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揚兩步上前,就要幫忙,可是卻被蘇晚秋抬手制止,“你把全府的人全都給我關到偏房里去!公子得了疾病!不能接!沒我命令不許出來!”
張子揚先是微微一頓,接著,從蘇晚秋上背過葉紀棠,向里面走去,“這事兒還是你自己去說吧,我背他進去,你先想想怎麼救他吧。”
說著,頭也不回的走進房中,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蘇晚秋看著心中,急忙轉吩咐下人,讓大家全都躲到偏房中去,而走進藥房中,看了看屋中瓶瓶罐罐,眉頭皺。
不夠,完全不夠,這些東西本不足以提煉出抗生素,如果要是沒有抗生素,只用草藥,治療效果將大打折扣,可是假如葉紀棠不能在立儲大典之前好轉,那一切計劃都將付諸東流。
沉下臉來,先做了幾個帶簡易濾芯的口罩,戴上轉進了賬房,抓過賬房先生的領子,“琉璃盞,多錢一個?”
賬房先生對于夫人的到來趕到迷茫,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的回答,“這個東西在市面上買不到,千金難求。”
蘇晚秋心想,以前在家里喝水隨便用的東西,現在竟然這麼貴!
深深吸了口氣,眉頭皺,“我要買十三個,需要多錢。”
賬房先生的手都抖了一抖,一臉痛,“夫人,先不說錢不錢的,能不能買到都是個問題,這種東西,那可是用,都是西洋的貢品啊!”
“我不管。”蘇晚秋又一次拉過他,咬牙切齒的說:“你去買,想方設法的買!什麼樣的都可以!能買幾個買幾個,其他的,都買窄口小花瓶,我還要腸,蘆葦桿,牛皮,還有,還有……”蘇晚秋有些焦急,“空心的針!去找鐵匠!讓他做繡花針!空心的繡花針!”
“空,空心的,針?”賬房先生已經驚訝的語無倫次了,腦子里本構思不出來蘇晚秋到底想做什麼菜,可是看臉難看,只得戰戰兢兢的應下了,“可,可是,這琉璃盞,恐怕耗費太多,到時候……”
“到時候你公子都死了!你上哪兒花錢去!”蘇晚秋打斷他的話,將他推出房中,“快去!吩咐人去買!”
很快,素心五個人駕馬疾馳回來,手上捧著牛皮紙包的藥,沖進藥房中。
“行了,你們把旁邊放的那個口罩戴在臉上,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取下!”蘇晚秋示意他們將藥放下,繼續制作。
賬房先生的速度倒是很快,吩咐了幾個下人,他們跑遍了京城,尋遍關系,最后買到了四個琉璃盞,九個窄口小花瓶,是四個琉璃盞,就花了一萬兩白銀,其余的花了零零散散的百余兩銀子,總算是拼拼湊湊的送到了藥房中。
全府人都在偏房翹首以盼,看著關上的藥房中飄出陣陣青煙。
蘇晚秋戴著口罩,用最薄的蠶手帕蒙在眼睛上,將琉璃盞上蓋上牛皮,扎進去一截蘆葦桿,用腸連在另一個蘆葦桿上,另一個琉璃盞中,高高矮矮的懸掛在藥房中,將窄口花瓶放在不太重要的位置上,一個藥提取裝置算是簡單的設置好了。
素心哭著喊著要進去,可是卻被張子揚在屋中堵住了房門不讓進,哽咽著拍打著大門,“你讓我進去!公子的況我最清楚!張子揚你出來!”
“我不出!”張子揚靠在門上,看著葉紀棠在床上不停的咳,轉將一個桌子堵在房門上,走上前去,用手帕了葉紀棠臉上的跡,“你快去藥房,給我取個夫人做的什麼口罩來,我若是染了也沒事,反正夫人能救命!”
“你這不是胡鬧嗎!”素心氣的直跺腳,“到時候我們都傳染上了!誰能幫公子啊!”
“你知道公子的全部計劃,所以你才不能有事啊!”張子揚用手帕了葉紀棠角的跡,看見葉紀棠朦朧間睜開雙眼,抓住了他的手。
“怎麼了?”張子揚急忙湊近葉紀棠,將耳朵湊到他邊,“你說什麼?公子,夫人正在給你調制藥丸,你不要著急,夫人說了,你肯定不會死的……我不出去,我現在已經跟你在這里待了一個時辰了,我要是出去了,估計也會染很多人的。”
葉紀棠推開張子揚,抓過邊手帕掩住,劇烈咳嗽幾聲,顯然被氣得不輕。
林琦幾個人擔憂的站在外面,探頭探腦的看著藥房,不知道蘇晚秋到底在干什麼,看見素心失魂落魄的走過來,急忙迎了上去。
“丫頭。”湯庫皺眉說:“那夫人在里面干什麼呢?是什麼人啊?”
“在里面調制藥材。”素心垂頭,小聲說:“夫人是個神醫,當初就把已經快要死了的公子一步步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還治好了他的眼睛和。”
林琦全一僵,不可置信的轉頭看看素心,咽了口口水,“你說,什麼?”
“林大人,五年時間,發生了太多事。”素心紅著眼睛看著林琦,“我家公子,被秦夫人下藥毒瞎了雙眼,雙全廢,寸步不移都難以生存,整日咳,被關在一個小小的院子里,不給銀錢不給吃食,痛苦的挨過了三年,如果不是因為夫人來了,如果沒有一點點的救活公子,讓他站起來走路,讓他看到,公子可能,可能……”
素心全都在抖,最后全一,癱坐在藥房門前的地上,兩眼通紅,眼淚直流。
林琦只覺得遍生寒,他震驚的看著遠閉的大門,雙手死死攥住,“他,他什麼都沒有說過,他本……”
“他當然不會說。”素心靠在柱子上靜靜的著藥房,“他得了瘟疫,明知道夫人醫驚人,他依然讓我不要告訴夫人,我自私,我怕公子出事,是我告訴夫人的。”
林琦的雙眼猩紅,殺意頓起,一拳砸在柱子上,咬牙切齒,“葉鴻明誤我!”
此時藥房之中,蘇晚秋額角滿是汗水,正靜靜的看著琉璃盞上封的那個蘆葦桿上,正緩緩滴落下來幾滴泛著金的明,在琉璃盞中鋪了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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