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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孩子們又發出憾的長嘆聲,這樣的聲音在整個禮堂很多小角落響起。相比遇到問題先思考的大孩子們，小孩子們並沒有太多心眼，下意識就按照老師的說法開始組隊。

「那周正正我們一組吧。」

「你剛才考多分？」

「68。」

「你分兒太低了，我不跟你一起。」

「啊你這個大壞蛋！」

林朝夕捧著教材和孔明棋木盒獃滯了會兒,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是要幹嘛，怎麼就變小組淘汰了？第一反應是小組製的問題太多。某些小組可能全是績好的孩子，另外就全是績差的孩子,那本就不用考試了，分組結果一出來他們就可以打包回家。最尷尬的就是那些既有高分學生又有低分學生的小組，很有可能因為均分於中部而麵臨被淘汰風險。

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麼呀,鼓勵先進帶後進,但直接淘汰最差生？

孩子們七八舌,解然反而被冷落下來。

就在還在思考這種淘汰規則意義何在時，和陸誌浩同住的那位男生就跑來。那位男生看著很沉默寡言,所以近乎鼓足勇氣地,小聲問陸誌浩：「我……我可以和你一組嗎？」

林朝驟然發現,周圍小同學們都目灼灼看著他們……當然，主要看裴之,順便看下。畢竟整個小學高年級組最的兩條大，就是裴之和章亮了。

小陸同學可是個義氣的北方漢子,沒想那麼多,直接說：「為什麼不可以？」

聞言,其他學生都趕忙爭先恐後舉手：「我！還有我！」

小陸同誌很被如此眾星捧月的時刻，一時有點懵：「人太多了，不能和太多人一組，最多隻能選六個對嗎？」說到這裡，他去看那位想和他一組的同屋，問，「我們要怎麼挑其他4個人啊？

林朝夕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包括來找小陸的同學都石化了。

單手搭在陸誌浩肩上，指著自己，問：「什麼再挑4個，你不和我們一組了嗎？」

「你們績這麼好，我幹嘛要和你們一組拖你們後？」小陸理直氣壯道。

林朝夕做夢也沒想到還有這種作，包括裴之小同學都放下手中孔明棋，認真看著陸誌浩，目中滿是不解。

場麵頓時有點死寂，所有舉手要和小陸同學一組的孩子，都被他的爽快直白震到。

和陸誌浩同住的小學生撓撓頭，有點尷尬地看過來。

陸誌浩很快明白：「你是想和他們一組啊？」

對方小男生本沒法接，隻有低頭。

「那你得去問他們，不能問我啊！」陸誌浩一板一眼地說。

尷尬還在持續，反觀章亮那邊，幾個小男生已經迅速組織好隊伍，反正就是他們一波小團夥，章亮的小跟班王風和陸明那夥人。章亮從解然手中接過名單嗎，在厚厚的書本上，直接填了起來。

於是這下，又有更多圍攻章亮的孩子立刻調轉方向，朝他們湧來。

「林朝夕，我能和你一組嗎？」一個穿草莓小子的孩拉著問。

「裴之，我們能一起嗎？」另一個學生問裴之。

林朝夕和裴之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茫然。哎……林朝夕想，原來裴之小同學也會有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那這麼不知所措也有可原了吧？

