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剛巧被林嬤嬤看了個清楚,裕時卿是從小帶大的,雖然喜怒不易形于,但還是能猜中他幾分心思。
知裕時卿對白瓔格外與眾不同,也盼著他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可心人兒,也好破了斷袖的流言。
白瓔確也是個天真良善的好姑娘,林嬤嬤很是放心,便有心撮合。
這日,林嬤嬤特意囑咐廚房燉了人參湯給在偏殿批閱奏章的裕時卿送去。
一邊伺候裕時卿喝湯,一邊有意無意的提起白瓔。
起初裕時卿還不搭茬,聽林嬤嬤說白瓔私下趣事說得多了,便忍不住搭話。
“倒是讀書的……”說完,裕時卿便覺失言,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林嬤嬤也打年時過來,哪里不懂裕時卿心思,出言提醒道:“白瓔良善,若是殿下有心何不收了,殿下也好有個暖床的知心人。”
“嬤嬤休得點鴛鴦譜!孤并無此意!”
忽然被說中心事,裕時卿一時急,不由微微紅了臉。
林嬤嬤想笑,卻又不敢,好容易忍住了,又壯著膽子反問道:“殿下既然無心,為何不去書房理政務?老奴若是沒猜錯,殿下是知白瓔喜讀書,不想擾清靜吧?”
裕時卿一時語塞,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有些不對。
不知怎麼,白瓔歡喜他也跟著歡喜,白瓔失落他也跟著失落,一顆心像是被人牽著,由不得自己。
他之前未曾細想,如今被林嬤嬤挑明來看,才發覺自己竟對白瓔如此不同。
林嬤嬤是裕時卿的母,裕時卿也沒想瞞,“嬤嬤,你也知白瓔循規蹈矩,甚是謹慎,若是知道了恐怕再難以安心讀書,切莫讓知曉。”這番話便是不打自招。
確定了裕時卿的心意,林嬤嬤又犯起難來,白瓔謹小慎微,裕時卿又居高位,緒斂。
這兩個悶葫蘆似的到一可怎麼是好?
林嬤嬤決定紅娘做到底,便私下閑聊間將裕時卿的心事佯裝無意的給白瓔知道。
白瓔聽聞后百集,不知該驚,該喜,還是該怒,一別樣的緒沖得有些招架不住。
穩了穩心神,終于明白為何掌事宮當初會針對。
試問東宮之有哪個人不想得太子青眼,可偏偏裕時卿對與眾不同,便了眾矢之的。
上輩子的經驗教訓告訴,出頭的椽子先爛,沒有攀龍附的心思,更不想莫名其妙被卷進后宅人爭風吃醋的漩渦中。
思及此,白瓔覺得十分有必要與裕時卿談一談。
一連想了幾日,斟酌著措辭,一日午后,終于在書房見到了裕時卿。
裕時卿似乎心不錯,雖然臉上還掛著慣有的清冷,眉宇間卻十分舒展。
進來書房也不多言語,只坐在桌案前隨意翻看些兵法書籍。
白瓔伺候在一旁,終于鼓足了勇氣,斟酌著問道:“可是奴婢伺候得不周全?才令太子殿下不喜來書房?”
這本是白瓔的引子,總不能開門見山問裕時卿是否對自己格外照拂吧!
這是得多厚的臉皮?多大的膽子?
但這話聽在裕時卿耳中卻變了味道,以為是白瓔想要時常見到他,心中不由自主涌起淡淡的歡喜。
裕時卿抬起頭,眉眼帶著淺淺的笑意,故意逗道:“你想孤常來書房?”
白瓔心中暗道糟糕,這一世裕時卿腦子里究竟是哪弦沒搭對,怎麼不就會錯的意思。
說“想”也不對,說“不想”更不對,支支吾吾竟半晌說不出話來。
裕時卿看著因窘迫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以為是在害,心中微甜,那日林嬤嬤的提醒不覺浮出腦海。
裕時卿鬼使神差的將心里話說了出來,“孤不是不喜來書房,只是知你喜歡讀書,怕你拘謹,所以才來得了……其實,孤……”
裕時卿的話還未說完,白瓔便已跪了下來,叩首道:“奴婢份卑微,且無功于東宮外,當不得太子殿下厚。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殿下如此恐會給奴婢惹來災禍!懇請殿下對奴婢一視同仁,奴婢叩謝殿下恩德。”
裕時卿一怔,下意識手去扶,“你先起來,這里是東宮,孤還做得了主。”
說著,他輕輕抬起白瓔的下頜,讓與自己對視,聲音里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凡事都有孤在,孤會護著你!”
裕時卿突如其來的溫讓白瓔不由想起前世另一個夜晚,也是這般溫潤和的嗓音,說著差不多的話,卻像穿白瓔灰暗生活的一抹,讓到無盡的溫暖。
然而一切不過是白瓔的癡心妄想,仿佛黃粱一夢,夢醒時,也是裕時卿毫不留的將推萬劫不復的深淵。
重活一世,夢也該醒了!
“奴婢叩謝太子殿下恩德,奴婢福薄,恐擔不起殿下厚,若殿下執意如此,懇請殿下將奴婢調離書房!”白瓔眼中漸漸泛起冰霜,刺得裕時卿心中一疼,驀地收回手。
裕時卿未曾想到自己會如此直白的向一個子表明心意,更未曾想到會被如此決絕的拒絕。
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只覺得口像了塊巨石,得他不過氣來。
裕時卿有些狼狽的離開書房,卻不想與聽墻角的林嬤嬤撞了個正著。
林嬤嬤將書房里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心中忐忑,急忙向裕時卿請罪,“都怪老奴多,還殿下責罰!”
裕時卿此刻哪里有問罪的心,滿心的煩悶無安放,揮了揮手,“罷了,往后休要再提此事!”
書房一別后,白瓔接連幾日都不見裕時卿出現,也沒接到將調離書房的旨意。
白瓔起初還有些忐忑,自己不該一時意氣,見一連幾日風平浪靜,倒是慢慢釋然了,裕時卿可能也沒那麼小心眼,會因為這點小事與一個小宮計較。
就在白瓔以為可以不用再為裕時卿煩心之時,梅芷公主忽然來到東宮。
公主見到顧不上寒暄,一開口,便丟出個讓白瓔頭痛的問題。
“阿瓔,過幾日便是時卿哥哥生辰了,你說該送時卿哥哥什麼禮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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