餐廳的聲音。

林朝夕：「林老師，我有件事想請教您。」

老林：「您這客氣了不是？」

林朝夕咬了口卷餅，邊嚼邊說：「我在做0基礎大學數學的學習計劃，第一步是蒐集材料，接下來，我應該怎麼辨別這些材料中，該聽哪些不該聽哪些呢？」

「好問題。」老林呼嚕嚕吸了口湯，說，「去蕪存菁，是最困難的事，不過對你來說簡單啊！」

「怎麼簡單了？」

「你有個好爸爸啊！」

林朝夕直接笑出聲：「那我先看看，有大致計劃再來問你。」

「應當是這樣的。」老林也笑。

過了一會兒，老林問：「你的目標是什麼？」

「目標？」

「所有計劃，當然是為了目標製定。」

「還是考上三味大學數學係的研究生吧。」

說完，老林沉默了一會兒。

「會很難。」電話裡，老林放下湯勺，「你要隻是想重新開始做個榮的數學好者，不用單挑這種ss級別的任務……」

「你昨天晚上和早上吃餅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林朝夕說。

「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阿爾茲海默了嘛。」老林趕忙打岔。

林朝夕放下卷餅，又拿起桌上的筆，知道其實不完全是阿爾茲海默。

老林是既希能尋找自己喜歡的事，又不希他的個人觀點左右的人生，所以想了半天，還要確認下。說來他們天秤男就是這麼糾結。

「我已經想好了。」林朝夕說。

老林沉片刻：「那如果你非要單挑這個超凡任務，報個數學考研班還是不錯的選擇，你往這方麵查查資料。」

「欸？」林朝夕有些意外，他以為老林是自學的忠實支援者。

「學習氛圍嘛。」老林說，「而且林老師白天要上班賺錢養家餬口，晚上纔有時間給你開金手指。」

「明白了……」林朝夕前腳說完，就聽到最後半句話，「你又我賬號看起丨點文！」

「不要這麼小氣。」

老林邊說，邊和什麼人打招呼，大概有同事想和他共進午餐。

「那林老師您先用餐吧。」林朝夕說。

「嗯。」老林說著卻補充道：「考研班的課隨便聽聽就行，要覺得不好就不去上，沒什麼。」

「明白了。」

「貴點沒事，爸爸有錢爸爸給錢。」

林朝夕笑了，昨天還說家裡錢都是自己的，老林真是口是心非。

忍不住說：「爸爸有錢，那萬一將來學數學太苦吃不起飯，咱家房子收租的錢能給我一點嗎？」

「？？？」

在老林回答前，林朝夕笑著結束通話電話。

加快速度啃了兩口卷餅，在隨筆記本上記下要點，然後開始搜尋附近的考研班。1點半開始的講座，附近最遠的學校都離得非常近，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去報個班。

離飯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多學生湧食堂，林朝夕已經找到了一家評價極好的考研機構，準備過去看看。

要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餐桌前圍了好多學生。

所有人都背對著，不約而同抬頭，在看掛在斜對角的電視機。電視裡播放著大學城電視臺自製的新聞節目，看上去還很像那麼一回事。

「各位同學們，我現在就在三味大學門口！按照《一球名》劇組計劃，他們會在下午一點開始三味大學足球場進行拍攝，剛才裝運材已經駛大門，演員可能很快就到，讓我們拭目以待！」

校園記者激極了，用一種播報國家元丨首到華訪問的調調在播報劇組進場。林朝夕離開前遠遠看了眼電視，鏡頭就這麼對著馬路，刺眼。覺得陳蓓一定被騙了，這哪是訊息，這簡直是公開刑。

林朝夕心同了一把花捲，哦不是，現在是紀江小朋友，然後出餐廳右轉，去找考研班了。

——

就在林朝夕同花捲的時候，花捲也覺得自己應該被同。

但原因並不是被圍觀，而是沒人圍觀。

是的，他現在就站在三味大學數學研究所的某間辦公室裡。

辦公室裡一共有三張桌子，其中兩張桌子前坐著兩位老師，他們正在做著他反正也看不懂的數學相關的工作。

而最靠門的桌子空著，桌子和旁邊的書櫥都收拾得很乾凈，纖塵不染，書櫥裡的所有書籍從大到小按規律排列，連垃圾桶裡都沒垃圾，很符合他某位做事認真到極點朋友的癖好。

是的，他花捲，現在紀江，拋下萬千，飯都沒吃來探朋友，卻被朋友以等下要去代課為名晾在這裡了。

能幹出這種事的人當然不是人，他裴之，裴之不是人。

辦公室裡隻有寫字的沙沙聲，兩位老師看上去認真極了，這讓他大氣不敢出，怕影響對方工作。

他渾難，開啟微博小號看了一會兒，開啟劇本背了一會兒，實在不了了，隻能拿出手機，給另一位朋友發了條微信。

花捲：「老陸同誌，你什麼時候來啊！」

陸誌浩：「我要先去考研班報個名，等下就來，你再等等。」

花捲看著回復，考研班報名，居然排在他前麵？？？

友不慎，絕對的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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