拒絕也不好，答應任何一個孩子就傷害了其他孩子，也不行，很糾結，大概就是他們現在的狀況了。

被想抱大的小朋友們圍在中間，林朝夕簡直想衝上太掐住想出這個損招的張副校長問：你到底想幹嘛！

這時，忽然聽到人群邊緣出來花捲小朋友的聲。

「喂，我也不和你們一組！」

花捲說。

林朝夕下意識瞪了他一眼，你別添了好嗎？

花捲小朋友坐在椅子上，雙手背過頭，先了自己滿頭捲髮，又了個懶腰，嬉皮笑臉地說：「我也不能拖你們後，所以你們兩個人一組是最好的啦！」

「你們」指的是和裴之，他們被不約而同看向椅子上翹的小捲，他們周圍其他孩子也安靜下來，那瞬間有點近乎真空般安靜。

林朝夕反應更快點，瞬間明白小花捲的心思。他當眾表態，連他和陸誌浩作為朋友都不主和他們一隊，那其他人也別湊熱鬧，拖累他們兩個平均分。

這樣的表態由陸誌浩說來是直腸子，由花捲說來，則是經過深思慮的結果。但無論是直腸子還是深思慮，這次簡單的分組，都讓孩子們驗到從未有過的殘酷。

林朝夕很想對花捲說，有我和裴之在拉分你就是躺著我們也能把你拖下一啊！可這些話到邊就強迫自己嚥下，這不對，這太傷孩子的自尊心了。

言又止，花捲用孩般純真的眼神看，卻彷彿已經看要說什麼。

他嘻嘻地笑著，搖著，很無所謂。

「我沒那麼喜歡數學啦，和你們在這個破地方，再呆半個月就差不多了。」他說，「我要回家打電玩！」

林朝夕了，總覺得又乾又，怎麼回事啊，就是一個小淘汰考試啊，為什麼要弄這樣啊。

「老師，請給我一張紙。」

後忽然傳來裴之清脆的聲音。

林朝夕下意識回頭，裴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解然麵前，他手裡捧著教材與練習冊，小木盒放在最頂端，他沖解然出手。

解然出一張遞給他，還有鉛筆，那是章亮剛還回去的。裴之直接一手托著所有東西，另一隻收刷刷地在紙上寫下名字，然後將之遞還給解然。

「決定了？」解然問。

「嗯。」裴之扭頭走到過道上，看他們一眼，意思是：走了。

花捲蹭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衝過去：「你選了誰？」

「你。」

「就我嗎？」花捲指著自己鼻子，又看向和陸誌浩，「那他們呢？」

「也選了。」裴之小同學很平靜地說。

林朝夕怔愣。

陸誌浩寵若驚。

「餵我不想和你一起！」花捲抗議。

「但我想和你一起。」裴之小同學一臉反對無效的表，好鴨舌帽，扣住花捲的肩，把人往外拖。

「你不能這樣！」花捲嚷，「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邊說邊喊，「解老師我不要跟這個人一組。」

解然一直笑盈盈看著這幕，忽然開口：「哎呀，別張，其實沒關係的，在臨考試前幾天，你們還有一次重新分組的機會，實在不想和他們一組，你也可以選新隊友。」

林朝夕驚了，猛地看向解然：「老師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我說太早，就不能看到那麼人的一幕了啊。」解然著裴之和花捲的背影，笑。

有瞭解然這句話，孩子們選組員時就沒那麼多顧慮，一下子就恢復原先的輕鬆狀況。或許是裴之快刀斬麻選完組員，其他小朋友居然瞬間放棄糾纏他們，開始切切私語起來。

林朝夕和陸誌浩快走兩步，間或聽到小朋友們互相在問對方剛才考試考了多分，然後麻利地算起平均分。

其實簡單一算就知道，他們組裡現在有花捲和陸誌浩在，如果花捲考得特別差而陸誌浩又績一般，那他們這組也有可能在淘汰邊緣。算起來，加他們，倒不兩個績中上的孩子一起組隊把握更大。

林朝夕也輕鬆起來，大概是因為不用再為選誰而煩惱，更不用為沒選某某以至於某某被淘汰而疚。

離開小禮堂的時候，還輕鬆的。起碼那時候，夏風吹在上得不像話，看著晚霞。

陸誌浩在一個勁兒算自己下次要考多分，花捲邊跑邊向前方抗議，裴之走在最前麵，小小的影依舊讓人覺得非常可靠。

也沒去想接下來會遇到的那些事，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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