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丞相沒想到再一次見到顧爾冬,會是將請到自己家裏來。
一番客套之後,他便拉著姜小白,開門見山道:「顧太醫真的有辦法救我兒子?」
姜丞相一雙眼睛明亮,又充滿著滄桑,在朝堂之上經營宦之多年,自然明白顧秦墨和顧爾冬親非常,即便是顧爾冬騙他的,他也無可奈何,但是終究報了幾分希。
顧爾冬堅定的點頭:「令公子當日昏迷,我診的脈,也看過他的病,雖然有些麻煩,但不算絕癥,只要小心調養著就能夠好。」
此時說的有些許風輕雲淡,但是只有當時把著脈的才知道姜小白這副子已經有些脆弱了。
後半節沒有說謊,的確只需要好好的調養,變正常人,沒有多大的問題,對於這種急需要肯定的家屬,不介意用話給一點善意的謊言。
很多時候在醫院就需要這樣,醫生的話是給患者和患者家屬最大的強心劑。
果不其然,聽到顧爾冬這麼說姜家的父子二人,同時眼前一亮,一種名為希的芒從瞳孔當中折而出。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多寫顧太醫了,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藥材葯全都有。」姜丞相只差沒有喜極而泣,此時卻也已經紅了眼,不停的著手。
看著一直以來喜怒不形於的父親此時展出的驚喜,姜小白高興之餘,還有些許心酸,父親耳鬢已經有些許白。
如果自己死了,姜家很可能真的就此斷了香火。
他也該要考慮考慮結婚生子的事了。
天不早,姜丞相也無意多打擾顧爾冬,吩咐了丫鬟婆子好生照顧著就離開了。
第一天換屋子睡,顧爾冬翻來覆去還有些睡不著。
看著屋外月明亮,圓月高懸,拿了個披風披在上,走出去。
姜家算是世代書香,歷來都是有位在的,到了姜丞相這一帶更是坐穩了朝堂權臣的位置,這宅子自然富麗堂皇。
圈地的面積也很大,與顧延的院子比起來可大多了。
不過現在的這些人裝修理念也都差不多,園林設計雖然奐,可也逃不掉假山流水這麼一個定律。
春蟬聽見靜準備出來,顧爾冬招呼繼續睡,想自己一個人走一走,這大半夜的哪哪兒都已經熄了燈,只有長廊上還吊著幾盞燈籠。
寂靜的夜裏,細微的痛苦清晰無比,醫囑走了一段路之後,赫然發現出了院子,到了另一個地方。
瞧著邊這些竹子,顧爾冬回憶著應該是後山。
「哎……」
老人的嘆息,在這半夜聽著還怪嚇人,好在顧爾冬一向都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閑庭信步朝著心得方向去。
走過樹林,一片開闊地,豁然目,沒想到在竹林的後面竟然還有一排竹屋。
就著窗戶能夠看見微弱的燭,時不時還能聽見老者的哀嘆聲,參雜著痛苦悲傷和無奈。
這種聲音顧爾冬以前在醫院也常常聽見,那些患絕癥的老人,不想拖累兒,卻又被兒的強行留在醫院,診治治療……痛苦又不甘心。
想起這些,顧爾冬不由微微皺眉。
能夠單獨被安排在這裏居住的應該是姜家的老太爺。
可是聽著老人如此哀嘆,竟然連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上前去敲了敲門,沒一會兒門吱呀打開。
小丫鬟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瞧見來的人是個不認識的,頓時些不耐煩:「你是新來的丫鬟嗎?一點規矩也不懂,這都什麼時候了,到閑逛逛到這兒來……」
這小丫鬟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爾冬一掌推開。
有些護工就是這樣,在老者的家人在的時候表現的殷勤靠譜細心,但是人前人後差距極大。
「你這個人,怎麼還自己闖進來了?誰讓你來的,趕滾!」紅柳平日裏囂張跋扈習慣了,因著被安排到老太爺邊照顧著,份上就比普通的丫鬟要高許多,就算是見到了主子也用不著卑躬屈膝。
剛才天黑,又是睡眼朦朧,沒有看清楚顧爾冬是誰,錯認了,現在清醒些了,竟發現顧爾冬還懷著孕,頓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想要上前去制止,卻發現顧爾冬已經走到了老太爺的床邊,不由皺眉道:「你到底是誰?趁著還沒有被人發現,趕滾。」
顧爾冬沒有搭理,而是仔細看著躺在床上明面上好像還正常乾淨的老太爺。
「姜丞相知道你是如何照顧姜老太爺的嗎?」顧爾冬冷著臉,回頭看著丫鬟。
如果不是學醫之人,猛然看一眼,的確挑不出問題所在,但是像姜老太爺這樣的,明顯是中風再加上其他的老年病癥產生的綜合偏癱,必須得日日拭,否則就會得瘡。
這種東西會讓人的漸漸腐爛,老太爺彈不得,說話還口齒不清,即便是不舒服,很可能也會因為面子,不讓自己兒子知道,所以,這些丫鬟就欺負到自己主子頭上來了。