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靜靜的坐在一起，好像還是第一次。

“你應該多睡覺。”蘇晚秋歪頭著他，叼起一塊，“雖然我很想跟你談談心，但是現在不適合聊天。”

蘭月從旁邊走來，將姜棗茶放在葉紀棠手中，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看葉紀棠，小心翼翼的從臂彎里展開斗篷，蓋在葉紀棠上，臉頰倏地飛起一陣紅霞，“公子，小心著涼。”

一直在院外伺候的蘭月，鮮有機會接葉紀棠，雖然同在一個院子里，但基本上見到葉紀棠的時候，都是他在昏迷或者病中的時候匆匆一瞥，未見過真容。

傳言與實際的差別，讓蘭月心猿意馬，再也挪不開眼。

“蘭月？蘭月！”

耳中的空白突然間被一聲輕喚醒，蘭月急忙側頭，正好看見蘇晚秋一雙疑的眼睛，“沒什麼事兒了就去睡吧，一會兒我送公子回去。”

蘭月咬著，耳朵都燒的通紅，點了點頭，垂眼匆匆跑遠了。

著蘭月的背影，蘇晚秋輕輕笑了一下，晃晃酒杯，醇香被一飲而盡。

有多話想問的，可是話到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咬咬，側頭看著竹子，一個多月之前種下的竹子現在已經長過了院墻，枝葉繁茂，風一吹，颯颯作響。

“素心跟你多久了？”蘇晚秋問，習慣的手葉紀棠的額頭，又拽了拽蓋在他上的斗篷。

葉紀棠低頭抿了口姜棗茶，睫被月劃下一道影，他的角微翹，“我活過來之后，就被派來跟著我了。”

蘇晚秋沉默了，也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什麼，晃晃酒杯，余瞥向亮著燭的臥房，“素心剛才還在照顧你嗎？”

空氣沉默了一下，蘇晚秋抬頭，看見葉紀棠在微風里沖著歪頭一笑，“你是作為妻子在問嗎？”

雖然葉紀棠看不見，但是蘇晚秋還是俏臉一紅，咳嗽一聲，撓撓頭，“我，我就關心一下。”

“嗯，剛才我讓去休息了。”葉紀棠將端著半杯姜棗茶的手遞出去，“聽見你們在院子里聊天，想著……”

蘇晚秋接過杯子放在桌子上，抬頭看他。

他抬頭，好像能看到天一樣，“……已經有幾年沒有看過月亮了。”

失明對于一個人的打擊，可能比斷更難過，沉深淵一般的黑暗里，自此再也不見天日，更何況還是曾經看見過這個世界的人。

“會看見的。”蘇晚秋的酒意清醒了大半，夜風一吹，坐起來。

葉紀棠全微微一僵，揚起的頭微微垂下，他的手指莫名攥了角，“我不喜歡聽承諾。”

酒徹底醒了，坐直，一把握住葉紀棠冰冷的手，“我知道，但是你……”

“我也沒幾年可活的。”葉紀棠抿著，強的將手出來，將冰涼的手回，微微抖著攥雙手，“你也不必如此辛苦，更不必去……”

“你在害怕。”蘇晚秋臉嚴肅，猛然湊近他的臉，近在咫尺的俏臉看起來比剛才慘白了不。

到蘇晚秋帶著酒氣的鼻息，葉紀棠偏過頭去，將側臉對著，半晌，手推，“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再相信這種莫須有的希。”蘇晚秋擋開他的手，著他的下，強迫他轉過頭來，著他漆黑的雙眼，“但是你得相信我。”

葉紀棠沒有再避開，而是睜著虛無的眼睛，靜靜的問，“為什麼。”

心中忽的一，蘇晚秋著他的薄，直的鼻梁，垂下眼去，抿了抿，“因為我是你的夫人。”閉上眼，吻了上去。

葉紀棠的帶著冰涼，齒前還回著藥香，略帶苦，蘇晚秋微微睜眼，看見葉紀棠因為震驚而眨著大大的雙眼，角微翹。

糾纏的齒在悠長的屏息間緩緩分開，蘇晚秋垂眼，看著葉紀棠越來越紅的耳尖，強忍笑意，“夫君，你還真是……”

話音戛然而止，蘇晚秋微微一愣，覺有什麼不對，垂眼看向葉紀棠。

他還保持著剛才的作，愣愣的坐在椅上，頭發微散，臉頰有淡淡紅暈，他微微張著，可是……可是他卻沒有呼吸！

“喂……喂！葉紀棠！”蘇晚秋一下慌了，急忙彎腰，晃了晃葉紀棠的肩膀，“你，你呼吸啊，你不會呼吸了嗎？”

蘇晚秋后背冰涼，不過是突然心猿意馬，用自己二十八、九的靈魂調戲了一下這個十八、九歲的年。

誰曾想，這年，好像是第一次接吻？

葉紀棠的臉變得更紅，他張了張，可是氣息卻沒有一變化。

蘇晚秋急忙扶起他，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眉頭皺，“你清醒點！你呼吸啊！你會憋死的！”

的驚呼聲很快引來了幾個已經睡下的婢，一個個穿著外，匆匆跑出來。

好一陣折騰，幾個婢忙前忙后，終于，蘇晚秋聽見葉紀棠深吸了一大口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所有人都清醒了。

素心衫不整的站在那里，氣吁吁，額角冒出涔涔汗水，扶著葉紀棠的肩膀，手指都在微微抖，在確定葉紀棠無礙之后，終于，長長的松了口氣。

默不作聲的倒了碗熱水遞給葉紀棠，素心耐心的將斗篷給他蓋好，滿眼擔憂的抬眼，“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一句話，問的周圍幾個人婢，全都齊齊的轉頭看向蘇晚秋。

場面空前整齊。

蘇晚秋咧了咧，只好將目轉向葉紀棠，可是在看見葉紀棠的一瞬，發現葉紀棠的臉頰和耳朵，眼可見的又一次變紅了。

素心大驚，急忙手了葉紀棠的額頭，嚇得回手來，“公子，又發高燒了嗎？”

“撲哧。”邊的蘇晚秋，掩著輕輕笑了一下。

葉紀棠輕輕咳嗽一聲，垂下頭去，看起來有些尷尬。

“哈哈哈哈哈哈哈！”蘇晚秋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彎下腰去，笑的不可自持。

葉紀棠眉頭微蹙，抿了抿，聲音里有著一不易察覺的別扭，“素心，推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